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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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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 这一幕……当真是感人呢, 嘿嘿……哈哈哈……那么, 你就去死吧, 小杂种。”破冰扯起一个阴险的冷笑,手中力道加重,锋芒毕露的炼狱已经割入‘夜泯’的颈脉。
    眼角余光看着从自己身体喷射出来的的艳红血浆, 震人心魄的痛楚也随之袭来。夜泯也仿佛跟随着回忆坠入了无底深渊,他想用最惨烈的声音号啕,但喉咙嘤唔着,竟一个字也号不出。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低沉的质问响在石墓阵。
    “城……城城主。”
    沁欢颜……来了么?我好痛,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了……我……
    破冰的这一下, 的确取了‘夜泯’的命, 颈脖动脉全被割断, 倒在地上,身体周围全是带着铁锈味的猩红液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动过了。
    夜泯以为自己的感知会随着‘夜泯’的死去, 暂时中断,或是陷入深度昏迷之类, 然后迎接风翊, 也就是晓生的灵魂迁入。
    但感觉自己倒在已经逐渐变冷的血泊中, 除了痛得无以复加, 撕心裂肺外, 还可以有自己的感知。
    “夜……泯, 噗……”风翊最后的低嚎,响在耳畔,心里清楚,他本可以不死的,却在最后关头释放自己的一魂,为了保住自己。他舍弃了那一魂,终是没有办法再操纵那具他占舍多年的躯体,其余散乱的魂魄飞回了禁锢他的魔龙爪下。
    “此番何解?”虽然看不到沁欢颜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不怒而威,清朗中带着一丝寒意。
    “禀城主,此人多番骚扰门派众人,行为诡异,与那龙行天下的掌门释尘扬颇为亲近,几次三番……呃……捣乱……属下认为他是外邦的细作……所以才来此地肃清,就地正法。”
    “混账!!!”
    “啊!!!城主息怒……此人当真不是什么好人,奸诈诡异,还口出狂言,多番侮辱沙巴克,处处作对……我只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让那些乱臣贼子不得猖狂……我……啊啊啊啊啊鬼啊。”
    ‘夜泯’明明被砍断的脖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长了回去,愈合得纹丝不差,他似乎刚睡醒,蹬了蹬脚,还……翻了个身。仿佛,方才发生的,皆是一场梦。
    “他……他他他……啊……鬼啊!!”
    不单单破冰被吓了一个踉跄,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瞪大了双眼,流露出惊恐之色。若是一人眼花看错了,倒还说得通,不可能整间石墓阵的人全都迷了眼,托着下巴,恐惧得连喊叫都忘记了。
    这这这,着实灵异。
    “城主,你掐我一下。”墨云展一直闷不吭声,跟着沁欢颜来修炼,没想到发现自己门派在这里大肆杀戮,方才一路行来,已经看到好多别的门派的尸体,这才追踪过来,亲眼见到地上这个人被破冰用炼狱割开颈脉,倒地不起。可……不消片刻,这怎么就活了?
    一定是在做梦。
    沁欢颜自然不会掐他,所以,墨云展自己掐了自己。
    “哎哟,真疼,竟不是做梦。这个……喂,你是死是活?”
    ‘夜泯’被人用脚一踢,终于从绵长的不知所以的‘梦’中苏醒,睁开惺忪双眼,撑着双手,从血地里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他他他他……坐起来了。”
    “天啊,这是什么玩意儿?竟然死而复生。”
    “真的活了啊?哇塞,你看他脖子,连伤痕都消失了……啊,是妖怪吧?”
