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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卫已经按陈元密令暗中布局,从青州一路潜入江南,锁定三批势力。
其中之一,就是黄爷那边的残余。
传言是申屠勇那边的人又在活动,想趁江州人心思浮动时,再造点“讲政事故”。
但这次不同。
讲政署现在不是柳依依一个人在扛。
柳依依收到陈元密函,只有一行字:
“江州讲政,制度之外,亦须护人。”
她合上信,把信藏进柜子里。
转头对如玉说:“安排护卫班加岗。”
“把所有讲人住处全查一遍。”
“尤其是兰馨那边——无论她承不承认,她现在已经是我们讲政的脸了。”
“她要是出事——我们就完了。”
……
而此时,西城坊的街角,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人转进小巷。
他手上提着糖葫芦,口里却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江水绕三湾,讲坛藏两人。”
没一会,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也从对面巷子里钻出来,低声说:“讲政要动,江州先乱。”
“我们那位老爷说了——下一步,是江州诗社本部。”
“目标——她。”
黑衣人手中拿出一张画像,赫然就是——柳依依。
江州连日天阴。
讲政署内连着三日未设公开讲坛,表面上说是讲人轮休,实则是柳依依在静控节奏。
太热的局面,是非太多。
陈奇遇袭之后,江南讲政署收到的密函突然多了三成,不是自荐的,就是递话的。
各地讲坊讲社一夜之间全活了,连原先沉寂的清律馆,也重新贴出了选讲公告。
这一切,背后推手只有一个人——沈青柠。
她这次没再躲躲藏藏,而是直接从清律馆主讲人位置退下来,转头新设一个机构,名字叫得很规矩:
【江州女讲监察会筹建小组】
可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她这是另起炉灶,打算从制度底层撕开一道口子。
……
这天,讲政署收到清律馆发来的正式联名文案,落款上十几个讲坛签字,要求:
“设立独立女讲监察小组,专责监察诗社与讲政署备案流程,避免权力内卷。”
“女讲有资格自查、自省、自评。”
“江州讲政应允许女讲自成体系,设‘讲议内参’而非‘署政通报’。”
“制度不应高于讲理,讲人不应低于讲局。”
柳依依看完,手指敲了敲桌案。
如玉站在旁边看她没说话,忍不住低声道:“这是直接抢你管辖权了。”
“她不是来配合的,是要自己立规矩。”
柳依依合上信,“她敢发这文案,就是知道陈元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对‘自查’。”
“太后那边现在巴不得看讲政内部先乱。”
“她拿女讲当旗帜,说自己是‘自我约束’,实际上就是拆我制度。”
如玉咬牙:“要不要压下?”
“不。”柳依依反而笑了笑,“这时候不能动她。”
“她要是能把所谓的‘监察小组’搞起来,那我就让她试试,制度不是一纸空文。”
“我让她真去查查那些小讲坛,看看她能不能收得住。”
“她要收不住,我就借她的事,回手清一轮讲坛。”
“她要是收得住——那我也不是非要自己来做这件事。”
“制度可以合流,但不能分家。”
……
与此同时,沈青柠在清律馆内召集了第一次筹备会议。
她一身素青衣衫,不施粉黛,却压得住场。
“讲政署推行备案制度两年,实话讲,确实起到了不少作用。”
“但凡事都怕极端。”
“讲人不是马,不能只用考核压着跑。”
“我们要做的,不是反讲政,而是提醒讲政制度该有温度。”
“所以这次我提出‘女讲监察’的初衷,就是自查自省,帮制度稳住民心。”
下方一名年轻女讲人提问:“沈讲,我们这监察组,是不是以后要单独备案?”
“会不会被认为是脱了体系?”
沈青柠一笑,“我们是讲政的一部分,不是对立面。”
“但我们也不是听命机构。”
“如果制度真错了,我们就指出来。”
“只要我们能讲得明白,那没人敢说我们是在添乱。”
“讲书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服从,是明理。”
……
第三日,《女讲监察草案》被清律馆公开贴出。
其中第五条明文写道:
“女讲有权设立独立讲人培养制度,设学观评议课,不通过讲政署审批。”
“每年组织一次‘女讲自述听证’,听学人意见,评政效能。”
“讲政制度不得以职级压服理性意见。”
这一下,坊间反响不小。
“沈青柠这是动真格了?”
“我听说她亲自审定的讲纲还送上京去过一次。”
“她讲得是狠,但她真有水平。”
讲政署内部也炸开了锅。
很多讲人开始犹豫:
“我们要不要也联名?”
“讲政署的备案越来越难,反而是清律馆那边现在更像原来的讲坛了。”
柳依依没说话,只命人将所有女讲监察会成员的备案材料拉出来,一份一份过目。
如玉看她那模样,知道她已经动念。
“你是准备——动手了?”
“还不到时候。”
柳依依声音低下去,“我要等她自己把自己绕进去。”
“她是想玩制度,那我就陪她玩到底。”
“但我玩的是实操。”
……
帝师府这边,陈元也收到了《女讲监察草案》副本。
徐长风汇报:“这份文案措辞非常稳,说是协同讲政、支持制度,但实质已经在动备案体系了。”
“要不要出手?”
陈元摇头:“不出。”
“她是在压柳依依的讲政上限。”
“但我倒要看,柳依依这次,是能扛得住外压,还是被人抢了讲坛。”
“讲政能不能真正制度化,不是靠立制度,是靠能不能守得住制度底线。”
“我不可能一辈子帮他们兜着。”
“现在,是时候看看他们真本事了。”
徐长风点点头:“那我们这边……继续观望?”
“不是观望。”
“是准备。”
“我要让太后知道,她放任沈青柠搞这套分制,最后会逼出一个真正的讲政官。”
“不是讲人。”
“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