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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站起身,一字一句:“今日你敢站讲坛,明日我就敢让你滚出江南讲政局。”
“你要想讲,就去拿教材考试、走审查流程、交户籍背景。”
“你要想搞私货,别怪我翻你祖宗十八代。”
说完这话,柳依依走下讲台。
评议官没一个敢拦她。
……
傍晚,评议结果出来:
第一名:徐芝兰。
第二名:吴清。
第三名,未列名次。
评议理由:文稿存在逻辑性偏差,讲授内容与讲政纲要不符,暂不列入试点班底。
讲坛外头,贴了一份通知。
落选名单上,写着:楚婉阳。
……
帝师府里。
徐长风把结果拿给陈元看。
陈元翻了翻,点头:“柳依依这把,稳了。”
“楚婉阳呢?”
“没走,回清言女塾了。”
“她不会服输的。”徐长风低声说,“她没爆,是因为她还有牌。”
陈元手指轻敲着桌沿,淡淡一句:
“她还有什么牌都无所谓。”
“这局,已经换人了。”
“副讲选完,接下来该换讲政使了。”
这一日清早,帝师署贴出了一份大字公告,铺满了整条文安街。
【讲政局令:自即日起,江南讲政局升格为“江南总讲署”,设总讲使一名,由柳依依暂代。辖江州、永安、文昌三地讲坛,独立执行讲政三制。】
同时公布了一条新规:
【凡参与江南讲政体系之讲师,均享地方荐举优先权,每年可通过诗社直接递交荐举人选三名,入京试议。】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说白了,这是陈元亲手把“人才荐举权”往地方丢了一大块出去。
讲坛变官道,诗社变选坊。
一时间,原本冷冷清清的女学讲坛前,挤满了想来挂个名字的。
“真的假的?现在进讲政了,就能递举荐名了?”
“那我女儿要是被诗社收录了,是不是以后也能考进官学?”
“还说什么读书无用啊,帝师都说了,女的也能荐举了。”
“柳夫人这次是真立功了啊……”
……
诗社这边,柳依依刚吃完早饭,就被讲政局的人堵在门口。
“夫人,帝师令到了,请您即刻赴总讲署坐镇。”
“从今日起,江南三地所有文书、课表、政议,皆归您审核。”
柳依依听完就一句:“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
说着她直接拎起披风就出门。
“告诉所有讲坛,三天内交来年度教学总结,不交的,停稿停课停发饷。”
“别拿旧人当遮羞布,这局我接了,那就不是搭台唱戏,是重新铸炉。”
她人一走,金玉赶紧追出去,一路小声问:“小姐,这回是不是算彻底压住了?”
柳依依没回头,只说了一句:“还没。”
“压住是讲坛没人反对,不是朝堂没人反扑。”
……
果然。
这天午后,礼部、户部、中正寺三家同时递交联名折子。
意思也不绕,说陈元此举“专权自擅,破朝制例”,“诗社之名无官职,柳氏之人无诰命,凭何总领地方荐举事宜?”
尤其是礼部那边,说得最狠。
“此举若不止,将变地方讲坊为私选门户,将破选才之规,毁中枢之纲。”
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再这么搞,咱们礼部就失业了。
中正寺递的那份更直接,说要“提请女帝重新审议帝师署权限边界”。
不提陈元,但刀全冲着他来的。
当天晚上,女帝下旨:次日金銮殿议事,帝师陈元、礼部尚书、中正寺掌律官,三方当面对线。
……
第二天一早,金銮殿还没坐满,整个朝堂气氛就比冬天的风还冷。
陈元站在文阶下,穿着常服,手里没拿东西,就那么空着手站着,看谁来谁点头,谁不看他他也不说话。
礼部尚书李常渊一来就先发话:“臣有本奏。”
“昨日帝师擅改荐举流程,私设地方总讲署,此举若开先例,恐不日天下皆自荐自授,乱政之始。”
中正寺那位老头子也跟着开口:“帝师若真欲改制,理当上书中正,再议不迟。此番骤然推行,何以服众?”
这话一出,不少官员点头。
女帝也没说话,只看了陈元一眼。
陈元慢吞吞往前走了两步,嗓子不高不低:“我问你们。”
“江南讲政局设了几个月,送进帝师署的学卷一共有多少?”
李尚书不答。
“我告诉你,一共两千七百九十六份。”
“其中能写出三段通顺议文的,不到五百。”
“你们礼部每年荐举多少人?”
“平均两千二百六十八。”
“我现在在江南三地讲坛,就能筛出五百。”
“你们要是愿意下乡去筛,我立马撤令,把权还给你们。”
“你们要是不愿意——那这权,我就收定了。”
“别跟我讲传统,朝廷的命根子,不是规矩,是人才。”
“你们礼部要真能荐才,陈元这个名字,今天就不会站在这儿。”
话说完,满殿没人吭声。
女帝坐在龙椅上,还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陈元回头看她一眼,抬手作揖:“陛下,臣请准——江南总讲署入律。”
“赋编制、设职衔、准奏报,正式纳入朝制。”
女帝盯着他看了几息,终于开口了。
“准。”
“不过——”
“由柳依依暂任三年,三年后听调。”
陈元低头:“臣遵旨。”
底下礼部那些人脸都绿了。
谁都看出来了,这不是三年,这是三箭封喉。
三年后江南就不是试点了,是规矩了。
到时候讲坛荐人、地方选才,全要改道走诗社这一条。
诗社什么?帝师的地盘。
柳依依谁?帝师的夫人。
这特嘛不是改制,这是立一家之言。
但女帝话都说了,再说反对,那就是顶撞圣意,谁也不敢吭了。
散朝后,陈元刚走出金銮殿,徐长风在偏门等他,一脸忍笑:“您这招,太毒了。”
“柳依依那边知道吗?”
“知道。”陈元一边走一边说,“我让她收着点,别得意太早。”
“她现在坐在火堆上,能不能烤出肉香,三年见分晓。”
徐长风想了想:“那中正寺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