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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宫里的太医,他能不用就不用。
哥哥治病时,总是先发现病再治疗。
他一直锻炼身体,就是为了避免生病。
而自己府上的医官,虽然世袭,但水平参差不齐。
好处是他们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学医,坏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学到本事。
被朱祁钰这么一转移话题,汪招娣立刻咬了他一口,低声说:“听夫君的。”
朱祁钰的身体一僵,王妃主动起来特别诱人,朱祁钰觉得,要不是床铺结实,估计早就撑不住了。
兴安已经习惯了皇帝扶着腰上朝。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陛下,注意龙体。”
“龙本来就是好色的,兴安,你竟然让我注意龙体,等会儿打廷杖得多打一板。”
朱祁钰上车前说道。
兴安低头应道:“臣谨记。”
廷杖可不是闹着玩的,朱祁钰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而且兴安挨打,是必须的。
他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然,说多打一板只是开玩笑而已。
早朝上,于谦呈上了关于武将士兵的封赏。
在皇帝同意后,就开始起草诏书,主要是那些封爵加官的人。
至于普通士兵,则统一赏赐,升职的由上级通知。
大殿里的石亨,心里有点发紧。他现在是带着罪名的,能被封个伯爵已经很幸运了,他也没什么别的要求。
而且以后,大明朝不缺战功,就看武将们怎么表现了。要是再往上说,按当今皇帝的性格,说不定还能拼出个公爵来。
杨洪神情很平静。
他没有先上奏就私自调动各卫所,这本来就是大罪,要不是皇帝没把他官职削了,早就被治罪了。
朱祁钰看完所有赏赐,这些有一部分得从他的内库出钱。
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真的很有钱,足足有七十万两黄金!
至于那两千多万两白银,根本不算什么。
内库的正确用途,就是皇帝打仗时用来赏赐的,可以说是战争储备金。
“拟旨。”
朱祁钰说完后说道:“土木之变,国家危难之时,总兵石亨虽然带着罪名,但奋勇作战,立下斩杀也先的大功,封为武清伯。”
旁边的兴安立刻开始写诏书。
这就是秉笔太监的职责。
“土木之变,国家危难之时,总兵杨洪,是国家的老将,劳应该封侯,但他没上奏就擅自调派各卫所,罪责难逃,降为伯爵,封为昌平伯。”
一道道圣旨开始起草,由兴安润色后请印。
原本应该是掌印太监干的活,现在又回到皇帝手里了。
石亨听到自己的名字,双手紧握,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但杨洪不一样,虽然也被封了,但也被责备了。
各种赏赐之后,只有于谦没被提到。
朝中不少人觉得,这是于谦太出风头了,以前皇帝可能需要他,但现在不需要了,甚至可能还会打压他。
就连于谦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是中庸之道,讲究平衡。
“国家处境艰难的时候,你在巡抚任上,名声和政绩都很突出,确实有经世之才;遇到危难时,整修军队,守住边疆,忧国忘家,身系国家安危,心怀社稷,功劳实在太大了,竭尽全力保家卫国,选拔将领,训练士兵,击退敌人,内外因此安定,百姓也因此安心。兵部尚书于谦,加封太子少保,暂时总督军务。”
这是历代对你的评价,虽然你曾辜负我,但我依旧赏你!
