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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七本以为这是一场美好的肥宅欢乐生活,却在经历三天后,彻底改变了想法。顾妈真的请了假,就算单位有什么事,也在家用电脑远程工作。顾七七被限制得很死,除了床、厕所,哪里都去不了。
顾七七生性活泼,本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再加上洗澡不方便,她觉得自己都快臭了,越发嫌弃自己。
“妈,我不饿。”天天蜷缩在床上,没有任何运动量,顾七七渐渐地饭也吃少了。
顾妈看着女儿面黄肌瘦,十分担忧:“乖女儿,你是哪里疼吗?还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天天坐着不动,任谁都吃不下东西吧,根本不会消耗。”顾七七叹气,“哎,妈,我本来还想这个假期起找点事儿做的,结果直接泡汤了。”
“行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就别矫情了。马上就2012年了,你也是个大二的学生了,等腿好了去把想去的地方都逛一逛吧。信你妈的,人一旦有了工作,再自由也得替别人打工。女人一旦有了家庭,更是为丈夫和孩子所累,再无自由了。你这么爱自由的人,要珍惜大学时光,以后也要更小心,别再因为身体耽误大好青春了。”顾妈摸摸顾七七的脑袋,叫顾七七恍惚间想到了裘念琛。
裘念琛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老家了,也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样的,是否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厕所旁边就是猪圈。顾七七难以想象,贫穷的人家具象化会如何。
“行了,别发呆了,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看书、写字的吗?我去给你找个漂亮的本子,你要看什么,下电子书,或者买了纸质的运送回家,我去给你拿快递。”顾妈说完,起身给顾七七倒水去。
顾七七打开手机,翻开和裘念琛的聊天记录,上一次联系是昨晚视频,两个人也是很黏糊了,每天都要线上见面。裘念琛也必定到了饭点就会给顾七七发来问候,提醒她照顾自己。
“能视频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顾七七正拿着手机,裘念琛的微信消息便发过来。
顾七七瞄了眼客厅,顾妈倒完水就要过来,准备回复“不能”。谁知手机爆炸般响起来,微信视频的提示音吓了顾七七一大跳。
顾妈神色如常走过来,顾七七一时慌了手脚,准备按拒绝键,不小心手滑,手机直接从桌子上翻下去,伸手去够,直直掉在地板上。
“哎,别动,我来。”顾妈及时出现,把水杯递给顾七七,弯腰去捡手机。
顾七七把备注改得特工作化——“学生会主席(分管办公室)”,好几次连她见了都想笑。
顾妈瞄了眼屏幕,神色如常:“你这孩子,做事毛手毛脚的。”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顾七七赶紧拒接。
顾妈一听没声了:“这不是个工作电话吗?你这孩子,到放假了,万一学生会有什么事,你就这么挂了好嘛?”
“不是,我觉得学长应该点错了,我跟他也没那么熟,应该语音电话,不该视频吧?”顾七七打个马虎眼儿糊弄过去。
顾妈没多想,最近满脑子都是顾七七受伤的腿:“得,我去做饭了,你自己想想躺床上三个月要干嘛吧。”
顾七七纠结了很久,除了看书、追剧、看电影……好像什么都干不了,索性不想了。
“对不起,我妈刚才在的。”顾七七给裘念琛回复。
裘念琛发过来一张照片,绿水、青山,是城市看不到的美景,天空是碧蓝色的,澄澈如外国孩童的眼眸。
“我想给你看看我的家乡来的,村后面就是美景,据说很快会有人来开发成旅游胜地了。”裘念琛简短回答。
顾七七遗憾:“只能晚上睡前关门跟你视频,白天我妈都在的。要不你多拍点照片,发给我看。等以后有机会,再带我去。”
裘念琛很快发过来一个笑脸:“好,我的家人一定很喜欢你。”
顾七七脸红,裘念琛这意思,就是将来要带她回家乡看风景,顺带见家长。顾七七每天最期待的日子,就是临睡前顾妈给她关上房门的一刻。她会关上房间里的灯,假装自己睡了,然后点开裘念琛的头像,再蒙上被子,在杯子里打开台灯,跟裘念琛视频。这感觉就像中学时代骗家长睡了,其实躲在被窝里看小说。
“喂,裘念琛。”顾七七笑着看裘念琛。
裘念琛今天的背景不一样,明显到家了。他只穿了单衣,瘦弱的身子骨愈显单薄。
“裘念琛,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等某个傻子喊我视频啊。”裘念琛笑着回答。卧室的灯散发着暗黄色,衬得裘念琛有几分憔悴。
顾七七看着手机里的自己,似乎圆了些:“裘念琛,我得在床上躺三个月,到时候你见了我,可别认不出我。还有啊,不许趁我不在校,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从前那么多女人勾搭我都不当回事,现在有了你,更不可能了吧。”裘念琛说完,从旁边取过来一样东西。
顾七七看到自己亲手叠的星星,放在透明的瓶子里,被灯光映照得五彩斑斓:“真漂亮,你带回家了啊。”
“是啊,我觉得这是迄今为止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不想把它孤零零留宿舍,决定以后走哪儿带哪儿。”
顾七七感动之余,想到了什么:“那个……玻璃瓶很重的,你可以大部分放家里,回校的时候找个小袋子,带上几颗星星,意思一下。”
顾七七本意自然是希望裘念琛发现星星里的秘密,无奈裘念琛是个贴直男,根本无法领会顾七七的意思。
“放心吧,我会好好保管的,放家里更安全。宿舍可能会换,但家永远在。我开玩笑的,真正准备永远带身上的,是这个。”裘念琛取出皮夹,打开来,是顾七七大一拍的大头贴。
顾七七“噗嗤”笑了:“喜欢吗?”
“喜欢,不过相比皮夹,更喜欢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