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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几乎是跑断了腿。
凭借着牧二提供的巨额灵石。
大肆搜刮。
“赤炎果？十年份的种子？有有有！韩执事您看，这可是从南离火山那边好不容易弄来的，火气足得很！”
“寒玉髓芝的孢子？嘶…这东西可不好找，不过您开口了，老刘我砸锅卖铁也给您弄来两瓶！”
“金刚藤？炼体的好东西啊！种子管够！还有这‘铁骨花’、‘玉髓草’…都是上好的炼体辅药种子！”
一袋袋、一瓶瓶标注着各种名称的种子和幼苗被源源不断地送入灵植谷。
韩立严格按照牧二的吩咐。
将向阳坡附近最好的几块梯田清理出来。
整饬土地。
牧二并未再施展那日催生药田的惊人手段。
他每日只是安静地待在竹舍之后那片新开辟的药圃边。
韩立看到的是。
牧二亲力亲为。
用最普通的药锄翻地、播种、浇水。
动作缓慢而认真。
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身体虚弱的灵植夫学徒。
他身上依旧散发着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炼气一层波动。
然而。
只有牧二自己知晓。
每一次锄头落下。
每一次种子埋入土壤。
他指尖都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凝练到极致的生命本源之力悄然渗入大地深处。
那不是催生。
而是点化。
唤醒沉睡在土壤最深处、最细微的灵性粒子。
梳理地脉。
引导着谷中本就稀薄的灵气。
以最温和、最不易察觉的方式。
缓慢却持续地滋养着那些刚刚萌发的嫩芽。
短短半月。
药圃中的景象已让韩立瞠目结舌。
赤炎果的幼苗不过寸许高。
叶片却已呈现出赤铜般的金属光泽。
脉络间隐隐有火气流淌。
寒玉髓芝在阴凉的角落探出头。
菌盖上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颗粒。
散发着纯净的寒意。
金刚藤的藤蔓坚韧异常。
呈现出暗沉的古铜色…
所有灵植的生长速度。
远超寻常。
药性之精纯饱满。
更是韩立平生仅见。
虽然远未成熟。
但已显露出非凡的潜力。
“怪…怪物…”
韩立每次巡查药圃。
都忍不住低声喃喃。
看向竹舍方向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牧师弟的手段。
润物无声。
却已彻底颠覆了他对灵植之道的认知。
这一日。
谷口传来嚣张的呼喝。
打破了谷中宁静。
“韩立！滚出来！”
三个身影大喇喇地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着外门精英弟子的蓝色镶边灰袍。
面容倨傲。
眼神锐利。
周身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炼气八层。
他身后两人也是炼气六七层的样子。
神情不善。
正是丹霞峰下。
负责外门灵药采买事务的弟子。
为首的叫孙涛。
韩立心头一跳。
急忙从药圃中跑出。
脸上堆起笑容：
“原来是孙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师兄有何吩咐？”
孙涛冷哼一声。
目光如刀子般扫过谷中明显生机盎然的几片药田。
尤其在牧二那片药圃上停留了片刻。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惊疑。
他下巴微扬：
“少废话！这个月的‘玉芽米’份额呢？”
“还有，上缴的‘清心草’为何少了三成？”
“黄楚元长老那边等着炼丹，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
韩立脸色微变。
心中叫苦。
玉芽米产量本就因灵气稀薄而低下。
牧师弟来了之后。
大部分好地都改种了那些珍贵药材种子。
玉芽米自然更少。
至于清心草。
谷中往年也只是勉强凑够份额。
今年更是没怎么打理。
“孙师兄息怒，”
韩立赔着小心。
“谷中情况您也知道，灵气匮乏，玉芽米收成实在不佳…”
“清心草，这个月雨水不足，长势也慢了些，您看能否宽限几日？”
“我定当尽力补足…”
“尽力？”
孙涛身后一个三角眼弟子嗤笑一声。
尖声道。
“我看你是把心思都花在巴结那个新来的废物身上了吧？”
“听说你们灵植谷最近发财了？买了不少好种子？”
“怎么，以为抱上根烂木头，就能不把丹霞峰放在眼里了？”
孙涛抬手制止了手下。
眼神却更加阴冷。
他向前一步。
炼气八层的威压毫不掩饰地压向韩立：
“宽限？规矩就是规矩！”
“韩立，我看你这灵植谷执事的位置，是做到头了！”
“今日交不出足额份额，休怪我不讲情面，拿你去执法殿问个‘玩忽职守’之罪！”
炼气八层的灵压如同巨石压下。
韩立是筑基期不假。
但是他不会斗法，此刻面对眼前人咄咄而来。
有些扛不住。
连话都说不出来。
眼中充满了绝望。
丹霞峰势大。
孙涛又占着“理”。
真被拿住把柄。
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韩立几乎要被压垮之际。
一个嘶哑平静的声音从药圃方向传来：
“玉芽米，没有。”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牧二不知何时已放下药锄。
正慢吞吞地拍打着裤脚上沾的泥土。
他脸色依旧灰败。
气息微弱如初。
浑浊的目光扫过孙涛三人。
最后落在韩立身上。
“清心草，谷中缺货。”
牧二继续说道。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孙涛眼神一厉。
如同毒蛇盯住猎物：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敢替韩立做主？”
牧二没理他。
弯腰从脚边一丛长势格外葱郁、叶片肥厚油亮的“狗尾草”中。
随手拔下几株。
他动作随意。
如同在田间除草。
“此乃‘凝气草’，”
牧二将那几株看似寻常的狗尾草递给勉强支撑着的韩立。
嘶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叶脉凝碧，触手微凉，有微弱凝神之效。”
“送去丹霞峰，抵这个月的清心草份额。”
“凝气草？”
孙涛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狂笑起来。
“哈哈哈！拿狗尾草当凝气草？”
“你这废物是种地种傻了吧？”
“还是觉得我们丹霞峰的人都是瞎子？”
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也跟着哄笑起来。
满脸嘲讽。
韩立也懵了。
看着手中几株平平无奇的“狗尾草”。
入手确实有股微弱的清凉感顺着经脉流转。
让他在孙涛灵压下的不适感减轻了一丝。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