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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从明日起，请大家务必核查自家雇用工人的身份，如有异常，即刻向我报告，押送官府！”柳芸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柳芸神色严肃地安排道：“村里新售出的五处宅基地，那边的工人身份核查就由韩明负责。”烛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格外锐利。
被点到名的韩明愣了一下，在宗主父亲的催促下才上前应声。他尚有锐气，正愁没有机会表现，这个任务来得正是时候。
宗祠外，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两个探子面面相觑，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了。
韩明接过村长递来的任务，手心微微发汗。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泛黄的纸张上，他的目光在上面逡巡，心绪难平。
“所有的身份信息都需要仔细核对，”柳芸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一贯的沉稳，“我相信你能做好。”
韩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他还记得当初竞选村长时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女人怎能做村长”这样的话语此刻回想起来，让他面颊发烫。可柳芸不仅没有记恨，反而还愿意重用自己。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阳光下，灰尘在空气中缓缓飘荡，仿佛凝固了时间。
“村长，”韩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当初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柳芸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村子管理好。”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阳光勾勒出她的轮廓，让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
“各位，”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齐心协力，让韩家村变得更好。”
文老三摸了摸后脑勺，憨厚地笑了：“村长说得对，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哪能整天闹别扭。”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柳芸继续说道，“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韩明听得热血沸腾，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会输给眼前这个女人。那不是因为她武力高强，而是因为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对了，”柳芸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这几天大家务必要多加小心，看好自家的门户。最近外村有些不太平。”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散会吧。”柳芸宣布道。
其他人陆续离开，韩明收拾着桌上的账本，准备起身。
“韩明大哥，”柳芸叫住他，“留一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柳芸才开口：“这些年，你为村里默默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
韩明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他在村里干了二十多年的账房，任劳任怨，从未有人这样认可过他的付出。
“这段时间你要多加小心，”柳芸压低声音提醒道，“最好别单独行动。最近在村里转悠的不明人士武功高强。”
韩明心头一紧：“村长的意思是？.”
“具体情况我还在查，”柳芸摇摇头，“总之你多留个心眼。”
“我明白了，”韩明重重点头，“村长放心。”
看着韩明离去的背影，柳芸轻轻叹了口气。她需要可靠的助手，而韩明为人耿直，做事不苟，正是最好的人选。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风波，他能否经受得住。
第二天一早，柳芸还在睡梦中，就被孩子们叫醒。
“阿娘，该送我们去书院了。”大郎在床边轻声提醒。
柳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问道：“阿珑呢？”
“阿珑叔和阿爹去景天府了啊，”四娘伸出三根手指，一脸认真地说，“得等三个月才回得来哦。”
柳芸这才想起来，只好强打精神起身。她套上衣服，又给孩子们整理好衣襟，等接上银莲银贵，天都快亮透了。
初春的晨风带着丝丝寒意，柳芸裹紧了衣服，赶着牛车在乡间小路上慢悠悠地走。没了阿珑，家里的活计都要她一个人操持，还真有些不习惯。
路过墨具坊时，她看见殷欢正蹲在河边洗菜。那姑娘一边洗一边用手指在菜叶上写字，嘴里还念念有词，那认真劲儿让柳芸看了直摇头。
“柳总管！”殷欢眼尖，一下就发现了她。
“下午干完活来我家。”柳芸头也不回地说道，继续赶着牛车往前走。
回到家，柳芸就开始张罗起拜师的仪式。毕竟还没尝试过当师父，但该有的排场一样不能少。她取出香案，摆上香烛，又找出几样点心。
“夫人怎么突然萌生出收徒弟的想法？”赵氏一边帮忙一边好奇地问。
“缺人手。”柳芸简单地回答。
她需要一个能打能干的帮手，最好像阿珑那样可靠。看殷欢那股子劲头，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只是这丫头性子急了些，得好好调教。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柳芸抬头望去，只见殷欢站在门口，衣服还带着些许水渍，显然是刚干完活就赶来了。
“进来吧。”柳芸招呼道。
殷欢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目光在香案上转了一圈，又看看柳芸，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
“坐。”柳芸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殷欢规规矩矩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我问你，”柳芸看着她，“为何想拜我为师？”
殷欢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想学本事，不想一辈子只做个弱女子。我要有自保的能力，我不想再任人欺负！”
“哦？”柳芸轻笑一声，放下茶盏，“不是要给你那个好姐妹报仇？”
“不是的！”殷欢急忙抬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巡按御史已经在查案，我相信他会还天下一个公道。”
堂内一时寂静，只有檐下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
“倒是个明白人。”柳芸站起身来，长衫下摆轻轻晃动。她走到殷欢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
柳芸点点头：“那你可知道，跟着我学，不会轻松？”
“我不怕苦不怕累！”殷欢立刻说道，“只要柳总管肯教，让我做什么都行。”
柳芸看着她那副急切的样子，心中暗笑。这丫头倒是个实在人，就是太容易把心思写在脸上了。
“好，”柳芸终于开口，“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