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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树和舒云清登船之后,船刚开出港口不远,立刻就被钱百万的人围了起来。
“钱大哥,这是做什么?我有按时交保护费,难不成是要加价了吗?”船老大是这一代经常走的人,所以一看到围船的都是钱百万的人,顿时就明白来者何人了。
听了这话,钱百万从首船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把大刀,眼神里毫无感情:“我放你走,你把你船上的人和货都留下。”
船老大听了这话,当即拒绝:“钱大哥,我这也是收了老板的银子的,要是这时候我走了,我在这一代还怎么混下去?钱老大您也要为我着想几分啊!”
“别跟老子说那么多废话!”钱百万眉头一蹙,狠戾之色尽显:“今天你要是不弃船,我连你一并杀了!”
“钱大哥,这儿还没出扬州地界儿呢,您就不怕官府吗?”船老大本就是陆成的人,自从陆成明面上不再做漕运生意之后,他就隐姓埋名,暗中为陆成打点漕运生意。尽管看起来是个小老百姓,但是身手却是不错的。
“官府要是能管到老子头上,老子还会出现在这里吗?”钱百万的语气十分嚣张:“在水上,谁说了算,官府管不着。你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了,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不说,连你的妻儿老小我也不会放过!”
被钱百万这么一恐吓,船老大立刻做出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连连弯腰:“钱大哥,看在我每月按时交保护费的份儿上,您别为难我的妻小可好?”
“好啊,你滚就是了。”
船老大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钱百万的船队围住了他们的船的时候,就已经有官兵上了匪山。只要撑过半柱香的时间,山匪就会下山来。但是怎么拖住钱百万,却是个难题。
“钱大哥!”船老大跪在甲板上给钱百万磕起了头:“钱大哥,这一趟我能赚的钱够我一家老小不愁吃喝一整年,您就放我这一单,事后我把银子上交一半可以不可以,我娘还卧病在床,等着银子救命啊!”
钱百万的耐心算是耗尽了,“哐当”一声把扛在肩上的刀立到了身前:“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钱大哥!钱大哥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想多赚几个银子啊!”船老大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求求钱大哥就把这单生意让给我吧……”
“呵呵……”钱百万冷笑了两声:“老子今天不仅要你的人头,还要你的船!兄弟们!上!”
话音落,密密麻麻的箭就从四面八方射了出来。若不是陆嘉树和舒云清等人提前在船上做了布置,恐怕只这一批箭就能把船给射穿了。
“哟,看来你这船做的不错嘛。”钱百万眯了眯眼睛:“说!你船上是什么人!”
“是……是……”船老大跪在甲板上,浑身战战兢兢,半天也没说清楚话。
“老子让你说话!”钱百万不耐烦的捞过了手下的弓箭,对准了船老大:“不说的话老子一箭射穿你的脑袋!”
“是陆家公子!是陆家公子和陆家少夫人!”船老大连忙大声喊了出来。
一听这话,钱百万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早这么识趣儿不就好了。现在你给我跳船,别逼老子动手杀你!”
“可是……”船老大还想说什么,但是钱百万眉毛一挑,他就立刻闭上了嘴,转身冲舱门紧闭的船舱内鞠了一躬,然后带着自己的水手跳了船。
船舱内。
一直观察着事情发展的陆嘉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钱百万是铁了心要他陆家断后,所以才会这么没有耐心。否则以船老大的本事,拖住钱百万半柱香甚至一炷香也不是问题。但是一从船老大的口中得知船舱内的是自己之后,就愈发急躁。
“别担心,”看得出陆嘉树紧张,舒云清主动拉住了陆嘉树的手:“别忘了船老大他们跳船之后还有别的行动。”
“你不懂钱百万,”陆嘉树面色凝重:“这个狗贼心狠手辣,心思缜密。我看水里也有不少他们的人。船老大就算是跳船去做别的小动作,恐怕也有点困难。”
“半柱香的时间,船还撑得住。”舒云清说着,用力的握了握陆嘉树的手:“只要山匪来了,就让他们狗咬狗便可。”
“万一山匪不上当怎么办?”陆嘉树咬紧牙关:“云清,要是今天你跟我都死在这里了,你后悔嫁给我吗?”
没想到陆嘉树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舒云清一下子愣住了:“我……”
“我知道你肯定会后悔,别安慰我,毕竟在你眼里舒云澈比你自己还重要。”陆嘉树说着,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伸手就要去开船舱的门。
见状,舒云清眼疾手快立马按住了他:“你别着急,等钱百万他们登船了再说。”
话音才落,船身一阵晃动,显然钱百万的人已经开始登船了。
陆嘉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拉着舒云清就跳进了船底,又把顶板扣上了。
船舱里是有一些盐,但那不是运往京都的官盐,而是平民百姓食用的粗盐。真正的官盐在船底下。而船底,也早就埋伏好了数十个漕帮好汉。
见他们二人跳下来,不由得都围了上来:“少爷,少夫人,钱百万登船了?”
“怎的这么快?”有人疑惑:“难道船老大被杀了?”
“那我们现在冲出去!和钱百万那个挨千刀的拼了!”
……
众人议论纷纷,吵得陆嘉树脑袋都大了。
“都听我说!”陆嘉树抬高了声音,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陆嘉树仔细听了一下船舱上面的动静,压低了声音道:“方才钱百万是听说我和我夫人在船上,所以才着急要登船。船老大他们已经跳水了。船舱内有一些粗盐。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钱百万应该会把船开到扬州城外的一个废弃码头上。那边早已有我们埋伏好的人,大家稍安勿躁,务必保护好这里的官盐!”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点了点头,面色凝肃,一声不吭。
头顶上的脚步声来来去去十分纷乱,时不时有人大喊这里发现了盐,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下船底的暗格。
搜查了好一会儿,钱百万见手下一直没有找到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自己上了船:“陆家那臭小子呢?难道跳水逃走了?”
“老大,我们把船围得结结实实的,他就算是跳水逃了也逃不出我们的眼睛,只怕还在这艘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