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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结束了，窗前的两人面孔不再清晰，宋浅月没有看见。
可是，她听到了周冉冉的话，也看到了周延京黑洞洞的脸色。
她心中一喜。
“延京哥……”她立马摆出担心的表情，“念笙姐他……这是在跟人约会嘛。”
周延京没说话，眼神却暴厉到了极致。
他想上去，将正笑着的赵念笙拉下来！
可他没有这么做。
这些天，他派人关注赵念笙的动静，那人给他拍了很多照片。
其中有一个男人的出镜率极高。
就是顾时晏。
刚才的那一秒，周延京就确定了跟赵念笙吃饭的男人是顾时晏。
顾时晏他惹不起。
他心里生出一股挫败。
宋浅月假意焦急的看着他的脸色。
周冉冉看着恐怖的父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乖乖站在周延京身边，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周延京哑着嗓子开口：“走，换一家吃。”
……
一顿饭，三个人吃的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当晚。
周延京摩挲着手里的戒指，脑海中不断闪现刚刚的一幕。
他恨的咬牙切齿。
“延京哥，我洗好了。”
周延京转着手里的戒指，抬眼，是一丝不挂的宋浅月。
意乱情迷之下，他做了个极其荒唐的决定。
很久以后，他无数次回想起这个瞬间仍然会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那晚，他向宋浅月求婚了。
他给宋浅月带上戒指，感受着她的身躯攀附在他身上。
周延京闭了闭眼。
第二天，他看着依偎上来的宋浅月，看看她手上的戒指，后悔了。
可覆水难收，他只好认下。
只是……
一个想法，在周延京心中逐渐成型。
……
周一，启程大厦车流涌动。
“顾总，您找我？”赵念笙的声音清朗，但眼底却泛着淡淡的青影。
“嗯。”顾时晏应了一声，示意她坐下。
“代言人更换的最终评估报告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董事会那边我会去沟通，你按计划推进与新代言人的签约事宜，具体细节我会通知法务和公关部全力配合。”
他那语气仿佛这件事情没有提及任何阻力，是件无需再议的小事。
可赵念笙却知道这背后必然有顾时晏从中周旋。
“是，顾总。我会尽快落实。”
她点头应下，准备汇报其他工作。
顾时晏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认真的。
“药，”顾时晏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直白的关心。
“按时吃了吗？”
赵念笙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下意识地点头。
“吃了，谢谢顾总关心。”
得到肯定答复，顾时晏淡淡应了一声。
视线没有移开，反而在她略显单薄的米白色羊绒衫上停留了一瞬。
他皱皱眉，然后道：“入冬了，注意保暖。”
他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关切。
可赵念笙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指尖微微蜷缩，“……好的，谢谢顾总。”
沉默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良久，顾时晏才状似无意地开口：“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
“没用，顾总，我昨晚挺早就睡了……”
假的，不知怎的，昨晚她辗转反侧，到凌晨了都睡不着。
“那是住的地方不舒服，还是通勤太折腾？”
顾时晏这话问得极其自然，像是上司对下属的例行关怀。
赵念笙这会儿听他这么一问，一时有些语塞。
她租住的公寓在很偏，距启程大厦有些距离。
早高峰的道路拥挤不堪，单程就要近一个小时。
但这些事……
赵念笙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坦诚：“是有点远，早上路比较堵，起的有点早，没缓过来。”
然后，她又马上补了句：“不过没关系，我喝杯咖啡就可以调整好状态。”
顾时晏闻言，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片刻后，他抬起眼与赵念笙对视。
埋下一颗深水炸弹。
“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空着也是空着，环境还行，安保严密，离公司步行大概十五分钟。”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搬过去住，省下通勤的时间，也能多休息会儿。”
他的语气极其平淡，且丝毫没有提及那套公寓的价值如何。
巧妙的避开了任何可能引起暧昧遐想的措辞，纯粹是从工作便利和员工关怀的角度出发。
只是，提出这样的想法，其本身就足够暧昧了。
赵念笙彻底愣住了，一双丹凤眼眼睛微微睁大。
她看着办公桌后那个神情自若的男人，语无伦次。
“顾总，这……这不合适！”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
“太麻烦您了！我现在的住处挺好的，早习惯了。”
“通勤……也不是大问题。”
这话当然是假的，可她能说什么？
赵念笙心乱如麻，连带着脑子都晕晕乎乎的。
顾时晏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在无声的等待。
他给她时间消化和权衡。
“没什么麻烦的，空置也是资源浪费。”
“赵总监，你是启程的核心骨干，保证良好的工作状态和充足的休息时间，对公司很重要。”
他再次将个人关怀巧妙地包裹在公事的外衣之下。
“我……”
赵念笙再度张了张嘴，可拒绝的话如同一枚鱼刺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坚决地拒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摇摆不定。
可同时，如此方便的条件摆在眼前，她又的确很难不心动。
赵念笙不语，她心里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顾时晏也不催她，只是让她再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赵念笙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手握上门把手，背后沉稳的男声说：“钥匙我放在王特助手里了，如果你考虑好了，就去找她。”
她手中紧握着门把手，一个呼吸间，赵念笙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