    “大家快散开,保护城主。”
    众议纷纷,沁欢颜原本震怒的脸上,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异样神情。
    “你们都退下。”他俯下身,细细地观察起‘夜泯’来,就好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新奇、愉悦、满足。
    “城主,使不得啊,这个……妖怪……”
    “滚。”
    破冰还想聒噪,已被沁欢颜呵斥得连滚带爬地带着所有的手下都退出了一丈开外。
    “风……风翊……呃……”虽然‘夜泯’醒了过来,但是身体还是有很多排斥,基本是丧失了灵气,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他想起来,风翊身受重伤,比自己还先倒地,他如何了,他不能有事啊。
    疯了一样的朝风翊的尸体跪爬去,当他触及他逐渐冷却的躯体时,傻了眼,风翊……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风翊——风翊……”
    他再也不会睁眼……再也不会鼓励自己好好修炼,再也不会规划登峰造极的蓝图,再也不会说要什么有什么……
    风翊,你醒醒,求你了,我不会再偷懒,我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好好修炼的,我们不是说好,将来会有大房子,会有很多很多钱,会不再受人欺负,会一直在一起的吗?风翊~~
    “风翊……不要死……风翊……”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呼出这一句撕心裂肺的呐喊,然,重重地倒了下去。
    “啊,他怎么又死了?”墨云展一头雾水,尚未从震惊中回神,这下看到‘夜泯’又栽倒在地,惊得嘴巴张得如斗大。
    沁欢颜缓步上前,分别探了探‘夜泯’与风翊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后者是真的死亡了。
    指了指倒在风翊身上的‘夜泯’,“来人,把他带回沙巴克,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夜泯感觉自己被人架着,恍恍惚惚间被带离了石墓阵。
    如果没有记错,自己现在就要被沁欢颜带回沙巴克,重新开始他猪狗不如的悲惨人生。逃是逃不掉的,晓生为了自己已经魂飞魄散,魔龙岭现世已经变得遥遥无期,要杀死魔龙拯救晓生的肉身,必须用飞龙镜了,然而那东西……哎……真是历尽坎坷,百转千回啊。
    如果以为沁欢颜是个大善人良心发现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抓‘夜泯’回去,无非是想研究他,为何有不死之身,为何能死而复生,还有后期的,逼他绘制各种各样的玛法地域的地形图,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夜泯’,让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逃走,怎么颠覆沙巴克。
    思绪陷入一阵混乱后,‘夜泯’再度睁眼,这是死而复生后第二次睁眼。
    发现自己在一间地下水牢中,石壁上插着火把,微光闪烁,阴森恐怖。手足皆被镣铐锁着,膝盖以下完全没入冰冷的水中,这冰天雪地的大冬天,就算他再皮糙肉厚,身强体健,也受不了啊,不停地哆嗦着。
    身上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受了破冰致命一刀,竟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忽然……想起了风翊,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回忆起那一幕,自己再也叫不醒他的时候,再强大的内心也瞬间瓦解崩溃了。夜泯不想哭,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玛法大陆,就算被生吞活剥,被践踏成肉泥,都没资格有半句怨言。
    风翊与自己,都渺小得可笑,与沙巴克斗,无疑蚍蜉憾树,自不量力。
    忍了许久,眼泪还是无声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他的挚友,再也回不来了。
    沙巴克,沙狗,破冰,沁欢颜,你们都不得好死,下地狱,永不超生,生儿子没□□,□□们祖宗十八代……啊啊啊啊啊啊……
    风翊,我要为你报仇,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可以帮你报仇。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在他们刀下,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不好过。
    “铛”的一声,水牢的门开了,来者正是破冰。
    他站在水面以上的台阶上,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夜泯’,桀桀怪笑。“哟,这下终于老实了吧?”
