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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陆嘉树和舒云清要出发的时间。只是这一次他们做了全方位的防备,陆成做漕运时候的部下早已经在港口暗暗布置好了一切,安插在钱百万身边的眼线也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把消息透露了过去。
至于一直盯着陆府的李云峰和陈海,更是在出发前一天早晨就发现陆陆续续有一箱一箱的货物运往港口。尽管做的很隐蔽,但是陈海在陆家手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而陆家也没有做得特别隐蔽,所以陈海判断陆家这一次一定是要走水路。
水路比陆路快上不少,所以他们几乎是在当天中午就去找了陆成的死对头钱百万,密谋商议了之后,心满意足的在港口附近的酒楼里坐着,等着陆家第二次翻船。
“怕吗?”临出门前,陆嘉树突然握住了舒云清的手这么问了一句。
突然被陆嘉树抓住手,舒云清愣了愣,继而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回道:“有你在,当然不怕。”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陆嘉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尽管他深刻的明白舒云清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可是他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微微低下头,耳根子有些发烫。
舒云清把他的变化尽数看在眼底,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也没有抽出被他抓着的手,反而是将他的手也紧紧的握住了,而后才道:“这一次我们筹备周全,一定能平安无事。况且你的计划那么详细,到时候一定是有惊无险的。”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陆嘉树反问道。
“因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夫君啊。”舒云清笑道。
“现在?”陆嘉树不解。
“嗯,”舒云清点了点头,依旧是端庄大方的笑容:“那日在赌档,我们说好了,你告诉我纪玉澜的下落,我离开陆家。可是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于情于理,我都要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才会与你和离。”
听了这话,陆嘉树脸色瞬变:“你要离开陆家?”
“不是你让我离开的吗?”舒云清微微歪头,故作满脸疑惑状:“你不是一直厌恶我,心仪于玉兰院的妙音姑娘吗?我走了,你正好娶她进门,我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成你个头!”陆嘉树气得放开了舒云清的手:“我才没有心仪许妙音,只是喜欢听她唱歌而已!一个歌姬难不成还想做我陆府的少夫人吗!”
见他这般模样,舒云清心里更觉好笑:“那你觉得谁适合做你的少夫人?”
听了这话,陆嘉树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并不回答。
马车里一片寂静。
舒云清看着故作正经的陆嘉树,心底莫名柔软:“你放心,我答应了陆伯父会留在陆家。哪怕不是你的少夫人,也会是你的义妹什么的。”
“谁要妹妹了!”陆嘉树被气恼了:“舒云清我告诉你,你进了我陆家的门就是我陆家的人,想要走!除非我休妻!”
“那你休便是了呗,大不了我离开陆府以后立女户,这样我依旧受官府保护,不用嫁人的话李云峰也不能把我送去给陈景做妾。陆伯父对我也算是疼爱有加,就算是我离开了陆家,相信陆伯父也会对我照顾一二的。至少云澈在松鹤书院上学的事情,他不会不答应。”舒云清明知道陆嘉树恼了,却依旧满不在乎。
她是在激怒陆嘉树。
陆嘉树这个人,本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那日在赌档之所以会同意用和离的条件来交换纪玉澜的下落,无非就是想看她在自己面前服软低头而已。舒云清为了陆成做到了,陆嘉树自然就不会再做为难。
而舒云清在此时把这件事又提出来,等于说是戳到了陆嘉树的敏感点。
若是陆嘉树一直做一个口是心非不下狠手的人的话,将来就算陆家交到了他的手里,就算有舒云清扶持,那迟早也会衰败下去。
掌管一个家族,可比做一个纨绔公子哥儿难多了。
“舒云清你这个人……”陆嘉树被舒云清气得不行,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要和离是自己答应的,此前对她的态度那么不好的也是自己。可是眼下舒云清把和离的事情搬了出来,甚至还说出了休妻也可以的话,他真的被气到了。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把舒云清赶出陆家。即便一开始不愿意娶亲,即便婚后他们一直分房而睡。可在陆嘉树的认知里,舒云清是自己拜过天地的妻子,冠了他的姓氏,就是他陆家的人。不管怎么样,男人的责任心他还是有的。那日在赌档,不过只是想看舒云清服软,谁知道舒云清居然这么油盐不进!
真是气煞他也!
两个人在你气我我气你的氛围中,马车抵达了港口。
舒云清戴上帷帽,跟在陆嘉树的身后下了马车。
尽管陆嘉树在车上被舒云清气得不轻,可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去将她从马车上牵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后,又不好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只能安慰自己,舒云清戴了帷帽影响视线,他只是不想陆家少夫人在众人面前出丑罢了。
马车上没有陆府的标志,再加上平日里女子戴帷帽出门的也不少,他们二人又十分低调,所以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一直在远远观察着的几波人就不一样了。
陆嘉树虽然在脸上黏了胡子,可是把陆家恨之入骨的钱百万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老大,什么时候下手?”钱百万身边的人问道。
“等他们登船起航以后,我们再动手。毕竟水上才是我们的地盘。”钱百万的脸上有一处蜿蜒的刀疤,十分骇人。那是当年和陆父抢夺地盘的时候留下的,自此之后,钱百万无论是见谁都是绷着一张脸,从来没有半分笑容。
港口附近的酒楼二楼,用眺望镜一直观察港口的陈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李兄,这次我们可以稳操胜券了。陆成那个老东西受了伤,居然让那个纨绔和你那舅侄女运盐,真真儿是老糊涂了。我还以为他会让自己的老部下去呢,那样的话咱们可就竹篮打水了!”
听了这话,李云峰放下手中的茶盏,故作深沉到:“就算是让他的老部下出马,有了钱百万在,这批盐也别想运到京都。眼下能让我那没良心的舅侄女去,我们不仅是没有竹篮打水,反而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