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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为她撑起一片安稳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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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砸在残破的宗庙瓦檐上,溅起一片迷蒙水雾。许靖央立于尸骸之间,玄甲染血,斗篷撕裂,怀中父亲枯瘦的身躯微微颤抖。她低头看他,那双曾威震三军、令敌胆寒的眼睛如今空洞无光,却在她掌心落下温热的泪。
    “爹,我们走。”她低语,将他轻轻背起,披风掩住他褴褛的囚衣。
    四周死士已清剿最后一波禁军,尸体横陈,血水顺着石阶流淌成河。为首的女统领??原女子学堂首席弟子林昭,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将军,东侧小门已被打通,暗道直通城外义庄。马车备妥,可载大人连夜出城。”
    许靖央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赫连星尚有余温的尸身上。他的眼睁着,写满不甘与惊骇,仿佛至死不信,一个他曾轻蔑贬斥为“妇人之仁”的女子,竟能亲手终结他攀附权贵的一生。
    “把他头颅割下。”她冷声道,“装入铁匣,明日清晨挂在城南门楼上,题字‘卖主求荣者,如此下场’。”
    林昭领命,毫不迟疑拔刀而上。
    许靖央转身踏上断墙,望向皇城深处。紫宸殿灯火未熄,想必此刻皇帝正坐于龙椅之上,等着捷报传来??等她伏诛的消息。可他不会想到,猎物已反噬,牢笼正在崩塌。
    她跃下高墙,隐入雨夜。
    三更天,义庄地窖。
    老医师颤抖着手为许大将军清洗伤口,药膏敷上溃烂皮肉时,老人痛得抽搐,却始终未吭一声。许靖央跪在一旁,紧握他的手,泪水无声滑落。
    “爹……孩儿来晚了。”
    老人嘴角动了动,沙哑道:“你活着……就好。他们说你死了,在北疆战死……我信了三年……每夜都梦见你倒在雪地里,没人收尸……”
    “我不死。”她咬牙,“我要活到亲眼看着那些人跪在我脚下求饶。”
    老医师退下后,林昭递上密报:萧贺夜已按计划调动大军,辰州主力悄然北移,前锋距庐州仅两日路程;南辰商会切断江南漕运,粮价暴涨,民怨初现;景王在凉州暴毙,死因不明,朝廷封锁消息,但民间传言是“天罚降于逼兄逐弟之人”。
    许靖央看完,唇角微扬。
    “不是天罚,是我派人下的毒。他三年前参与构陷父亲,屠我族人,一杯酒,足够偿命。”
    林昭沉默片刻,低声道:“将军,下一步如何?若此时发檄文讨逆,天下或有响应者。”
    “不。”她摇头,“檄文太软,人心看不见血,就不会真正动摇。我要让他们亲眼看见帝王的虚弱,看见所谓天子也不过是个会恐惧、会流血的凡人。”
    她站起身,走到地窖角落,掀开一块石板,取出一只漆封木盒。打开后,是一卷泛黄帛书,上面绘有皇宫布防图、禁军换防规律、乃至皇帝每日作息时辰。
    “这是我十五岁时,用三年时间潜伏宫中女官身边换来的。当年我把它藏起,以为终有一日能助父兄匡扶正义。如今,它将用来掘墓。”
    她提笔研墨,写下三道命令:
    其一,传令萧贺夜,即刻攻占庐州府库,释放囚犯,散尽钱粮,打出“为民除害”旗号,制造江南动荡;
    其二,命女子学堂所有在外学员,无论身处何地,七日内必须设法接近地方要员,获取兵符、账册、私信,若有能力者,可策反、可刺杀、可纵火,务使全国陷入对朝廷统治的怀疑之中;
    其三,联络北梁司天月,告知赫连星已死,影狱被破,许家血脉未绝,请她再借两千骑兵,屯于北境,做出欲联合南侵之势,逼皇帝调兵北防,空虚京畿。
    写毕,她吹熄油灯,低声下令:“明日午时,放出消息??许靖央已回京,许大将军获救,现藏于民间。让百姓议论,让百官恐慌,让皇帝寝食难安。”
    林昭领命而去。
    许靖央独自坐在黑暗中,听着窗外雨声渐歇。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忍辱负重的孤女,不再是被夺功、被囚、被逼饮鸩的弱者。她是风暴本身,是王朝裂隙中爬出的复仇之刃。
    第五日,京城沸腾。
    街头巷尾皆传:“许将军回来了!她从地狱杀回人间,把昏君的秘密全揭开了!”
