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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沁欢颜也真是的, 要做春梦也该好好找个合适的对象嘛。比如知竹将军, 人家可是暗恋你多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人家长得倾国倾城,身姿婀娜, 又是道冥军的统帅,和你很配的。
偏把我梦进去,还真是, 让人害臊啊。
“夜泯,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你,求你了, 夜泯……”哎,心底一阵绞痛,这跪在地上崩溃绝望, 狼狈不堪的沁欢颜,夜泯是压根没有想象过。
虽然看不到, 但是可以感同身受地大致勾勒出这副画面。呃……沁欢颜, 你太深情了。但是, 用错了对方啦, 白痴。我不是你的良人, 你快醒来, 我是夜泯, 我是个男人啊。你睁眼看看,你是不是在做梦?
呵,也不知道是何时做的这种梦,真心服了他的想象力了。
喂喂喂,我呢,现在就在你的幻境地宫中,就在你身边,还天天跟你住在一起,不走,真不走。哈哈哈,是不是很激动人心?是不是得偿所愿?真的,我答应了陪着你嘛,只要你活着一日,我就绝对不会离开幻境地宫。好不好?
喂!心魔你这个白痴,智障,我才不要看这么恶心的一幕,让你带我看沁欢颜为何要落入地宫,你给我看他做的春梦做啥,没香没肉也就算了,还是这种狗血的画面,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唉,你放我出去,心魔,你放我出去,我要找你理论……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夜泯重重地跌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情况,在一个黑色的——山洞中,啊啊啊地坠落。以为会砸出一个坑,却是落到一个坚实的臂弯中。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省心,乱跑什么?”
夜泯看到黑暗中,阡陌的愤然,和沁欢颜的——不安。
从阡陌怀里挣脱出来,抠着脸颊非常抱歉地说道:“对不住啊,我不小心,误闯了此处。”只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虽然不是真的,却也非常别扭。
特别是,暗影中的沁欢颜,他在确定夜泯无事后,便悄然转身,进入了迷雾中。
夜泯捂上自己的脸,才发现,那根羽毛还在手里,瑟瑟地递到阡陌面前:“这个……我不小心带出来了,我发誓……不是故意的。”
阡陌一把夺过来,横他一眼:“真让人操心!!”
呃,也是哦,到人家这里乱跑,万一惹出点什么事端,恐怕又要害得沁欢颜替自己捡底了。蓦然想起,自己的灵气……低头查看时,真的少了一半儿。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自己明明就看到了一场梦境,还那么短暂,就平白无故少了一半的灵气,那可是别人几辈子也修不到的呀。
苍白着脸,自己犯下的蠢事,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可事已至此,后悔已来不及了。只希望不要被阡陌和沁欢颜知晓。
“杵着干嘛,进去吃饭了。”阡陌不咸不淡地盯着他,看他神色不对劲。皱着眉问道:“方才你看到了什么?是你自己的过往吗?”
夜泯哑然。咬着唇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沉浸在方才的画面中。
“问你话呢。傻乎乎的~”
“阡陌。你说心魔会不会说谎啊?”
“哈?它说什么慌?它不就是陈述事实吗,过往发生了什么,就是什么,它若能改变过去,或是伪造,那它就成妖魔了,你认为晓生会放任不管吗?”
嗤笑一声,继续道:“就是因为幻境地宫非妖非魔,他才拿它没办法,总不能仗着自己是玛法神就胡作非为吧?”
夜泯的脸更加阴郁了,若那些都是真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埋着头跟着阡陌回到书房,沁欢颜背对着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起来比夜泯好不到哪里去。“阡陌,你先去盟重一趟,把方才商量好的事处理一下。”
阡陌应声退下。
夜泯正想开口询问那梦到底怎么回事,沁欢颜已经近身,这让夜泯猝不及防,要知道,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别说行走如飞,就连站立起来都要扶着才行,要不然很容易跌倒。这次却半点不含糊地从几步之遥一下子走到自己面前。
而且,容貌似乎有了些改变。变得年轻了,有精神了。
夜泯为这个发现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攥着他的肩膀问:“沁欢颜,你怎么啦?你好像变年轻了,是我的错觉么?你自己有没有感到身体轻健,没有那么累了?”
“你看了什么?”
“啊?”
“扣除你这么多灵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看了谁的过往?说。”沁欢颜显然是生气的,当他发现自己的灵气有所回络,就知道出问题了。追过去已是迟了,若是强行把夜泯召回来,恐有损他的心智或是身体,只能留他在心魔中,直到完成才可以出来。
“我……没什么啦,灵气再修炼就可以涨回来,你莫要生气了,没关系的。我的少一些又不会死,而现在多好啊,你看你站得稳稳当当,还声音洪亮,精神倍佳,哎,值了。”拉着他冰冷的手,“来,吃东西吧。看阡陌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吃的,还真是贴心呢。”
“夜泯。”
“我在。”
“你到底看了谁的过往?”
