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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欢一下子站起来，激动得脸都红了：“谢谢师父！”
“先别急着谢，”柳芸摆摆手，“规矩还没说完呢。”
她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条规矩。殷欢接过来，认真地读了起来。
“这些规矩，你都能遵守吗？”柳芸问道。
殷欢重重点头：“能！”
“那好，”柳芸站起身，“现在就开始第一课。”
教导一个徒弟，对她来说也是个全新的挑战。不过，这或许也是个机会，让她能在忙碌的村务之外，找到一些新的寄托。
柳芸带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里堆着劈好的木柴，旁边是一个小菜园，种着各色时蔬。
“后院有间屋子，等修好了你就搬进来。”柳芸指着一间略显破旧的厢房，“明天开始收拾。”
来到厨房，柳芸指着两口大水缸：“每天赵氏做饭前，这两个缸必须装满水。”水缸足有半人高，看起来能装不少水。
殷欢拿起墙边的水桶，试了试重量：“用这个吗？”
柳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她拿起磨刀石，在水桶底部砸出两个洞。“对，就是这俩桶。”
殷欢愣住了。她看着那两个小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水桶漏水，要想装满水缸，怕是要跑上百趟。
“还有，砍柴也是你的任务。”柳芸指着柴棚，“看到那些整齐的木柴了吗？要按这个规格来。”柴棚里的木柴整整齐齐，每一根都长短一致，切口平整。
柳芸点了一炷香插在石槽边：“你有一刻钟时间问问题。香灭之前，想问什么都可以。”
殷欢赶紧跑到柴棚前，仔细观察起来。她蹲下身，用手丈量木柴的长短，记下每一个细节。她知道，这是师父给她的第一课。
柳芸站在廊下，看着殷欢忙碌的身影。
“师父，”殷欢突然开口，“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柳芸没有立即回答。她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在思考什么。
“因为你的眼神。”良久，她才开口，“你的眼睛里有光，却不是复仇的光。”
殷欢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脸上那道疤痕。
她望着眼前院子里那堆得比人还高的木柴，心里直打鼓。粗细不一的木柴杂乱地堆放着，有的粗得像她的大腿，有的像碗口那般大小。阳光穿过树梢，在木柴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些木柴最终都得劈成三指粗细，想到这里，她不禁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衣领处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看着那座小山似的木柴，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阿珑啊阿珑，你也太能干了，怎么弄这么多柴回来！”说着，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深吸一口气。
她拿起斧头掂了掂，份量不轻。木质手柄因长期使用而光滑发亮，握在手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在食堂劈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活计难不倒我。”殷欢轻声给自己打气，眼神中闪过坚定。
放下斧头，她转身去查看两只破了洞的木桶。桶身上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几道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水缸里尚有清水，她舀了一桶试试。哗啦啦的水声中，细细的水柱从桶底的破洞流出，速度出人意料地快。不过数息，桶里的水就流漏掉了一半不止。
“这么说，我得在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内把水挑回来？”殷欢皱眉计算，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桶身。
桶底还残留着一层薄水，这倒给了她另一个思路——多跑几趟，慢慢把水缸填满。但这两个办法都不怎么靠谱，不是跑断腿就是累趴下。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的水井上。
香已经烧去一半，殷欢赶紧跑到躺椅前，向师父请教。阳光透过树叶在师父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她越发清雅脱俗。
“师父，劈柴不手酸有什么诀窍？挑水的时候怎样才能留住更多的水？”殷欢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喘着气问道。
柳芸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徒弟。她站起身，示范起正确的劈柴姿势，同时仔细观察着徒弟的反应。这丫头虽然笨手笨脚，但学东西很认真，眼中总是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阿珑之前说的话又浮现在脑海：“殷欢很聪明，习字快，记忆力好，也能吃苦。虽说岁数大了点，不过她有练武的天赋，夫人不妨试试。”
想到这里，柳芸嘴角微扬。除了挑水劈柴，她又给殷欢加了个傍晚五公里跑的任务，外加晚饭后的随机武技课。看着徒弟吃惊的表情，她心中暗笑。
殷欢这个年纪确实不适合从最基础的功夫练起，况且柳芸也没那么多时间慢慢培养。但看着徒弟认真学习的模样，她心中升起期待。
速成，成了她们之间的默契。柳芸决定从爆发力入手，基本功就融在日常劳作中积累。傍晚跑步练肺活量，为的是在爆发时能坚持更久。
快、准、狠，这是殷欢要掌握的第一课。但在这之前，还得先给她挑把趁手的武器。
正好青石镇铁匠传话说八十斤铁棍已经打好，柳芸便带着刚从食堂下工的殷欢一起去取。
难得的阴天，凉爽宜人。微风拂过，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柳芸没有驾车，带着疲惫的殷欢步行前往。一来回程可以和铁棍磨合，二来也能和徒弟多聊聊。
看着殷欢眼下的黑眼圈，柳芸放慢脚步：“这几天还习惯吗？”
“不习惯。”殷欢摇头如捣蒜，脸上写满了疲惫。
昨天她就吃过说违心话的亏。那会儿师父问她挑水如何，她客气地说还行，结果水桶上的破洞立马从小指大小变成了拇指粗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苦笑。
“哪里不习惯？”柳芸温和地问道，目光中带着关切。
“睡不够。”殷欢苦着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挑水劈柴她能应付，五公里跑也咬牙能坚持，就连晚上的“挨揍特训”也能忍受。但睡眠严重不足这个问题，让她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