    茶馆酒肆有人绘声绘色讲述她夜闯影狱、斩杀赫连星的经过,越传越神,竟说她手持天剑,脚踏雷云,百鬼为仆,万魂引路。
    更有甚者,在城隍庙墙上发现一首血书诗:
    >“昔日夺我功,今朝索尔命。
    >百官皆犬吠,九重亦坟茔。
    >不求封禅事,但使奸佞尽。
    >若问何所往?血雨洗皇庭。”
    皇帝震怒,连斩三名御史,称其“妄议朝政,蛊惑民心”。可越是镇压,流言越盛。百姓开始偷偷供奉她的画像,称其为“南辰娘娘”,祈求庇佑。
    第六日,边关急报:北梁骑兵突袭雁门关外营寨,烧毁粮仓七座,斩首八百,扬言“迎许将军归政中原”。
    皇帝终于慌了。
    他连夜召见魏王,声音颤抖:“你说……她真敢打回来?”
    魏王垂首:“陛下,许靖央已非昔日孤女。她在辰州立新政、养死士、控商路、得民心。如今她背后不止一州之力,而是整个南疆的意志。若贸然围剿,恐激起民变。”
    “那你说怎么办?!”皇帝咆哮,“难道让她打进宫来?!”
    魏王沉默良久,缓缓道:“唯有和。”
    “和?”皇帝冷笑,“她会放过朕?”
    “未必。”魏王抬眸,“但她若只为复仇,早已动手。可她至今未举反旗,说明心中仍有忌惮,也留有余地。不如遣使谈判,许她爵位、封地、自治之权,暂稳局势。”
    皇帝沉吟许久,终点头:“准。派大理寺卿前往义庄旧址,持白幡求见。”
    当夜,许靖央收到消息。
    她冷笑一声,将诏书掷于火盆:“他以为我还信朝廷的承诺?当年我父忠心耿耿,换来的是一纸伪诏,满门抄斩。今日他想用一张空头支票买我退让?”
    她起身,披甲执剑:“传令,明日黎明,攻皇宫西华门。”
    “将军!”林昭惊骇,“您只有三百死士,如何攻破皇城?!”
    “我不需要攻破。”她眸光如电,“我只需要进去一个人??我。”
    她取出发簪,插入发髻,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所赠,刻着“许氏嫡长”四字。她轻轻摩挲,然后收入袖中。
    “明日,我要堂堂正正走进皇宫,让所有人看见,是谁的儿子该死,又是谁的女儿,站着活到了最后。”
    黎明前最暗时刻,西华门外。
    三百黑衣死士伏于阴影之中,弓弩上弦,刀锋出鞘。许靖央一身素白孝服,外罩轻甲,腰佩双剑,缓步上前。她手中无旗,只捧一卷黄绢??那是当年父亲被夺的军功簿原件,记录着他平定北疆、击退梁军的全部战绩。
    她朗声道:“许靖央,奉父遗志,进宫面圣,呈交军功实录,申冤诉屈,请陛下明察!”
    守门禁军迟疑。
    按照律法,臣民申诉,不得拒之门外。何况她并未带兵强攻,只是请见。
    片刻后,门内传来脚步声。一名太监探头:“陛下允你入宫,但只能一人,且须卸械。”
    许靖央解下双剑,交予林昭。
    “记住,若一个时辰内我未出来,便点燃烽烟,你们不必顾我,直接炸毁东库粮仓,放火烧宫道两侧官衙。”
    她说完,独自推门而入。
    宫道漫长,青砖冰冷。她一步步走向紫宸殿,孝服飘荡,宛如灵幡。沿途宫人纷纷避让,无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殿门开启,皇帝端坐龙椅,魏王立于侧旁,数名禁军将领环伺四周,刀已半出鞘。
    “许靖央。”皇帝声音干涩,“你可知擅闯宫禁,该当何罪?”
    她不跪,不拜,只将手中军功簿高举过头:“臣女今日所来,非为造反,而是为父申冤!此簿记载先父许崇山平北梁、安边疆、斩敌将十七人、收复失地三千里之实绩!可陛下当年听信谗言,夺其功勋,诬其谋逆,致我父兄惨死,母姐投井!此仇不共戴天!”
    皇帝冷哼:“陈年旧案,早有定论,岂容你翻案?”
    “那就让证据说话。”她放下军功簿,从袖中取出另一卷文书,“这是当年参与构陷我父的七名大臣亲笔供词,皆盖有血印。其中三人尚在朝中,一人正是你的心腹??兵部尚书崔元朗!”
    满殿哗然。
    魏王脸色骤变,不由看向那名老臣。后者顿时面如死灰。
    皇帝拍案而起:“荒谬!此等伪造文书,也敢拿来欺君?!”
