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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 还是觉得阡陌的话在理, 也就不再提了。吃完后三人出了客栈, 到处寻找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却因为天色已晚，卖冰糖葫芦的许是卖光提前收摊了。
“哎, 没有口服啰。”
“记着欠我的就行, 下次补给我。”
“嘿，你倒是不客气啊。”
“哼，你不给我也从未客气过吗？”
“哈哈哈, 坏小子，嘴巴永远不饶人。走走走, 回去睡觉啰。”
“师傅，今夜我也陪你睡。”
“这么大了，不可以。”
“那阡陌为什么要和你睡一个屋。”
“他打地铺的。”
“那我也打地铺。”
这孩子怎么了？平日在梦之森从来不休息的, 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夜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俩，好像又在斗气。这俩个……还有完没完啊。
反正死活没撵走春华, 他硬是要跟着夜泯回银杏村, 阡陌倒没有说不乐意，但是那张臭臭的脸明显就写着：“来啊, 看我怎么整你。”
夜泯也懒得管了。
洗漱好了，他就跳到床上打起滚来。他们俩爱打地铺就打呗，反正别想和自己挤一块。
地上的俩人却压根不是省油的灯, 根本就不打算给夜泯清静, 为争夺地盘闹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夜泯耳根子都疼了起来，真不懂反正都是睡地上，还偏要挑一块风水宝地来睡不成？
“阡陌，你就不能让着点他啊，你好歹是这里的主人，又比他大这么多，好意思嘛你？”
“你才知道我是主人啊，你们抢我床的抢我床，抢我地板的抢我地板，我有你们过分吗？赶紧的，春华你过去点，我这里画了线的，你敢过来，我就揍你。”
“我这边这么窄，你欺负我个子小也不能这样啊，我只能侧着身，连平躺都办不到，你叫我如何睡？”
“那我管你啊，我家就这么大，你不乐意回你家去睡啊，干嘛赖着不走？”
“我师傅在哪，我就在哪儿，你管得着嘛？”
“我就不让你，你敢超过这条线，我就打你，你若是敢还手，我就大喊“不要脸的神仙无缘无故抢占民宅，还殴打无辜百姓……”哼！！！”
“哎，阡陌，你不要脸起来当真无敌了。谁把你教得这么极品啊？沁欢颜亲自教的？”
呃，为什么要提他呀？夜泯慌忙捂上嘴，这一提，原本闹哄哄的房子，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大家似乎故意的，都把自己的呼吸调慢了，并且很自觉地面朝壁……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想必是阡陌或春华睡着了。
床上的夜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都好几日了，沁欢颜一个人在地宫还好吗？他的灵气够不够用啊？还在为那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不安吗？或者其实他早就忘记了与自己之间曾经有过一夜情，毕竟喜欢他的人那么多，他没有道理要一直记着那件事的吧。
哎~~好难过啊。想回去看看他，但是又不能，这一看，自己又无法面对他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无法原谅他趁人之危，无法原谅他占有了自己的身体后，再此重逢时，他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戴着斗笠，用‘一笑’这个称呼来敷衍自己。
对的，那只是一夜情，他作为最强大的沙巴克城主，不缺女人的，更不会缺……男人。如果他真是喜欢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啊。自己，可能仅仅是他众多玩伴中的一个，如此而已。
又在银杏村闲散地渡过了两日，这晚阡陌去找轻衣商议一些门派里的事宜，虽然海市蜃楼已经解体不复存在，但是还有这么多遗民，他们生是海市蜃楼的人，死是海市蜃楼的鬼，永远不叛出门派，即便被别的门派追杀，欺负，也绝对不会投降，不会臣服。
阡陌一直以来是代表沁欢颜照顾这些老弱妇孺，俨然他们的副掌门或者执事之类的。虽然吃力不讨好，但是阡陌干得兢兢业业，把这些灵气低微，不常在玛法活动的族人聚集在一起。谋活路，谋策略。
夜泯觉得，从那夜在村头那棵大银杏树下蜂拥而至，到戛然而止，迅速撤离看来，这些遗民，有极高的组织性，也并非完全没有抵御能力，只是，算不得精兵悍将，仅能自保。
阡陌这小子，真是有心了。
哎，假如沁欢颜愿意出来，以他的能力，不是没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忽然一个激灵，夜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师傅，师傅你怎么啦？”
夜泯痛苦地摇着头，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悲凉。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我不要做你玩偶，不想被你玩腻了就抛弃的性伴侣，我会感觉悲哀，我会恶心。