    也不知道他说了很多讥讽之言,夜泯昏昏沉沉,蚊呐般的低微一声:“王八蛋。”他如今的力气,只够他喊出这三个字。
    破冰气焰嚣张,语气恶毒道:“不要以为你是个妖孽,老子就拿你没办法,吊你十天半个月,看你还嘴硬。嘿嘿嘿嘿”
    ‘夜泯’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跟什么细作、奸人、甚至妖孽划上等号了。总之,他们要整死自己的方法何止千万,干嘛如此费劲,直接来个痛快好了。
    “你你……敢瞪老子,来人,递鞭子。”被‘夜泯’横一眼,的确有辱他作为沙巴克执事的自尊心,哪里肯依?不从他身上讨回来,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人,城主不是不让……”
    “闭嘴,拿来,你们都闪开。老子就要灭灭他的威风,不是能死而复活吗?来呀,来呀。”破冰已经抢下了鞭子,狠狠朝夜泯挥去。
    “啪”
    “啪”
    “老子叫你犯贱,什么东西,敢跟我斗,你能耐啊,你跑啊,你从我面前复活啊?再来呀。他妈的!!”
    “啪……”
    “噗……咳……”‘夜泯’吐出胸腔里积郁的恶血后便又昏了过去。
    身体上的痛,其实没有多么刻骨铭心,一会会就失去知觉了。但是夜泯心中的痛,却随着黑暗蔓延到全身。这样的回忆,真的不是人能忍受的,心魔,的确厉害。专门挑的这些令人痛不欲生的过往吧,成心的吧。
    嘶……‘夜泯’昏过去了,可是自己还有知觉,大脑还在思考,还在承受这种难捱的时刻。
    也不知道,到底还要忍受到何时。
    “大……大人,他昏过去了。”
    “再打,会不会死了呀。”
    “大人,今日就算了吧,您也打累了,万一真的死了,这可如何跟城主交代啊?”
    “哼,啊呸,臭小子,今日且饶了你,老子改日再来收拾你。把人看好啰,若是被他逃了,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是是是。”
    砰!!!
    夜泯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这几日,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夜泯’早已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似乎是真的担心他死在水牢中,但凡见他奄奄一息之际,又会有道士过来替他疗伤止血。
    待他稍微好转,又换着方儿地拷打和折磨。
    水牢中暗无天日,夜泯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关了多少天。迷迷糊糊中,记得和风总密语过来,询问情况。但自己又哪有力气和心情回复他呢?
    总是支支吾吾,随便应付两声。他知道自己受苦受难,却又无能为力,只是一个劲儿地给予安慰和鼓励。
    “阿泯,你再坚持坚持,别放弃啊,你一定会没事的。”
    “阿泯,我去看了球球,他很乖,很好,你放心。”
    “阿泯,颜出征了,待他回来,我一定恳请他放了你,你再坚持几日。”
    “阿泯,对不起啊,我好没用,你别放弃,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他就像个唠叨鬼,每日都会密语过来让夜泯挺住,可是,真的好苦,好苦。
    这期间,破冰也来了无数次,无非就是审问到底使用了何总妖法,可以起死回生。‘夜泯’清楚才怪,自己沉浸在悲痛中,肉身还饱受煎熬,哪有心思去琢磨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一幕。
    任由破冰如何折辱,‘夜泯’始终守口如瓶。连骂他都懒得了。
    于是,破冰终是按捺不住了,他倒要再看看,这个妖孽的起死回生大法有多神奇。
    嘿嘿嘿嘿。
    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刺穿了‘夜泯’的腹部,一阵血腥之气冲上口鼻腔,‘夜泯’眼前一片花白,甚至,呐喊都张不了嘴。
    紧接着,破冰将刀抽了出去,伴随他奸邪的笑,呲一声,腹部又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搅动……热流,一股一股朝身体外喷涌。
    一只手像铁钳一般箍着自己的下巴,冷声道:“老子要看你作妖,死快点,死了才好表演好戏。嘿嘿,嘿嘿嘿。”
    双目紧闭,‘夜泯’猛地一阵剧烈咳嗽,估计是血汁溅到那人的身上,他触电般甩开了‘夜泯’的头。
    “他妈的,命还真大,老子就不信,捅不死你……”
    紧接着又是几下撕心裂肺的穿刺,‘夜泯’心知自己大限已到,和风,求你,帮我照顾好球球。来生……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但是,这么长的遗言,已经没有办法传递到轩辕和风的耳朵里了。
    ‘夜泯’耷拉着脑袋,呼吸微弱,已经不行了。
    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人生还有期许。他还想帮风翊实现他那个做了一辈子的梦!