朱祁钰说完后,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于谦抬头望向上面,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初还是郕王的殿下对他说的那个梦。
【我知道,没有子嗣,于尚书坐在一边看也无可厚非,只是心里烦闷。】
那时候,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于谦的心里。
皇恩浩荡,于谦,我愧不敢当。
于谦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地喊道:“臣于谦,必不负皇恩!吾皇,,,万。”
说完,于谦五拜三叩首,长跪不起。
称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正一品;称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为“三师”,从一品;称少师、少傅、少保为“三孤”,从一品;称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为“三少”,正二品。
太子少保和尚书一样都是正二品,但这其实只是皇帝对文官的一种期望。
再往上是三孤、三师、三公这些职位,没有固定人数,也没有专门任命的。
他们的职责是辅佐皇上,调和天地,治理国家,推行教化,责任非常重大。
太保的意思就是教导和保护太子的安全,太子太保、太子少保都是这个意思。
如今大明还没有太子。
大臣们不明白,为什么于谦没有推辞,直接接受了这个官职,还行了大礼。
对于文官来说,这虽然是个极高的荣誉,但以后还得慢慢熬资历,这样表现得太过讨好。
只有于谦明白皇上的意思,而且理解得非常透彻。
如果皇上之前没说过,于谦也会觉得这是种奖励,可能还会推辞一下。
但现在,这是一份责任,沉甸甸的责任。
对朱祁钰来说,于谦其实并没有犯错,或者说还没犯。
最厉害的策略,就是先让别人觉得自己欠了你。
当于谦跪下时,朱祁钰就明白了。
“于爱卿,起来吧。”
朱祁钰笑着站起身。
群臣中,陈循最是羡慕。
这可是太子少保啊,再往上就是三孤了。
而且皇上竟然还让他总管军务,真是让人嫉妒。
不过陈循有点想不通,于谦领赏的时候,怎么用的是“谦”而不是“臣”。
该赏的已经赏了,该赐的也赐了,朱祁钰看着满堂欢喜的大臣,开口道:“朕听说,天下屯田被侵占的情况很严重,导致边外百姓流离失所,军户纷纷逃跑,天下土地都是朕的,四海之内的百姓都是朕的臣民,竟然有人把朕赏给百姓的土地据为己有,诸位大臣,你们说该怎么办?”
石亨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瓦剌强吗?鞑靼勇吗?大明真正的祸患不在外面,而是在朝廷,就在这个奉天殿!”
“我们这里烂一点,大明就烂一片,要是大家都烂了,那整个大明都会烂透!”
“朕的心都要碎了。”
朱祁钰站起身,从丹陛上走下来,看向低头的大臣们,特别是石亨。
“山外九州混乱,西南各地也不安稳,为什么?”
朱祁钰双手背在身后,朝奉天殿门口走去。
“百姓流离失所,盗贼四起,军户逃亡,占山为王。”
“朕想过了,之前不是有人来刺杀朕吗?”
“连朕都敢杀,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转身怒吼着训斥群臣,眼神如狼般锐利,让众人都感到胆寒。
“王卿,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朱祁钰点了王直的名字,王直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转过身,弯下腰说道:“回陛下,应该派都察院的御史去各地巡查,凡是侵占田地的,抓起来治罪,让其他人知道厉害。”
“哦?”
朱祁钰挑了挑眉毛,说:“于爱卿,你当过多年巡抚,你怎么看?”
王直没说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于谦站出来回答:“永乐初年,军屯的土地有六千多万亩,到了永乐十年,只剩不到三千万亩,而且大部分都是贫瘠的土地,年年收不上税,现在连四百万石都不到,屯田的粮食早就名不副实了。”
说完这话,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尤其是石亨和杨洪,他们知道粮食关系到军队战斗力,但大家都在占,自己凭什么不能占?
还是那句话,大明地广人稀,自己占一点,对国家不会有太大影响。
“哈,肥沃的土地都到谁手里去了?”
朱祁钰问。
“回陛下,都在总兵、参将、指挥等人的名下。”
于谦老老实实答道。
他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口,肯定会被仇人记恨,但他已经做好了当孤臣的准备。
石亨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从刚才被封爵的高兴,到皇帝发话时的担忧,再到现在害怕得不得了。
“千里堤坝,毁于蚁穴,今天拿一点,明天拿一点,不过几年光景!”
朱祁钰听完于谦的话,重新走到龙椅前,转身坐下,说:“朕的百姓,朕的土地,没给你们,你们敢拿?”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全都跪下了,几件事连在一起,显然不是小事。
“末将恳请陛下开恩。”
石亨非常慌,因为他感觉刚才皇帝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如果死撑着不认,也许皇帝现在不会动手。
但天下最大的地主开口了,于谦也证实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皇帝一定会彻底清算,把他们的家族都清空,才能腾出土地给百姓。
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就不会。
“石总兵,你说说,朕该怎么开恩?”
朱祁钰语气缓和了些,淡淡地说:“以前战事紧张的时候,有大臣送家眷南下,朕开恩了,结果我们大明打赢了,而且大胜。但朕的开恩,换来的是行刺。都说蛮夷只怕威势,不怕恩德,那你们呢?”
“你们跟蛮夷有什么区别?”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一个个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