沁欢颜，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师傅，师傅……”
“春华，我好痛苦……你帮帮我，让我睡久一点，我不想醒来，我只要醒着，就会冒出许多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来，我到底怎么了？”
“师傅……可是想起了城主？”
夜泯依然手足无措，满眼都是痛。离开幻境地宫后，没有一日是不想沁欢颜的，但只要一想到他就全身犯怵，不自在极了。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师傅这般，徒儿也不忍心啊。沉睡是个办法，但是治标不治本，难道你想永远这样睡下去吗？那和死亡又有何区别？”
春华的一席话让夜泯耳目一新，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徒弟，好似一夜之间忽然就成熟懂事了，连自己都处理不好的心结，他一语便能道出症结所在，是啊，自己怎么可能一直沉睡，只要一清醒，依然还得面对这个事情。除非沁欢颜死了，不，就算他死了，自己也不会忘记的。
而且，不想他死，他不可以死。
他曾是天空，曾是太阳，曾是暖风，曾是海洋，他若离去，这个玛法还剩什么呢？
天都塌了，还能拥有希望吗？
“师傅……当真是不喜欢城主的吗？”因为看到了夜泯的那段往事，春华才顿悟，这么多年，弑神要掩藏的到底是什么，自己被误导，被那种畸形的爱恋震惊，怀疑，厌恶，所以才与沁欢颜针锋相对多年，原以为把师傅藏起来，他就可以不被骚扰，永远开开心心呆在梦之森。
但是事实证明，即便师傅的记忆被弑神抹去，他的内心还是会想那个人，会不由自主地提起，想回沙巴克，盼望着在某个地方再次与他相遇。明明没有了那种爱的感觉，却还是有什么情愫在心底生根萌芽，甚至连神都无法根治的。莫非真的不是喜欢？
夜泯被问及此事，哑然失笑，喜欢是什么呢？无论之前在沙巴克时两人关系如何，总之他敢肯定的是，即便沁欢颜犹如风中残烛，永远不能踏出幻境地宫，自己都是愿意守在他身边的。
陪着他画画，看书，帮他捏腿锤背，躺在小露台上哪怕一整天俩人都未有一句语言上的交流，都不会觉得过不下去。反而，内心很踏实，很祥和，没有半点戾气和哀怨。
平平淡淡的，陪着他，直到听见死神的脚步……
但是，这种喜欢和肉体上的接触不同，沁欢颜要的是什么？是自己的身体？还是激情？还是什么心里上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的畸形情感？
自己不要这种喜欢，永远不要。
“师傅，你累了，别想了，躺下来睡会儿吧。”
“春华……我好难过啊……我……”
“师傅，没事没事，徒儿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你睡吧……”
看着夜泯如此不安，如此辗转反侧，春华心疼极了。安抚许久他才静静地闭上了眼，锁着眉头，睡着了。
春华幽怨地看着夜泯，叹着气，伸出了手，悬在夜泯头上。“师傅既然如此痛苦，就干脆再彻底一点，把有关沁欢颜的所有事情，包括他这个人全都抹去吧，只有这样，师傅才不会想起他就痛不欲生。”
“你在干什么？”恰好办事回来的阡陌见到此时此景，有些愤然冲过去抓住春华的手，冷冷的问道：“你好的不学，专门学你哥的卑鄙手段吗？我就说，为何夜泯这么多年从不与城主联系，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记得他们之前的情谊，完全忘记他自己的承诺和做过的事情，原来都是你们动的手脚！！！无耻！！”
“阡陌，你听我说，我也知道城主对师傅是真心的，可是你看他这般痛苦，你难道不心疼吗？城主迟早都是要离开他的，长痛不如短痛，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想要帮他。他若知道真相，那个时候如何面对城主的死亡？你告诉我，如何让他独自面对？”
“……”
“他们，或许真的是有缘无分，生生错过了。但，既然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不可逆转，我们就不要再固执了。与其俩人都痛苦，不如，让师傅忘了吧。”
“可他……这不是他的本意，你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你们这样做，已经把城主推到了无法挽回的深渊，现在，连夜泯仅存的有关他的记忆都要狠心剔除掉吗？我……不同意。”
“阡陌，你看他，睡着了揪着眉头，一整夜一整夜睡不踏实，过不久就会永远失去他，然后日复一日陷入这种思恋，你当真不会心疼吗？”
这次阡陌却真的无法反驳了。但是这些，他不是从来没有思考过。手心手背都是肉，沁欢颜的伤痛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盼着夜泯回来，他们才好团聚。
却是盼来这样的夜泯，却是盼来这样的生离死别。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着难受万分。
