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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直接，或许是王恣晗告诉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难办了……
“……嗯，刚进来看看。”
不过想归想，赵念笙老实承认。
她的目光不自觉的流连在窗外令人心醉的夜景上。
“感觉怎么样？”
顾时晏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像在问一个普通的工作问题。
赵念笙沉默片刻，然后斟酌着话语。
“呃，很好。”
她的声音很轻。
“非常好，谢谢顾总……”
“只是……这太贵重了，我好像交租金有些费劲……”
她委婉的再次表达拒绝。
“觉得好就行，你要是租给你按2000算。”
顾时晏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并不想听那些客套的推辞。
“房子是给人住的，空着才是最大的浪费。”
“这里离公司近，安保好，你住着安心，工作状态也能更好，对启程就是最大的价值。”
他又一次，精准地将落脚点放在了“工作”和“公司利益”上，又开出这无法让人拒绝的价格，成功的堵住了她的推拒。
“可是……”赵念笙下意识还想挣扎，可是刚出口就熄了火。
顾时晏听着这边半天没动静，于是道：
“安心住下。就当是……公司给核心高管的阶段性福利。”
他顿了一下，声音似乎放低了些许，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魅力。
“赵念笙，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接受合理的便利，不是软弱。”
赵念笙霎时间觉得有些眼眶发热。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顾时晏的声音也恢复了工作时的利落。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顿了顿，他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门锁密码记得改。”
“需要搬家公司的话，记得联系王特助……算了，你别联系她了，去找小张安排吧。”
顾时晏甚至周到地想到了搬家。
话音未落，那边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顾总……”
赵念笙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那句“谢谢”最终没能完整地说出口。
她站在原地，然后又突然回神，回到了她远在郊区的家里。
山路十八弯之后，赵念笙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
两相对比之下，这栋连电梯都没有的5楼小公寓，完败！
她简单的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滚进冰冷的被子里，然后被冻了一个机灵。
她生理期快来了，于是，她简单的挣扎了一下，起身去灌了个暖水袋放在了被窝里。
被子里逐渐暖和起来，赵念笙也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掏出手机，准备再刷一会儿就睡觉，然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
赵念笙点开某绿色聊天软件转了一圈之后，又点开大眼睛，看着热搜第一表情逐渐破碎。
楼贝拉，今天启程刚签约的代言人……塌了……
她自虐似的一遍遍看着那行字。
中韩混血影后楼贝拉《一路长虹》黑幕。
后面跟着一个大大的爆字。
赵念笙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然后颤抖着手打开了词条。
在打开之前她还存有一点侥幸心理。
万一只是博人眼球的标题呢？
然而，在点开之后，赵念笙不再做任何挣扎了。
改剧本，霸凌新人，耍大牌，靠金主。
一条条控诉，一张张照片，直接把人往死里捶。
赵念笙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电话里的顾时晏这么着急。
眼不见心不烦。
赵念笙狠狠关掉手机，摔在床头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巧？
她心里狐疑。
老实说，自从见识过上流社会的玩法，赵念笙就并不认为这融会贯通的几个圈子里有什么绝对干净的人。
只是……活跃在大众视角十几年都未曾塌台的楼贝拉，怎么会这么突然被人爆料？
人是上午才刚签的合约，下午拍的广告，晚上塌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有人在背后默默操控一样。
……
出了这样的事，她这个品牌总监难逃其咎。
她和李宁德一共选出了6个人，其中两个男艺人，四个女艺人。
考虑到男艺人的替代性太强，于是公司高层将那两人率先pass。
最后又从四个女艺人中按资历，按背景，按背后粉丝的数量和购买力，最终选出来两个。
原本顾时晏是要拍定另一位长红艺人。
只是被开源集团临时截胡了。
无奈之下最终敲定了楼贝拉。
虽然最后的选择不灵她做的，但选择是她递上来的。
她叹了口气，明天免不了问责。
赵念笙闭了闭眼，忽然又想到，刚才顾时晏给她通电话的时候，明明知道出事了，却半句都没有提。
这份信任，让赵念笙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不知不觉中，东方既白。
她顶着黑眼圈起床，匆匆收拾过后，便打车去了公司。
到公司之后，她没有先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奔总裁办公室。
不出她所料，顾时晏果然早早就到了公司。
她心里的愧疚感加重，她走上前，迟疑的叫了声：“顾总……”
顾时晏抬起头，看的是她来了，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坐。”
他看出了赵念笙眼底的愧疚与自责，于是率先开口安慰：“不用自责，赵总监，这件事情事出有因，但绝不会是你的问题。”
他没在继续往下说下去。
顾时晏很清楚的知道，尽管他不怎么想，但公司高层必然不会放过赵念笙。
她好不容易才在启程站稳脚跟……
他没在说什么，挥了挥手，让赵念笙先回到工位上。
有什么事情，他来解决就好。
……
顾时晏想昨晚那通电话……
“顾总，你上次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一点点眉目了。”
顾时晏原本熬夜看合同，听了这话，他放下了手头的文件。
“说。”
张助理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徐立心的资料不止经过了一人之手，只是……很难查到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在高中的辩论视频是被开源集团的陈长青陈总买断的。”
顾时晏点一根烟，陷在座椅里，久久没有说话。
他挂断了电话。
顾时晏从思绪里回神。
开源与启程不同，两个商业路线完全不一样的大型集团，碰起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启程现在还对开源构不成致命危险，他不信以陈老司令的格局，会放任开源开始打压一个势头正猛的新能源产业。
所以……
顾时晏的脸色沉了下来，所以，这场引起网民高度关注的大型塌房背后很可能是在针对赵念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