    似乎在呼出最后一口气时,‘夜泯’陷入了深度昏迷。多年前,夜泯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晓生的魂在没有本体的驱动下,是不能自主地替他挡灾护命,然而方才那种濒死的危险信号,绝对不是幻觉。
    只要再来一丢丢伤害,自己必死无疑,神仙,也救不了。
    可耳畔传来破冰气急败坏的声音:“什么?他妈的,这个死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城主……城主已经在回城的路上,快,来人,把他弄出去,呃……拖到柴房隔壁的小屋去,快,再找个道士,给他……治一下,不死就行,赶紧……”
    “他妈的,这下……如何跟城主说呢,他自己摔伤的?不不不……你们愣着干什么,把镣铐解了,拖上来……还有气吧?好好好,先用治愈术给他加点血,别让他现在死……抬走,快。”
    这次双层意识并没有出现,感同身受的夜泯跟着自己的过去,沦陷在极度的忧伤和惨绝人寰的痛楚之中。
    风翊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催促自己起床,再也不会有人骂自己懒惰不思进取,再也不会有人拿着一摞一摞手绘的地形图和装备详解,孜孜不倦地教自己了,再也不会嘲笑自己笨了……与自己相伴多年的朋友,被沙狗害死了。
    痛得快要窒息……
    自己,还没有死吗?
    为何还不死呀,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有……球球,球球还在家中等着我,他那么小,根本不能独自生存,这么险恶的世道,他会被吞得骨头渣都不剩,球球,球球……
    “球球……风翊……球球……”
    悠悠转醒。自己已不在水牢,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灰扑扑的天花板,而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床上?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球球……球球”
    “他叫这个球多少遍了?我没数错的话,是不是327遍?风翊这个名字是不是278遍?”
    “哥,你怎么这么无聊?来,赶紧搭把手,我给他脚换药。”
    “嘿,我堂堂魔魂军统帅,啥时候成了给你打下手的小厮了?”
    “哎,你快点,他这脚再不好好治,怕是要永远烂掉了。”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把他泡水牢的,也不是我想救他的。”
    “他若死了,城主会轻饶我们吗?”
    “好好好,哪个叫你是哥唯一的妹子呢,先说好啊,晚上给哥哥做烧鹅……”
    “你就知道吃,看把你肥得。哟,肚子又大了一圈,下次别找我给凤梅姐姐传信了,她不喜欢胖子。”
    “诶,鱼汐丫头,你就不能不怼你亲哥吗?胖是胖点,但是我人品好,灵气又强大,身居沙巴克要职,手下几万精兵,怎么地,还找不着媳妇儿了么?”
    “呵呵,瞧你得意劲儿,麻烦你,把那瓶药递给我,对对,就是那个白色的小罐罐。诶,这人到底怎么得罪了城主啊,你看他这一身的伤,……啧啧……哎,脚都泡烂了,你看,这一截都要坏死了,若是不及时救治,真的会残废的。”
    “残废了才好。用不着你们这些沙狗假惺惺地救我。”躺着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等意识完全恢复了也基本听明白了,自己还在沙巴克,还没有死。身体多处,几乎都没有知觉。
    嘶~~~
    “嗯?痛吗?知道痛是好事,那应该能恢复。哥,你待会儿去给城主说一下吧,他这个情况,就这样了。至于是不是什么妖物,我确实验证不了。唯一能确定的,他身体状态不太好,得好好养一段时间。”
    “我见他这细胳膊细腿的,也翻不了天,不过真的挺邪乎,那日我亲眼所见,他……”
    “行了行了,这话你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八百遍了。来,帮我把他绑起来,我怕他疼得乱动。”
    “你们想干什么,走开,呃……嘶……”
    “都叫你别乱动了。哥,捆这里,别让他四肢晃动撕裂伤口……嗯,就是这样……呼,好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挣扎,我算服了你。”
    “诶,城主找我了,我这就过去,丫头,记得给哥做烧鹅……”
    “哎,知道啦。”
    “呵,你瞪我干什么?你要死也别死我手里,等我治好了你,你可以下床活蹦乱跳了,你再去死。”
    ‘夜泯’认识她,她是沙巴克的一名道士,名叫鱼汐。等阶和修为都一般,但是医术却是极好的,深居简出,鲜少露面,每日不是醉心研究药理,就是外出行走帮人免费义诊。
    “你想做什么?”见鱼汐捏着一把明晃晃的精致小刀,眼神狡黠地冲自己笑笑,‘夜泯’紧张地朝一旁缩了缩。
    “躲什么躲?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现在知道怕了?”