终于松开了手，春华稳了稳身子，再次恳请道：“我知道你非常在乎他们两个，但是至少让其中一个，不要那么痛了，可以吗？”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我没有弑神的法力高，但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我跟你保证，明日他醒来，一定是个健康的，活泼的师傅，不会再记得那些揪心的往事了。好的不好的，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看他开心，不要他难过……”
“嗯。好吧……你……悠着点，他本来就很笨了，别弄成个傻子。”
“呵……不会。”
“欢颜，欢颜，欢颜站起来，不要哭了，你还有我呢，沁欢颜！！”春华还没来得及施法，夜泯已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全身大汗淋漓，双目涣散地坐着。
“……还继续吗？”阡陌捅了捅春华的手臂，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忽然转醒的夜泯，虽然根本还没有开始，却有一种被抓贼拿赃的窘迫。
“你们……在干嘛？对了，春华，我方才梦到沁欢颜了，他很不好，他又在自残了，他快要掉进深渊了，想办法救救他，快……”
“你自己都说了是在做梦了，能不能有点脑子啊？”阡陌也是又急又气。夜泯最近经常这样，夜里也常做噩梦，说胡话。白日精神萎靡，什么都提不起劲。
真的放任他继续这样，不出半年，铁定疯掉。还是按照春华的计划，待他睡着以后，抹去这些记忆吧。连这个人都记不得了，自然也不会在乎他的生与死，是天堂还是地狱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哎，吵到你们了，抱歉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对了，阡陌，你能不能替我回地宫看看他啊，我总是放不下心，我好担心他会出事，我给的灵气，他还够用吗？会不会又腿疼得站不起来了，你有给他送吃的去吗？我……哎……怎么办啊？”
“……”
春华和阡陌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实在听不下去了。夜泯若说他不喜欢沁欢颜，谁会信呢？
他如此这般惦念着，思慕着，真的可以替他做决定，就这样一下子抹去一切吗？
“夜泯，你对城主，到底是存着一份什么样的心呢？你能诚实地回答吗？这里没有外人，我与春华都是……都是非常熟悉你的人，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质疑，不会嘲笑，不会让你难堪。我们只想帮你。”
“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那换个方式问你，你跟他在一起时是很痛苦的吗？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时刻吗？离开他反而轻松自在的，是不是？”
“……不是的。其实，我不讨厌和他在一起，但是，阡陌，春华，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哎，真是难以启齿啊，虽然大家都是男儿身，却在谈论这种露骨的话题，太羞耻了。
“知道。”
果然，简直就是人尽皆知。夜泯啊夜泯，今后你还怎么面对世人？全是戳脊梁骨骂变态的，头都抬不起了。
见他羞红了脸，阡陌也是无奈。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是接受不了的，也是反感的，但是在了解城主的心意以后，就觉得，只要是真正的爱情，是不是同性又怎么样呢？
夜泯他，如果跨不出这道槛，还是不要记得了吧。
“哎，时辰不早了，睡吧睡吧。”明日起来就不会这么忧心了。喜欢不喜欢也都不再重要了。阡陌帮他整理枕头，心中是下了决心要让春华施法帮夜泯忘却这段他并不十分乐意接受的过去。
“阡陌……要不然，我们回去一趟？”
“？”回哪去啊？阡陌满头的黑线，夜泯该不是要去地宫吧？这大晚上的，想一出是一出。
“我想回去看看他，偷偷地看。如果他挺好的，我们就走。绝对不打扰他，好不好？”
“嘶……我觉得你怎么这么别扭呢？毁掉一个人多简单啊，你只需要宠他然后离开他，但是你这样反反复复还有意思嘛？让他安然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你认为，是我毁了他？”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再回去打扰他呢？”
“阡陌，就回去看一眼吧，若城主安好，我们就悄然离开，也不会引起他的察觉。”就让师傅，再看一眼吧，毕竟以后再也不见了。就算再见，也是相望不相识。
阡陌幽幽地看着夜泯，见他依然很坚持，便点下头。
夜黑风高，春华施法，眨眼功夫便到了隐云山的那处瀑布。水流湍急，溅得到处都是水花。
“你们跟着我，千万不要乱了阵法，注意脚下。光线不太好，春华，来点光。”
“好。”
阡陌熟练地往水幕里走着，夜泯也是脚下虚实结合，踏得稳稳的。水声很大，在夜色深沉的山林里格外震耳。
但是三人不约而同地听到了纷沓而来的脚步声，透过密林透过水流，逐渐靠近瀑布。
“阡陌，带师傅进去。我来断后。”春华果断地用一道蓝光护住夜泯，他失去了一半的灵气，精神状态也很差，绝对不能参与任何打斗。
阡陌咬着牙：“你自己当心些。”
