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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凝气草？
凝气草虽是低阶灵草。
但也不是狗尾草能比的啊！
“韩执事，交给他。”
牧二语气不容置疑。
韩立一咬牙。
死马当活马医。
硬着头皮将那几株“狗尾草”递向孙涛：
“孙…孙师兄，您看…”
“我看你是找死！”
孙涛勃然大怒。
感觉自己被当众羞辱。
炼气八层的灵力轰然爆发。
抬手就朝韩立手中的“狗尾草”抓去。
蕴含的劲力足以将凡草瞬间震成齑粉！
“老子让你拿狗尾草糊弄！”
就在他手掌即将碰到草叶的瞬间。
牧二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
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嗡！
那几株被韩立捧着的“狗尾草”猛地一颤！
原本平平无奇的叶片骤然爆发出柔和的碧绿光华！
叶脉如同活了过来。
瞬间变得晶莹剔透。
流淌着精纯的草木灵气！
一股远比普通凝气草精纯数倍、清凉凝神的草木清香猛地扩散开来！
孙涛的手掌僵在半空。
距离那碧光莹莹的叶片只有一寸之遥。
他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茫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叶片上散发出的精纯气息。
绝不是什么狗尾草！
这气息之纯净凝练。
甚至比他经手过的许多上品凝气草还要强！
他身后的两个弟子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笑声戛然而止。
眼珠子瞪得溜圆。
死死盯着那几株散发着柔和碧光、灵气盎然的灵草。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整个灵植谷口。
只剩下风吹过药圃的沙沙声。
以及孙涛粗重而难以置信的喘息。
“这…这…”
孙涛喉结滚动。
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看着牧二那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手拔了几根杂草的佝偻身影。
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这灵植谷。
这看似废物的牧二。
绝对有鬼！
七日时光。
在灵植谷中流淌得格外缓慢。
却又在草木无声的拔节里显出惊人的迅疾。
韩立几乎日日耗在药圃边。
眼珠子黏在那些灵植上。
赤炎果的幼苗已窜至半尺。
叶片上的赤铜光泽凝实如真金。
脉络间隐有赤色流光。
靠近三尺便觉热浪扑面。
寒玉髓芝的菌盖已有巴掌大。
冰晶凝结得越发细密。
丝丝缕缕纯净寒气缭绕不散。
将那片角落染成霜白。
金刚藤蔓更是蜿蜒如虬龙。
暗沉古铜色的表皮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幽泽。
寻常刀剑划过。
怕是连道白痕都难留下。
“怪物…真是怪物…”
韩立蹲在一株七叶火莲旁。
喃喃自语。
这火莲本是最寻常的品种。
但是现在却不普通。
从其中散发出精纯的火元力。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
离植株还有寸许。
指尖便传来灼痛感。
这哪还是低阶灵草？
分明是初具灵性的宝药雏形！
他扭头望向竹舍方向。
眼中敬畏更深。
牧师弟依旧每日佝偻着背。
用那柄豁了口的旧药锄。
慢吞吞地松土、除草、浇水。
动作迟缓得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农。
身上炼气一层的微弱波动更是丝毫未变。
可这满谷疯长、药性暴涨的灵植。
就是最无声也最有力的宣告。
竹舍内。
牧二盘膝坐在简陋的竹榻上。
双目微阖。
识海深处。
那枚布满蛛网裂痕的古老印记悬浮于死寂的“星域”中央。
每一次极其微弱的搏动。
都如同黑洞般贪婪地抽取着他体内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丝草木生机。
经脉间传来的针扎般的刺痛与深入骨髓的空虚感。
时刻提醒着他这具道基崩毁的残躯是何等脆弱。
修复迫在眉睫。
万年血髓玉、九转还魂草……
这些只在传说中听闻的稀世奇珍。
每一样都足以在修真界掀起腥风血雨。
以他明面上这炼气一层的修为。
无异于痴人说梦。
唯有借青云宗这棵大树。
蛰伏于灵植谷这层壳内。
以草木为引。
快速“成长”。
引起宗门重视。
获得资源倾斜。
方能在规则之内。
去争。
去夺！
一丝凝练到极致的生命本源之力。
随着他枯瘦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的划动。
悄然溢出。
无声无息地渗入身下的竹榻。
又蔓延至屋外的土地。
这力量并非催生。
而是最深沉的点化。
梳理着谷底深处贫瘠的地脉。
引导着稀薄的灵气。
以最温和、最不易被高阶修士察觉的方式。
滋养着每一寸土壤。
唤醒每一粒种子的潜能。
谷口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碎。
“牧师弟！牧师弟！”
韩立几乎是撞开竹舍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手里攥着一张烫金的帖子。
脸上混杂着激动与惶恐。
“外门大比！宗门通告下来了！”
牧二缓缓睁开眼。
浑浊的目光落在帖子上。
“三日后，外门演武场开启大比，”
韩立语速飞快，带着喘息。
“前十名，可入‘蕴灵阁’一层，任选三样灵材！”
“头名，额外赐予一次进入‘百草园’乙等区域挑选灵植的机会！”
他念着通告上的奖励，声音都在发颤。
蕴灵阁！
百草园！
牧二灰败的眼眸深处。
一丝微弱却极其锐利的光芒倏然闪过。
蕴灵阁是青云宗存放低阶但珍稀炼器、炼丹材料的宝库。
其中未必没有能暂时缓解他肉身崩解之苦的矿物精华。
而百草园乙等区域。
更是培育着许多外界难寻的灵药！
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跳板！
“报名。”
嘶哑的声音打断韩立的激动。
韩立一愣。
随即大惊失色：
“报…报名？牧师弟，你…你要参加大比？”
他看着牧二那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佝偻身形。
还有那微弱得可怜的炼气一层气息。
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那可是实打实的斗法比试！刀剑无眼！而且…而且丹霞峰的人肯定…”
“报名。”
牧二重复了一遍。
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需要那些资源。
光明正大地拿。
韩立看着牧二那平静无波的脸。
再想想药圃里那些匪夷所思的灵植。
一咬牙：
“好！我…我这就去给你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