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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凌夕颜看清楚了，那匕首是冲着傅司聿去的。
凌夕颜想都没想，一步又迈回到了傅司聿身边，双手将他推开。
匕首刺进凌夕颜的腰侧。
剧痛瞬间扩散，她的脸一片煞白。
“砰。”回过神的楚曜往那杀手背上补了一枪，杀手倒地，沾着血的刀落在凌夕颜脚边。
傅司聿被推的往旁边踉跄一步，扭过头，就见眼前纤弱的人影像一片枯叶在风中摇晃，缓缓栽下来。
“颜颜。”他转过来，抱紧了她，腿脚发软，险些跟着她一起摔在地上。
凌夕颜痛的浑身像没了骨头一样倒在他怀中，她望着傅司聿惊恐又惨白的脸，意识渐渐涣散。
傅司聿像傻了一样，一句话说不出来，一手托着怀中的人，另一只手胡乱的去捂她腰侧的伤口。
她的白色小西装已经成了鲜红色，他的手捂上去两秒，血就从指缝溢了出来。
“颜颜，颜颜……”
他的声音慌的不成样子，那种失去的恐惧感再次淹没了他。
身体禁不住发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拼命的唤她。
楚曜见状，赶紧吩咐肖龙接管眼前这一堆，自己则飞速上了车，把车倒了过来。
“老板。”
傅司聿稍稍回神，抱起了凌夕颜冲向车边。
车上，他紧紧搂着毫无力气的她，依旧一声又一声的唤她的名字。
“颜颜，别睡，跟我说话，不要睡。”
“颜颜。”
“颜颜。”
这一声又一声在耳边回荡，痛到恍惚的凌夕颜终于费劲的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别喊了，没死。”
“……”
傅司聿松了口气，手不敢松开她的伤口，却受不了那血液滚烫黏腻的触感，止不住发抖。
他想到她那双手用力推开他时的样子，心如刀绞。
上一次，她倒在他怀里，他就惊恐万分，没想到噩梦也有重演的时候。
“凌夕颜，你是猪吗？这么笨，自己不知道躲远点，管别人干嘛？”
他忍不住咬着牙低叱，他也是别人，对于她来说，只有她自己是最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别人，都不值得她冒险。
“你还骂我……”怀中的人虚弱的声音越发显得委屈：“我痛死了。”
他也痛。
快痛死了！
那个杀手原本倒在楚曜身后，楚曜没看见很正常，但是以他的位置和敏锐程度，他应该可以及时察觉避让，不至于呆呆的站在那等着她来推。
可他当时走神了。
他看见她往他身后瞥了一眼，然后转开了脸，他就在想她是不是多心了，目光也牢牢的定格在她脸上观察她的表情，根本没察觉到旁边的异样。
他真是混蛋，怎么可以在那个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的环境下就走神了？
那她呢？
她又为什么不顾自己的救他？
她又不爱他，为什么呢？
为了天天？毕竟他还代管着傅氏，只有他才能把集团交到天天手上。
是吗？
是吗？
“傅司聿。”
怀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傅司聿慌忙低头：
“我在。”
凌夕颜费劲的抬了抬脸：
“你妈妈长得真好看。”
“……”
车厢里都是血腥气，傅司聿身体一僵，嗓子眼里似乎都感觉到了这血的腥涩味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听她的语气不像是今天才知道的。
“嗯。”
凌夕颜没有否认，腰侧太痛了，她的手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胳膊：
“那天，从殡仪馆回老宅的时候，他们在议论你，我听见了。”
“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傅司聿惊讶：“你都不问问我？”
对他的过往一点不感兴趣吗？
心沉了沉。
有点难过。
下一秒，紧贴在他怀里的脑袋摇了摇：
“不想问。我也不喜欢别人问我的身世。问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也难受。”
傅司聿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是……怕我心里难受？”
“嗯。”
微弱的声音让傅司聿心尖颤了颤，刚才他误会她了，她不是对他不感兴趣，是怕他难受。
下一秒，他的心又提起。
“颜颜，别睡。”
“傅司聿，我好冷……”
凌夕颜闭上了眼睛，昏死过去了。
“颜颜。”
“颜颜。”
傅司聿声音颤抖，眼底一片猩红。
……
凌夕颜被推进抢救室后，傅司聿一直站在门口，他也一身的血，可那些血迹都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他宁愿是他的！
叶樱和南卿跟过来时，傅司聿正在盯着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双手发呆。
从凌夕颜被推进去之后起到现在，他已经保持二十分钟这样的姿势了。
叶樱疾步走过来，却被楚曜拦住了。
“夫人，我想老板现在可能并不想跟您说什么。您还是先回去吧。”
他压低了声音，叶樱拧着眉，也没硬闯，只盯着傅司聿看了一会。
“你告诉阿聿，我会让唐建章付出代价的。”
伤了老板心尖子上的人，那姓唐的肯定是活不了了。不用他们自己动手也挺好。
“我会转告老板的，夫人请回吧。”楚曜下了驱逐令。
叶樱又看向那边，她来时，傅司聿就捧着两手看，现在还是，他像傻了一样。
从小到大，她从没见他这样过。
“夫人。”
楚曜催促。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傅司聿那双举了半小时的手瞬间放下，踉跄的脚步不管不顾的往里面奔，刚出来的医生被他这满身血的样子吓到了，还以为是又急送进来一个，反应过来是家属后，忙道：
“没什么大碍，没伤到要害就是失血有点多，伤口不大封了二十几针。”
封了二十几针还叫没大碍？
这医生靠不靠谱？
傅司聿产生了怀疑，这时候，凌夕颜被推了出来。
失血过多几个字很直观的反应在她脸上了，她的脸白的像纸一样，双眸也紧紧闭着，眉心还微微蹙起。
疼的吗？
傅司聿不自觉的跟着拧紧了眉毛，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那推床，一抬手看见自己满手血，又把手收了回来，只紧紧的跟在推床边。
护士推着推床往病房走，傅司聿的眼睛一直盯着病床上的人。
他从叶樱身边走过去，眼角都没掀。
叶樱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
“阿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