    “是否伪造,一验便知。”她冷冷道,“另外,我还带来了证人。”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脚步声。
    两名太监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走入大殿??竟是当年宫中掌膳姑姑李嬷嬷!她曾因不肯作伪证指认许家私通敌国,被剜去一目,逐出宫门。
    “老奴……活到了今天。”她颤巍巍跪下,“只为说出真相??许大将军从未叛国!是他率军死守雁门关七昼夜,才保住京城不失!而崔尚书……收受北梁黄金五百两,编造假信,栽赃忠良!”
    崔元朗扑通跪倒:“陛下!这是污蔑!她们串通一气!”
    皇帝怒极,正要下令处死二人,忽然殿外连报:“启禀陛下!庐州失守!萧贺夜率军破城,开仓放粮,百姓欢呼‘许家归来’!”
    “报!江南八县暴乱,皆举‘南辰’旗号,烧官衙,杀贪吏!”
    “报!北梁骑兵逼近潼关,声称‘迎许将军登基’!”
    皇帝踉跄后退,扶住龙椅才未跌倒。
    许靖央上前一步,声音如冰:“陛下,您以为把我赶到辰州,就能高枕无忧?可您忘了,真正的权力不在金殿之上,而在人心之中。您夺我军功,毁我家族,逼我重生??可您没想过,当我归来时,会带走什么。”
    她猛然抽出藏于袖中的短刃,一刀劈向殿柱!
    咔嚓一声,龙纹断裂。
    “今日我斩的不是柱,而是这腐朽王朝的脊梁。”她环视群臣,“从今往后,许靖央不再向任何人低头。我要你们每一个人记住??谁若再欺忠良、压百姓、贪赃枉法,我必提剑上门,屠你满门!”
    说罢,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身后,皇帝瘫坐龙椅,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
    三日后,许靖央携父返辰州。
    百姓闻讯,万人空巷,沿路焚香跪迎。老人虽盲,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敬意与热泪。他轻声问:“女儿,外面……很热闹吗?”
    “是。”她握紧他的手,“他们在迎接一位英雄回家。”
    一个月后,新政全面推行。
    许靖央废除世袭爵位制度,在辰州试行“贤选制”:官员由百姓推举、考试选拔、任期三年,劣者罢免,优者升迁。她设立“监察院”,专查贪腐,首任院长便是那位曾背叛她的白鹤??他在狱中自断一臂谢罪,她念其旧情,赦其死罪,命他戴罪立功。
    白鹤涕泪交零,从此日夜操劳,破案数十起,成为百姓口中“独臂清官”。
    同年冬,许大将军病逝,享年五十八。临终前,他握住女儿的手,只说了一句:“别变成他们。”
    许靖央守灵七日,未落一滴泪。第八日清晨,她穿上黑甲,登上城楼,面对十万军民,宣布:“自今日起,南辰之地,永不纳贡!若有来犯者,杀无赦!若有压迫者,斩不留情!我许靖央在此立誓??此生所行,只为苍生,不为皇权!”
    呼声如雷,震动山河。
    而京城之中,皇帝日渐疯癫,常于深夜呼喊“许靖央来了”,摔碎宫灯,砍杀太监。魏王被迫监国,却无力挽回颓势。各地起义频发,皆以“南辰”为号,焚烧赋册,驱逐官吏。
    两年后,平王在江南兵败被俘,押至辰州。许靖央未杀他,只让他跪在谏碑前,读完三百条百姓控诉贪官的血书,然后问:“现在,你还觉得权力是天生的吗?”
    平王泪流满面,叩首不起。
    又三年,北梁与西戎联军压境,朝廷无力抵抗,只得遣使求援。使者跪在辰州宫门前,恳请许靖央出兵护国。
    她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远方苍茫大地,良久,才道:“我可以救这个国家,但我不会再救这个王朝。”
    她出兵了,但打出的旗帜不再是大燕龙纹,而是一轮升起的红日,下书四个大字:**南辰新律**。
    战火平息后,天下三分:北方归北梁,西部属西戎,中原则由各地自立政权割据。唯有南辰之地,百姓安居,商旅畅通,学子读书,女子参政,成为乱世中唯一的净土。
    许靖央终身未嫁,亦未称帝。
    她活到七十岁,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告诉后来人……路,是我踩出来的。”
    她葬于辰州最高山巅,墓碑无名,唯刻一剑形,指向北方。
    百年之后,史书记载:
    >“昔有暴君夺功,致忠臣蒙冤。其女重生,誓雪家仇。始以智谋夺势,继以仁义聚民,终以雷霆手段破旧制,开新天。虽未登极,实为一代女圣。后人尊称:**南辰武昭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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