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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干的缺德事？！”褚老师看到地上的油污，气得破口大骂。
他顾不上追查肇事者，连忙把尤小雪扶进屋里。
“你先坐下，我去找点药。”褚老师一边说，一边在抽屉里翻找。
尤小雪坐在椅子上，疼得直冒冷汗。
褚老师找来红花油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帮尤小雪处理伤口。
“疼吗？”褚老师轻声问道。
“疼……”尤小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褚老师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处理完伤口，褚老师又拿来拖把和洗衣粉，把楼梯上的油污清理干净。
“走，我送你去医务室。”褚老师扶着尤小雪，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
“褚老师，都怪我不好，害得您这么晚了还要送我去医务室……”尤小雪满脸歉意。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个泼油的！”褚老师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饶不了他！”
到了医务室，值班医生给尤小雪做了检查，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又叮嘱了几句。
从医务室出来，褚老师坚持要送尤小雪回宿舍。
“褚老师，您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尤小雪不想再麻烦褚老师。
“不行，我不放心你。”褚老师摇了摇头，坚持把尤小雪送回了宿舍。
看着尤小雪一瘸一拐的背影，褚老师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楼梯上泼了油！宿舍里闹哄哄的，像炸开了锅。
尤小雪一瘸一拐地挪进门，一瞬间，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钉在她身上。
“哟，这是咋啦？”
“高考前一天崴脚，也太衰了吧！”
“这还能考吗？别耽误了啊……”
各种细碎的议论，像一把把小刀子，往人耳朵里钻。其中几道，还带着掩不住的窃喜。
也是，尤小雪平日模拟考回回第一，不知压得多少人喘不过气。这会儿她这副惨样，可不就让某些人心里那点阴暗的小九九，都开了花？
“切，平时学得好有啥用？关键时候掉链子！”
“可不是嘛，运气这玩意，也是实力！”
孔婷和刁悦悦一见她这，忙不迭地小跑过来，一人一边，把尤小雪架住。
“小雪，你咋样？疼得厉害不？”刁悦悦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都有些发颤。
“来，先坐，坐下缓缓。”孔婷小心翼翼地扶着尤小雪在床沿坐下，又手脚麻利地打了洗脸水、洗脚水。
两个人围着尤小雪，忙前忙后。
“水温还行不？要不要再兑点凉的？”孔婷一边给尤小雪脱袜子，一边轻声问。
“嗯，正好。”尤小雪朝她笑了笑。
刁悦悦端详着那明显肿起来的脚踝，忧心忡忡：“这可咋办？明日就是人生大考……”
“哎呀，没事的，你们别担心，”尤小雪故作轻松地摆摆手，“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快去睡吧。”
她不想让朋友担心，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回崴得可真不轻。
去年夏天在青禾村看电影那次，跟这次比？简直不值一提！
“听天由命吧……”
尤小雪叹了口气，从床头柜摸出药瓶，倒出些活血化瘀的药油，一点点抹在肿胀的脚踝上。
“咝……”
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尤小雪咬紧牙，忍着疼，开始轻轻揉搓。
明天……必须得进考场！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说什么也不能认输。
“医生咋说来着？使劲揉，好得快！”
她将次日上午考试科目的核心要点，往手边一放，左手翻着书页，右手一下、一下，轻轻揉着伤处。
看几眼书，揉几下脚。
慢慢地，两只手的动作，竟越来越顺。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时间悄然流逝，尤小雪试着动了动脚踝。
“咦？好像……真没那么疼了？”
她心里一乐，手上更来劲了。
就这么着，一边看书，一边揉脚。
直到眼皮子开始打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尤小雪醒了。
她小心地动了动脚。
脚踝处还残留着一丝钝痛，但肿胀已经消退大半。
“这药油还真管用！”
尤小雪喜出望外，看来，这回是能赶上高考了。
“老天保佑！”她深吸一口气，穿好鞋袜，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再说褚老师，昨晚回了家，满屋子找油瓶。
褚玲玲正抱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被她爸这阵仗吓了一跳。
“爸，你干嘛呢？跟抄家似的！”
褚老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油呢？家里的油瓶哪儿去了？”
褚玲玲一听，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用……用完了呗，我扔了。”
“扔哪儿了？”褚老师不依不饶。
“就……垃圾桶呗。”褚玲玲心虚地指了指厨房角落。
褚老师几步跨过去，在垃圾桶里翻了半天，果然找到一个空油瓶。
他拿起来一闻，一股子菜籽油味儿，跟楼梯间的一模一样。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褚玲玲被他这阵势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强装镇定：“爸，你这话啥意思啊？什么我干的？”
“楼梯口那油！是不是你倒的？！”褚老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我……”褚玲玲结结巴巴，还想狡辩。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褚老师怒吼一声，“我问你，你是不是记恨尤小雪考得比你好？是不是故意想让她摔跤，考不成试？！”
褚玲玲被戳中心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当然记恨尤小雪，恨不得她倒霉！
可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爸！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褚玲玲眼圈一红，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承认，我是嫉妒尤小雪，可我也没那么坏啊！再说了，我要真想害她，还用这种笨法子？”
褚老师被她这番话给噎住了。
是啊，这丫头虽然小心眼，可也不至于这么蠢吧？
“那你倒是说说，这油是怎么回事？”褚老师强压着火气，又问。
“我……我昨天放学，顺手买了瓶油。回家路上，想事情想得入神，没拿稳，油瓶掉地上摔碎了……”褚玲玲越说越顺溜，“我怕油洒得到处都是，就捡了些碎片，把油往楼梯口那边扫了扫……我寻思着，回头再拿拖把拖干净……”
“那你为啥不马上拖？！”褚老师还是不信。
“我……我这不是忘了嘛！”褚玲玲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再说了，谁知道尤小雪那么倒霉，正好就踩上去了！”
褚老师被她气得直喘粗气，可又拿她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