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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下一步我就动他们。”
“你去安排,拟一份讲政监督律草案,名义上是讲政局监察条款,实则——把中正寺那帮人调进来。”
“给他们点骨头啃,但骨头里藏针。”
“让他们尝一口,才知道这讲政的新局,不是他们吃得动的。”
徐长风点头:“那柳依依那边还要不要收点?”
陈元冷哼一声:“先放着。”
“她要是能收住手,我再给她一条线,往上走。”
“她要是不收——”
“那我就拿这三年,把她也换了。”
一场早朝散得不算晚,可文渊阁这边已经炸了锅。
礼部尚书李常渊站在案前,手一抖,一叠奏本拍在桌上,茶都溅了出去。
“女帝一句准奏,帝师一句改制,我们这帮人是拿着礼部俸禄专门看人动刀的是吧?”
“中正寺呢?你们不是最讲祖宗礼制的?怎么今儿个也不出声?”
中正寺掌律老头也不高兴了,把拐杖一点,声音干巴巴:“陈元那人不是讲政,是拆台。”
“他这讲政三制,明着是教化,骨子里就是制度洗牌。”
“从江南开始,把规矩全数推了重立。”
“今日一个江南总署,明天就是江北总署、西南总署,礼部干脆改叫抄写铺算了。”
李常渊没说话,只站那喘气,手上已经开始抖。
太后的亲信也在,咬着牙说了一句:“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
“再不出手,连荐举、封诰、祭礼这些,都得轮到他来定。”
“咱们起个联折,先不奏陈元,直接上书女帝,请求暂停总讲署权责,收回地方荐举权限。”
“咱不提他,绕开名字,只讲制度。”
“要是女帝真敢批,那他也得吃瘪。”
李常渊皱着脸想了半晌:“你写,我签。”
中正寺那老头也冷冷来了一句:“我也盖章。”
“既然讲政局要拉我们下水,那咱们也得溅他一身泥。”
……
隔天一早,三封折子先后送入帝宫。
一个请停江南总讲署权责,一个请恢复礼部对荐举官员资格审查,一个要求中正寺派员驻诗社审教纲。
女帝看完三封信,没说话,只把手边茶盏轻轻搁了下去。
片刻,她低声吩咐:
“传帝师。”
“明日金銮再议。”
……
帝师府这边,徐长风一接信就快步冲进屋。
“陈师,礼部、中正寺发难了,女帝让您明日再上殿。”
陈元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还笑了笑:“这才刚开始,动一次地基,他们就急得跟要断粮一样。”
“这群人啊,讲道理讲不过你,就开始抱团讲规矩。”
“那正好——我给他们新规矩。”
“拟文,帝师署发令,设‘讲政监察三章’。”
“第一,凡讲政署立制所涉人员,需过监察署审核、备案。”
“第二,讲坛授课内容每季抽查,由监察使主导,帝师署、礼部、中正寺三方联合签字。”
“第三,讲坛荐举人选,须经过‘三学一考’,笔试口述讲议实操全部通过后,方可入录。”
徐长风当场愣了一下:“陈师,您要把礼部、中正寺都拉进来审女学?”
“他们不是想管么?”陈元笑得冷,“那我就真让他们管。”
“不过不是站着指挥,是下场趟泥。”
“我要看他们这些年光会背祖宗话的嘴,真到考场里,能不能挑出几个讲得明白的。”
“你记着,规矩要他们签字,出了事,他们也得一起背锅。”
“下场的人,多半不敢吭声。”
“真吭了,我就照章请罪——罚他一职,削他一品,亲手收人。”
徐长风心里一凉:“您是真不留活路啊。”
“留过。”陈元站起身披上外衣,“他们不识好歹。”
“那我就送他们上祭台。”
……
讲政监察三章贴出来当天,诗社上下全体开会。
柳依依手里拿着那三条,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门见山:“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照章上课、上报、测评,每人三月一考。”
“要么,卷铺盖走人,别等监察使来请。”
有人小声嘀咕:“夫人,这是不是太严了?”
“以前讲学都没这规矩……”
“以前是以前。”柳依依冷声打断,“你们以为自己是文圣转世?随便讲几句,国家就得给你俸禄?”
“别跟我说什么‘女讲不必考’,现在是你想讲课,就得当官,那你就得过官的规矩。”
“讲不动就回家带孩子去。”
她话一落,没人吭声。
堂下一片沉默。
她也不管别人怎么想,转身吩咐:“如玉,三日内拟定教学抽测办法,先从诗社主讲开始。”
“先拿我试刀,看这刀钝不钝。”
……
中正寺那边听说“监察三章”出炉,老头子们一下就坐不住了。
“这不是拉咱们当陪绑?”
“谁签字,谁就得担责——以后讲政有事,咱也脱不了干系。”
“他这哪是请人监管,他这是把屎盆子扣在咱头上!”
中正寺主官哼了一声:“你们现在知道陈元是怎么个招了?”
“这三章一出,我们要么签,要么撤。”
“撤就代表我们不守政纪,签了就是跳进他画的圈。”
“这人是拿规矩杀人,他不逼宫,他逼人。”
“现在信了没?”
众人低头不语。
最后还是那位太后心腹说了一句:“先签。”
“签了再反手找事。”
“你让他先高兴几天,到时候只要一个人出事,咱们就有话说。”
“他不是要三审三查?咱们就三揪三翻。”
“女讲这些人,真能全过?到时候咱就挖,谁背后是谁、谁出过什么风言风语,全往外捅。”
“打仗不是一天的事,慢慢来。”
……
帝师府这边,陈元看完监察三章签署名录,没什么反应,只摆了摆手。
“先这么着。”
“他们要真想玩,我就陪他们玩。”
“倒是柳依依那边,能不能站住,就看她能不能把这套制度撑住了。”
“撑住了,女讲这一脉,就真扎根了。”
“撑不住——”
陈元把手里的折子随手一甩,语气懒散但透着冷意:
“那我就再换一个能站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