抓着夜泯的手臂，一个反手，就把他一并带入了水幕之后。他知道，春华可以应付的，只是，为何这个隐秘的地方都被人查到了？
太蹊跷了。
“没事吧？”见夜泯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掌心已经发黑。阡陌一惊，抢步上前细细一看，竟又是中毒。
“怎么会？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是谁？”
夜泯喟叹一声，道：“是落霜。”
“又是她，那个臭女人，她找死。”他的声音也失去了冷静，变得起伏异常。
夜泯却是拦下他：“没事的，这种毒叫‘千丝引’，难怪会泄露了这个秘密地方，不会要了性命的，只是会暂时失去知觉，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走，我们先进去看看沁欢颜。确定他没事，我们就出去。”落霜下毒的手段非常高明，自己又大意了。
阡陌咬着牙，点点头。扶着夜泯往里走，还没走进步，身后却是响起了异动。
“不好，他们竟跟来了。夜泯你能走吧？”
“可以走的，怎么？”
手里被阡陌塞进一根七彩羽毛，夜泯认得，这个是幻境地宫的宫羽，可以控制整个地宫。阡陌俯身过来耳语道：“拿着，自己一直朝前走，看到雾阵时，西北方向，其他的，你都会的。注意安全。”
现在自己灵气低微，还中了毒，的确不能留下拖阡陌的后腿。“你也是，一定要小心。”
“走。”
夜泯待脚步声逼近前已经朝暗处奔去，这里，他已经非常熟悉了。怎么找沁欢颜，他知道的。
都怪自己，犟着要在这个时候回幻境地宫，竟是被落霜那女人跟踪了。千丝引，不但能追踪中毒者，还能诱发毒症使人昏睡，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对自己自然不是那种心思，但也同样的令人反感和憎恶。她的目的是杀沁欢颜。
不管了，地宫不安全。必须带走沁欢颜，无论他愿不愿意。
面色凝重，一路冲进书房，床榻上空空如也，小露台、书案边都没有人。沁欢颜竟是不在。
“沁欢颜、沁欢颜、你在哪里？”不在这里还会不会在储物室。夜泯又跑去那边找，可依然没有他的身影。
对了，幻境地宫，沁欢颜是开放了自己的密语的，密语问问他在哪儿。
“沁欢颜。”
“？”
“沁欢颜，我回来了，你在哪里？有人混入幻境地宫了，不安全，我带你逃出去吧。”
一个转身却是对视上深棕色的眸子，夜泯才从焦虑中镇定下来。
“我已经知道有人擅闯幻境地宫，我送你出去吧。”
“一起走。”夜泯见他不为所动，又开始焦虑起来。“春华在洞外拖着，阡陌在雾阵外拖着，时间紧迫，咱们先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汇合，再从长计议。”
每近一步，沁欢颜就退一步。始终保持着距离。
“沁欢颜！！”
“不必了，我的命，他们想要，拿去就是。”
“你为何那般不想活？”夜泯恼了，这么多人在乎他，他却像茅房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与你无关。我这就送你出去。”
“什么叫跟我无关？我问你，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夜泯的挫败感在今日算是得到全面领教了。原来一切都是跟自己无关的吗？难怪晓生要想方设法抹去那段不堪的记忆，的确……一点儿都不美好呀。
见他不肯再说什么，夜泯失望透了。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是个小丑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够了，别再无理取闹了。该说的我早已对你说过，何必再问。何必咄咄逼人。走吧，趁我现在还能应付，赶紧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此，不要再见了。哪怕你无心，哪怕你恶心，我也绝对不会拉着你陪葬。
“不，你今日不说清楚，我就不出去。我们死一块儿好了，到地底下去说清楚也行。”
“夜泯！！”
“沁欢颜！！”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既无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以前是，现在也是。无论我遭受什么，都是我咎由自取，心甘情愿。与你没有半点干系。以后，你会成神，无人再可欺你伤你，你会平安幸福的过完余生……”
“你为何要这样？我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不能。我要的就是——玉石俱焚。给不起的话，就趁早离开我，在我还未变卦之前……”
不知道是毒性发作还是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空，夜泯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觉浑身酥软，提不起劲。沁欢颜在几步之遥，冷得像一座冰山，好不甘心啊，为什么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为什么？
“夜泯？夜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