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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43章朝雪录-兰璃51
兰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脸颊像被染上了胭脂，连耳根都红了，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药快凉了。”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燕迟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所有的伤痛和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顺从地张开嘴，任由她将剩下的药汁一勺勺喂进嘴里，苦涩的味道里，仿佛也掺进了一丝甜意，像她身上常带的那种冷香，清冽又让人安心。
兰璃刚把空药碗放到案上，手腕就被燕迟轻轻拉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渗过来，带着伤后未褪的微热，烫得她指尖微微蜷缩。
“阿璃…”
燕迟的声音里还带着难以置信的喟叹，他望着案上那盏刚沏好的清茶，水汽氤氲中，他的目光愈发柔和：
“我到现在都觉得像在做梦。”
兰璃转过身，发间的白玉兰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细碎的阳光落在簪头，折射出温润的光。
她今日换了件浅碧色的襦裙，领口绣着银线勾的兰草，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吹得裙摆微微扬起，衬得她腰肢纤细，像株临水的青柳。
“不过是些运气。”
她垂眸浅笑，唇角弯起的弧度比案上的蜜饯还要甜：
“江南的富商本就爱这些新奇物件。”“哪里是运气。”
燕迟摇头，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像盛着两汪清泉，另一只手抬起来，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转而轻轻拂过她耳边的碎发：
“你简直是点石成金。”
兰璃被他说得脸颊泛红，伸手想去捂他的嘴，指尖却被他轻轻握住。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不过是懂些调香的法子。”
她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低下头，露出一段优美的颈线，像上好的羊脂玉：
“况且还有赵大哥他们帮忙奔走。”
“旁人再好，也想不到能制出这般厉害的香。”
燕迟握紧了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那里像落了颗熟透的樱桃：
“更想不到把香做成能聚烟成画的奇物，阿璃，这世上只有你能做到。”
燕迟从前就知道那些有钱人花钱让人震惊，却还是被这么大的手笔震惊到了，他们怎么敢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点香的？
兰璃倒是不觉得奇怪，她轻笑一声，纤长的手指点了点燕迟的眉心：
“自然是有钱的人想要赚的更多，如果是十万两黄金，用来贿赂他们要贿赂的人，可能被人瞧不上，可是这种东西…”
兰璃的话让燕迟的心中微微一沉，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这样！”
他们不一定是拿来自己用，而是为了用来和权贵结交。
“这很正常！”兰璃收回手，指尖轻轻拂过案上的茶盏，釉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抬眸看向燕迟，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惊讶，反倒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通透。
“你以为江南的富商为何能坐拥万贯家财？”
她浅浅一笑，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寻常的丝绸茶叶，赚的不过是辛苦钱，真正能让他们攀附权贵、站稳脚跟的，从来都是这些稀奇玩意儿。”
她拿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得像幅仕女图，阳光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与白瓷茶盏相映，美得让人心头一颤。
“十万两黄金送进府衙，是行贿，见不得光；可一炷能聚烟成画的‘朔雪凝’，托人送到权贵案头，便是‘雅赠’。”兰璃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收礼的人得了面子，送礼的人结了善缘，彼此心照不宣，偏还披着层风雅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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