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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负责在平阳县巡逻的军士，听到“司徒明”这个名字，整个人顿了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今天就出门巡个逻，能捡到这种天大的功劳。
这司徒明啥来头，他们青州军这帮人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天玄手下最出名的飞贼，刺杀、潜入、绑架，那是一条龙服务，传说中连青州节度使武英琪都下过死命令，说这人要是再进青州，格杀勿论。
现在好了，这人不但进来了，还大大方方站在街头晃荡。
这小兵当场就转身往县衙方向跑，连看都没多看几眼，他知道，这事赶紧报，不然等司徒明一跑，到时候就只能剁自己脑袋了。
……
街头这边。
司徒明刚听见周青青吼他“贼就是贼”，整个人就一个字：烦。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说了是陈师派我来的，你还想抓人？”
“你再这样我可还手了啊，我跟你讲！”
周青青压根不听，抓着腰间的铁锁链子就要冲上来。
“少废话！你是不是贼我看得出来，陈师是你能拿来当护身符的？”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把你带走审一审！”
这时候，上官青梅一步横跨出去，伸手拦住周青青。
“我劝你冷静点，咱都在为陈师办事，何必互相扯皮？”
周青青冷笑一声。
“你也配说陈师？你不也是黄爷那边出来的人？我告诉你们啊，别拿过去当借口，现在可是在青州，你们仨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如玉姑娘站在一边，慢悠悠地开口了。
“你说我们是贼，那你呢？光天化日之下想强行抓人，这算不算滥用职权？”
“还是说你这身捕快衣服，就是拿来吓唬街坊的？”
周青青瞪了她一眼。
“你谁啊？也敢插嘴？”
如玉姑娘笑了一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啪一声扔地上。
“天衣卫外调证。”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跟我进京，把话跟陈师当面说清楚。”
街边一圈百姓早围了不少人，大家一听“天衣卫”三个字，全都吸了口凉气。
不说别的，这天衣卫在朝廷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一听说这仨是天衣卫的人，还敢吵？
有人已经开始劝了。
“捕快大人啊，要不你先把事问清楚？”
“万一这仨真是天衣卫，那就不是小事了……”
周青青心里也打起鼓了，她再刚，也知道什么叫天衣卫，这东西一出，连知州都得客客气气。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啊，尤其是这司徒明，她抓了三次都跑了，现在还站她面前耀武扬威。
周青青还想开口，街口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哒哒哒——”
一队青州兵冲着这边奔来，前头那人正是之前通风报信的小兵，身后跟着副将和十几个铠甲兵，全都荷枪实弹。
副将下马，冷冷开口。
“谁是司徒明？”
“立刻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百姓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玉姑娘眉毛一挑。
“果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司徒明一脸不爽。
“我真服了，我站这儿一句话都没说，就招你们了是吧？”
“一个个都特嘛的属狗的，鼻子比谁都灵。”
副将看着他们三人，注意力扫到如玉手里的木牌上，皱了下眉。
“你是……天衣卫？”
“那他们两个呢？”
如玉冷冷道：“奉命共同执行护卫任务。陈师有书信为证。”
副将眯了下眼。
“那行，把书信拿出来我看看。没有书信，就按规矩办。”
这时候，巷子那边又跑来一个瘦高的中年人，喘着气冲过来。
“都住手！别动！”
那人一路小跑冲到副将跟前，一拍他的肩。
“别搞事，这是陈师那边亲自安排的暗卫小队，具体任务机密，问不得！”
“你还真敢动他们，那就是以下犯上，脑袋保不住！”
副将一愣，认出了来人是徐海的人，顿时不敢再废话，招呼士兵退后一步。
司徒明甩了甩衣袖，没好气地开口。
“行了吧？现在能让我走了不？”
副将脸皮有点僵，冷哼一声没说话，带着人调头就走。
周青青站在原地，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靠……又跑了！”
如玉姑娘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
“这次不是他跑了，是你抓错人了。”
“以后办案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一天到晚耍横。”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就走了，留周青青原地生闷气。
……
街角拐弯的那条胡同里，司徒明正摸着下巴琢磨。
“我说你俩，这回回平阳县真刺激，走哪都能碰上麻烦。”
上官青梅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能低调点？上来就跟人对骂，有点脑子不行？”
司徒明不服气。
“我那叫就事论事，她上来就扯什么贼，老子不骂她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
“再说了，我现在可是陈师亲封的暗卫，你说我气不气？”
如玉看他一眼，慢悠悠开口。
“你是真该学学怎么当个人。”
“别一口一个老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仨是江洋大盗呢。”
“可别再让我扯着你救命了，下次真抓走，我不拦着。”
司徒明嘟囔着，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没人听见。
三人继续朝柳府那边赶去，谁都没注意到，胡同口那边，一双鞋悄悄踩了一脚影子，然后转身离开。
那道背影穿过胡同口，一路往西走，进了一间茶铺。
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喝茶的老头在打瞌睡。
他走到角落一张小桌坐下，抬手在桌面上敲了三下，再敲一下，停了两息，又敲了两下。
没一会儿，掌柜的从后厨溜出来，把帘子一掀，装着不经意地往这边瞅了眼。
那人看了眼掌柜的，嘴角动了一下。
“给我来壶热茶，再切点腊肉。”
掌柜点点头，转身回去。
过了两盏茶时间，后门帘子再次掀起，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步子轻得像踩在棉花上，一屁股坐在那人对面，轻声道：“我说申屠勇那边安排的人怎么还没动静，原来是你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