    鱼汐止住笑意,细致地检查他的伤情。
    “腹部的伤口用了药已经在慢慢愈合了,应无大碍。你别动,扯裂开了有你受的。呃,这腿……”
    他才被送来时,膝盖骨一寸之下,全都是被水泡得发白,又因为寒冷冻成了酱紫色,白紫相加,触目惊心。总之,真的没有一块像样的好肉。
    这段时间敷了药,有的地方化腐生肌,开始逐步恢复正常血色,但是还有许多地方,血液阻塞不通,淤青不散,形成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疙瘩,附在他的小腿各处。
    若不得治,任由其腐烂坏死,他这两条腿怕是真的要废掉。
    “忍着点,疼就喊出来。这些毒血不去除,会逐步蔓延扩散开,到时候药石无灵,只能截掉。”
    一听到有残废的可能,‘夜泯’心中还是打鼓。残废了岂不是更没希望报仇了吗?
    “我下手很快的,你别紧张,把这些血疙瘩除了,再用药,养上个把月就可以基本恢复……”
    “你为何要救我?”
    “城主说你还有用处,我自然要尽全力医治你。况且……蝼蚁尚且偷生,能活,就好好活吧,别像个废物一样整日里怨天尤人。”
    “啊!!!!!”
    一边教训人,一边就下刀子,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夜泯’痛得想打滚儿,但是身体又被布条束缚着,即便痛得大汗淋漓,也只能勉强扭几下。
    鱼汐将刀柄咬在贝齿间,手脚麻利地把‘夜泯’的淤血从切开处大力挤压,看他咬着腮帮子拼命忍着,不再发一声。“你痛就喊出来呗,我又不会笑话你。对了,你昏迷中一直喊着什么球,什么风的,是你的亲人吗?”
    “……不管……你的事……啊……”
    又切开一个,鱼汐也不厌其烦地找‘夜泯’闲话家常,分散他的注意力,割开一个又一个丑陋狰狞的血疙瘩,挤出淤血,上了药粉,再细致地包扎好。
    “好了,呼,你好好躺着吧,别乱动。”
    “我不会感激你的。”
    “嗯,我也不稀罕你感激。”
    饶是如此,鱼汐也是例行公事般天天过来帮‘夜泯’检查伤患处,换药、顺便开解他。
    “你又来替沁欢颜当说客吗?都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医者,你查来查去,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与常人无异。没什么发现。”鱼汐清澈的眼睛露出了喜色。“嗯,这几日恢复得不错,只需按时涂抹药膏就行。”指了指床边小桌几上摆放的一些药瓶。“我要随军出征了,喏,这是治你这脚的药膏,记得涂抹。”
    “那……你如何跟沁欢颜交代呢?”毕竟医了这么久,依然一无所获。
    “尽人事听天命,待他亲自来逼供。”
    “呃……”
    ※※※※※※※※※※※※※※※※※※※※
    今天大过节的,说什么也得双更。
    没有玫瑰,没有巧克力,没有收到礼物,
    亲爱的小天使们,能不能撒点花花表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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