“你是幻境地宫的主人,你岂会不知。”
“你把地宫的宫羽拿走了,所以,我才查不到。”
夜泯这才想起来,方才还给阡陌的东西,竟然真是这幻境地宫的宝物。傻笑了两声,指了指门外:“我……已经还给阡陌了。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你到底看了谁?”
沁欢颜一再追问,这个,要如何答复呢?总不能说自己瞧见那个荒唐的梦境吧?自己都快尴尬死了,哪能讲得出口。既然沁欢颜查不到自己看了什么,就索性不要老实回答了。免得被人家笑话,毕竟,非礼勿视嘛。
夜泯努力镇定,直到确认自己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名堂,才轻描淡写的说:“哈哈,就是看了一下一个旧识的过去嘛,想多了解他一点,不犯法吧。”
原以为会敷衍过去,哪知道更是激怒了沁欢颜,他几乎是暴跳如雷:“你知不知道灵气对于一个修炼者多重要,在你还没成神之前,你都得靠它才能逢凶化吉,没了这些灵气,你打算要用什么在玛法大陆立足?难道要用你三寸不烂之舌吗?难道要孤身一人去山洞里杀魔怪吗?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去付出?什么人?什么人?”
见他如此激动,夜泯一下子慌了神。这,自己都没觉得多心疼,他这么激动干啥咧?
好不容易等他冷静下来,夜泯才开口:“我是误打误撞进去的,并不是自己犟着要那么做。好啦,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凶我了。所幸的是,灵气转移到你这儿,也让我心甘情愿了呀。”
“你当真……心甘情愿?”
“嗯嗯,不后悔。看着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来,吃饭……诶,你怎么不让阡陌把饭吃了再走啊,你看看这一桌子菜……”
“夜泯。”
“哎呀,你还有完没完啊?我饿啦!!!”
“好吧,先吃饭。”
夜泯一边吃,一边悄悄打量着沁欢颜,嗯,平静下来不生气的模样真好看,虽然不是年轻的容貌,但是底子在那儿,岁月沉淀的沧桑感,并没有多么不堪入目。总之,他活着,他健健康康的能吃能睡,就是好事。
一顿饭吃的甚是安静。
晚饭过后,收拾好。又替沁欢颜提来干净的水,帮着他擦拭,细心地料理着一切。
“我可以做这些事。”
“嗯。”
“那你还帮我弄。”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不累。转过去,我帮你擦一下背。”分开他花白的发丝,搭到身前,露出光洁的背脊,拧干布巾上的水,轻柔的帮他擦拭着。
他的背,真好看啊,虽然肌肉有些松弛,却依然破坏不了那提拔的线条和那独有的气势。一个背影都能让人看着了迷。
这样一个男人,他从来不缺女人吧。自己在沙巴克的那一年多,却似乎从未见他与哪个女人不清不楚或是暧昧纠葛,是他隐藏得太好,不想让别人撞见他的情事,还是因为公务繁忙,从未想过儿女私情?
可惜,他迟暮时,竟没有一个红颜知己在侧陪伴,多么凄凉啊。他那么注重仪表,一向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他的骄傲一定不允许自己这个样子被心爱之人瞧见吧。所以才会选择独居此处。
哎,这个人,怎么就这般叫人心疼呢。
“夜泯,你……在想什么?是在觉得恶心吗?”清冷的话语像醍醐灌顶,一下子将夜泯从漫不经心的遐想和猜测中拉回。
“咚”一下,拿在手里的布巾一下子滑到水盆里,溅起老高的水花,弄湿了被褥以及沁欢颜的背。
本来已经暗下决心将今日看到的画面、听到的话都抛诸脑后,不愿对人提及,自己也不会再朝那方面想了。一个梦而已,非要揪着不放的话,那人生还怎么继续?
可沁欢颜为何偏要这样问?这无疑……与那梦境,微妙地重叠,不谋而合了。
发现自己正被一双阴鸷的目光盯着,吓出一通冷汗,抖着手,把那条布巾捞起来,重新拧干。
“呃,有点儿乏了,所以,心不在焉。来,我帮你擦干,当心别着凉了。”夜泯举手要替他擦,这次却被挡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
夜泯有些恼了,本来心里就一团糟,一直在努力克制,克制自己别去想,别去歪曲了一个正常人,别去给沁欢颜扣那种变态的帽子。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自己为何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自己的记忆力超群那是不争的事实。
这要如何回答?自己被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和沁欢颜突如其来的执拗折磨得快要窒息了。
“既然不是受人唆使,我又没有拦着你,你为何还不离开?能坦白最后一次吗?”
