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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长了翅膀。
瞬间传遍外门各峰。
“听说了吗？灵植谷那个病秧子报名大比了！”
“谁？那个测灵柱弄出异象的牧二？”
“可不就是他！炼气一层？他上去干嘛？给对手当沙包都嫌不结实！”
“嗤…灵植夫不好好种地，跑演武场丢人现眼？丹霞峰的孙师兄正愁没机会收拾他呢！”
“有好戏看喽！开盘口开盘口！赌他第一场能撑几息？”
嘲笑、讥讽、幸灾乐祸的议论如同沸水般在外门弟子中翻腾。
灵植谷牧二。
俨然成了大比前最大的笑话。
三日后。
青云宗外门演武场。
巨大的青石广场被划分出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圆形擂台。
人声鼎沸。
各峰弟子身着不同服色。
簇拥在台下。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紧张。
高台之上。
坐着数位气息沉凝的长老。
有传功殿的。
有执法殿的。
亦有丹霞峰的代表——
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长老。
黄楚元。
当韩立跟在牧二身后。
费力地挤过人群时。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那些目光如同无形的针。
刺得韩立浑身不自在。
背脊发凉。
他偷眼看向身前的牧二。
依旧是那身破旧的灰色布衣。
佝偻着背。
步履缓慢。
对周遭的喧嚣和那些或鄙夷或好奇的视线置若罔闻。
一步步走向抽签处。
“丙字七号台，第七场，牧二对李魁。”
负责登记的执事声音洪亮。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目光在牧二身上扫过。
如同看一件稀罕物。
“李魁？那个靠一身蛮力在杂役弟子里横着走的家伙？听说刚突破到炼气四层没多久？”
“炼气四层？对付那病秧子，一层都嫌多！李魁那拳头，砂锅大，一拳下去，啧啧……”
“快看快看，丙字七号台！去占位置！”
人群涌向角落的丙字七号台。
擂台上。
李魁早已等候。
他身高八尺。
肌肉虬结。
赤着上身。
古铜色的皮肤在日光下油亮发光。
炼气四层的灵力波动毫不掩饰地鼓荡着。
充满了压迫感。
看着慢吞吞走上擂台的牧二。
他咧开大嘴。
露出森白的牙齿。
瓮声笑道：
“小子，现在认输滚下去，省得爷爷我收不住手，把你拆散了架！”
台下顿时爆发出哄笑。
牧二在擂台边缘站定。
微微抬眼。
浑浊的目光扫过李魁那身蛮横的肌肉。
没有任何表情。
“比试开始！”
裁判执事面无表情地宣布。
“吼！”
李魁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炼气四层的灵力瞬间灌注双腿。
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
轰然冲向牧二！
碗口大的拳头带着恶风。
直捣牧二那瘦弱的胸膛！
这一拳。
毫无花巧。
纯粹的力量碾压。
足以将一块青石打得粉碎！
台下惊呼一片。
有些胆小的女弟子甚至闭上了眼睛。
韩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那狂暴的拳头距离牧二胸口不足三尺！
牧二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
极其轻微地向上一勾。
嗡！
擂台坚硬的青石缝隙间。
数道碧影如蛰伏的毒蛇骤然弹射而出！
那不是真正的蛇。
而是数根拇指粗细、通体碧绿、布满细密倒刺的坚韧藤蔓！
藤蔓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后发先至。
瞬间缠上了李魁粗壮的手腕、脚踝！
一股沛然莫御的缠绞之力猛然爆发！
李魁前冲的狂暴势头戛然而止！
如同狂奔的犀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转为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怒吼着。
全身肌肉块块贲起。
炼气四层的灵力疯狂鼓荡。
试图挣断这些该死的藤蔓！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紧绷声响起。
藤蔓被巨力拉扯得笔直。
碧绿的表面灵光流转。
却丝毫不见断裂迹象！
反而越收越紧！
倒刺深深陷入李魁古铜色的皮肉。
勒出一道道深红的血痕！
“呃啊！”
李魁发出痛吼。
奋力挣扎。
庞大的身躯在擂台上左冲右突。
如同陷入蛛网的蛮牛。
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
那几根看似脆弱的藤蔓。
却成了他无法逾越的天堑！
牧二站在原地。
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
他枯瘦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变换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印诀。
缠住李魁脚踝的两根藤蔓猛地发力。
向上一提！
噗通！
李魁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
重重地砸在坚硬的青石擂台上。
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尘土飞扬！
整个丙字七号台周围。
死寂一片。
所有的哄笑、议论、嘲讽。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
台下弟子们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眼睛瞪得滚圆。
嘴巴微张。
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诡异的一幕。
炼气四层、以蛮力著称的李魁。
竟然被一个炼气一层、病恹恹的灵植夫。
用几根藤蔓玩弄于股掌之间？
连衣角都没碰到？
“这…这什么妖法？”
有人失声喃喃。
“灵植夫…他…他操控藤蔓？”
“炼气一层怎么可能有这种控制力？那藤蔓…好坚韧！”
高台上。
一直闭目养神的黄楚元长老。
猛地睁开了眼睛。
锐利的目光如同两道电光。
瞬间刺向丙字七号擂台上的牧二！
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
五指微微收紧。
擂台中央。
裁判执事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看着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藤蔓死死捆住手脚的李魁。
高声宣布：
“丙字七号台，胜者，牧二！”
没有喝彩。
只有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嗡嗡的、充满震惊的议论。
牧二看也没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李魁。
手指再次微不可察地一勾。
唰！
那些碧绿的藤蔓如同拥有生命般。
迅速松开李魁。
闪电般缩回擂台的石缝之中。
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佝偻着背。
在无数道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慢吞吞地走下擂台。
回到韩立身边。
仿佛刚才那场令人瞠目结舌的胜利与他毫无关系。
“牧…牧师弟…”
韩立的声音带着颤音，激动得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