“那,能否请你告诉我,心魔能让人看到过去发生的真实事情,那么,一个梦呢?梦,也能看到的,对吗?”
“不对,看不到梦。幻境地宫还没有神奇到那个地步。但凡所见,必然是真实发生过的。”
夜泯倏地睁大了眼,刚捞起来的布巾再次掉入水中,但是……他没有要继续捞的意思。
几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错了?沁欢颜,我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我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太……恶心了。”
也不知多久,沁欢颜才从震惊和心头的绞痛里回过神来,夜泯已经不在了。顿时闭上眼睛,深深自嘲道:明明已经知道真相,却还想听你说谎,何必?
怎么冲出书房的,夜泯完全不记得,脑中全然是一片空白,就跟宿醉后的头痛欲裂一样,昏天暗地,浑浑噩噩。
阡陌来看他时,他烧得很厉害,几乎一直在说胡话。喂了药,又是一通物理降温,折腾了两天一宿,才好转。
本来就长得纤细,这大病一场,更是瘦了一圈。
阡陌坐在草榻上,神情凝重,不知道自己仅仅就是去了一趟盟重,回来后,怎的两人都病了。
一个闭口不谈,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另一个烧得糊里糊涂,满口骂人的脏话。
现在醒了,却是一个字不提,双眼空洞,仿佛空灵。阡陌真是要急死了。抚着夜泯的额头,轻声问:“感觉好点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我给你熬了粥,好歹回我一句话呀,是不是烧傻了?”
“哎,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是在置气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非得这样吗?”
“夜泯,要不然,你还是回玛法大陆去吧,这样僵持着,于你于他都不是件好事。”
“到底要怎么样啊?你给句话行不行?”
实在不忍心看着阡陌这样守着自己在一旁抓狂,夜泯终是回神道:“哎,对不住啦,我……没事儿。嗯,把粥给我吧,我自己喝。”
听到这句话,阡陌总算是放心了,长舒了一口气。
“外边是不是有情况?见你行色匆匆地离开地宫,外头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嗯,龙行天下在招兵买马了,似乎是要攻沙。”
“呵,释兄竟坐不住了。等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出手了。破冰那厮,德行有亏,并非众望所归,被拉下台是迟早的事。对了,我有一个疑问。”夜泯一手端碗,一手托腮,其实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
“你问。”
“飞龙镜是沙巴克的东西,那赤血魔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我查过很多古籍,知道所有的东西的来历,属性,构造,唯独这个东西,只有名解,却无来历,让我看不透。”
“这……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第一把赤血魔剑现世的时候我还太小,有些事情……记得并不十分清楚。如果你当真想知道,又不愿意去问……城主,那么还有一个人也是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夜泯来了点精神,好奇地问到:“又是一位世外高人?”
阡陌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瓷碗,忧心地问:“还要再喝一副汤药吗?你那身子,还是不要长期住在这阴暗的地宫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重新开始了。”
后边一句音量极轻,却被夜泯听个一字不漏。他知道自己和沁欢颜出问题了吗?难道他也知道那个梦?所以,才会经常用那种眼神看自己,让人背脊发凉。
“咳……我答应他要留下来的。”倒不是愿赌服输的原则,自己经常不讲原则的,有他在,其实自己并不觉得这种日子是煎熬。只是,忽然对那个梦很是在意,对他的态度又非常愤然和不解,所以才会失控地跑了出来。
“你没做到的事情多了去,何必纠结呢。既然待一起这么痛苦,还不如放手。”这句话是对夜泯说,也是想劝沁欢颜的。执着了这么多年,早该放手了。
这次夜泯不再反驳了,确实,经过那日那些事情,自己恐怕再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了。自己是不可能承认有那种事情发生的,不是沁欢颜出了岔子,就是心魔出了岔子,总之,那不是真的。
心里有了隔阂,就很难再维系一段并不牢靠的关系。他说过,不会把自己当朋友,那么,继续这样耗着,实在也无意义。
听阡陌说,因为自己的灵气给到了他,所以他逐渐恢复到一个相对安全的阶段,至少一年两年内是不会再有危险了。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那便,不留了吧。
“嗯,待会儿我去向他辞行。”
“不必了。他不打算见你。也不打算见任何人。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玛法大陆。”
“噢。”没征兆的,心中一阵绞痛。抬起苍白虚弱的脸,一时间,两人均是无言,只觉得一股酸涩荡漾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