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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云语气有些无奈。
不管如何，他对高萱宁可以说是极宠的。
虽说高萱宁仍然是公主，与从前并无两样，实则高平云成为皇帝，高萱宁更能无法无天一些。
“好吧。”高萱宁有些不甘，十分勉强的答应。“沈清雁与秋末笙玩的好，能是什么好东西。”
高萱宁冷哼。
提到秋末笙，她便还一肚子的气无从发泄。
“好了，你别生气了。”高平云耐心安慰高萱宁。“秋末笙原本就是睿王妃，出狱之后也未有什么变化，倒是你，不要这般耿耿于怀。”
“我倒是想要不耿耿于怀，可是你也看见了，成亲之日被人放了鸽子，这事落谁头上能够开心。”
高萱宁愈加生气，只恨自己现在没有能力让秋末笙死无葬身之地。
“还记着朕方才与你说的吗？”高平云轻笑。“你先要等你皇兄巩固了朝政再说，眼下旧臣心思尚在先帝身上，那群老匹夫难说通得很。”
知晓高平云有苦难言，没有心思照料自己这边，高萱宁也未有多加纠缠，非要高平云给自己讨个说法。
“我知道了。”高萱宁噘嘴，总算心平气和与高平云说话。
高平云亲自过来安慰高萱宁，对于高萱宁来说可谓殊荣。何况高萱宁与高平云说话，哪里是将他当做一国之君。
“公主，现在三皇子已经是皇上，您对皇上这样态度，不怕他生气吗？”贴身宫女小心翼翼提醒高萱宁。
高萱宁性子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可能骑在皇上头上，高萱宁到底还未有这个资格。
倘若真惹高平云生气，高萱宁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哼，我是他妹妹，他怎会同我生气。”高萱宁挑眉，一脸不以为意。“再说了，他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我是他亲妹妹，血浓于水，他舍得？”
高萱宁起身走到梳妆镜前。
“海棠。”高萱宁喊了海棠一声。
海棠是跟着高萱宁最久的宫女，自然而然在宫中也与高萱宁最为亲近。
听到高萱宁喊她，海棠立即走到她身后。
“奴婢在。”海棠毕恭毕敬。“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长得丑吗？”高萱宁目不转睛盯着镜中的自己。
“不丑。”海棠连忙回答。“公主天生丽质，哪是一道口子能够掩盖得住的。就算有这道口子，您的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看。”
这些天，高萱宁最是重视的便是她这张脸，谁也不敢做错了，免得招惹高萱宁不开心。
高萱宁忽然如此问自己，海棠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吗？”高平云满满扬起嘴角。
“真的！”海棠斩钉截铁点头道。“公主，您就别多想了，这世上多少姑娘家想长成您这样的花容月貌都不行呢。”
“那我若让你在你脸上也划道口子，你会答应吗？”高萱宁目光轻扫，紧紧盯着镜子里的海棠。
往常没有注意，高萱宁此时看着海棠愈加好看。
她堂堂一个公主还没有一个奴才生得貌美。
高萱宁不甘。
“啊？”海棠讶异，一时摸不清头脑。
“你不听我的话？”高萱宁质问，语气严肃，容不得一丝反驳。
“奴婢不敢。”海棠双腿瘫软，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高萱宁生了气，是死是活便成了运气。
何况高萱宁容貌被毁又被心爱之人退婚，高萱宁这样自命清高的人怎能忍得下去。
高萱宁转过身，居高临下望着海棠。
海棠低着头，视线只能看见高萱宁一双藕粉绣花鞋。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高萱宁越是不说话，海棠越是担心。
“把头给我抬起来。”高萱宁不紧不慢对海棠说道。
海棠不敢怠慢，只有抬起头来。
看见海棠双眼泛泪，似是受到天大委屈，高萱宁紧紧皱眉。
“你怕我？”高萱宁歪着头，目不转睛与海棠对峙。“还是我容貌太过丑陋把你吓到了？”
“没有，公主，奴婢没有。”海棠连连摇头。
高萱宁此时看上去精神恍惚，如同被人抽了魂魄一般。
海棠害怕得紧，只能祈求高萱宁高抬贵手，饶她一条性命。
高萱宁弯下腰，伸手用力扼住海棠下巴。
海棠疼极，却连叫都不敢叫。她怕自己叫出声来更惹高萱宁生气。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引得高萱宁生这么大的火。
“云廷哥哥是不是因为我脸上有疤痕，所以嫌弃我，不想娶我？”高萱宁双眸猩红，恶狠的瞪着海棠。
海棠紧紧咬着牙齿，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
“不行，我不能这样丑下去。”
高萱宁嘴里喋喋不休。
说着，她从梳妆台上随意抓起一支发簪，快速划向海棠脸颊。
“啊！”
海棠再也忍不住，剧烈的疼痛使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鲜血滴落在眼睛里，鼻梁上，嘴里。
空荡荡的寝宫只剩下一阵凄厉声响久久回荡。
中原下了这次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白皑皑的一片盖在大地上，人走着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寒风刺骨，秋末笙拢了一下自己身上披的袄子。
“冷吗？”诸葛云廷关心询问。
他身着月白衣裳，一只手撑着油纸伞，得以不让雪落在两人发间和肩膀。
“不冷。”秋末笙轻声回应。
不知为何，中原换了个君主之后，好似一切都有些不一样了。
可京城里仍然熙熙攘攘，该热闹的还在热闹着。
没有人关心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他们只想好好活着。
秋末笙不禁想起前世自己造的杀孽，她记不得自己杀过多少人。
兴许正是老天爷想要惩罚她，才第二次如此匆忙就要夺走她娘的性命。
可她犯下的杀戮，为何是她娘来还。
秋末笙深深吸了口气。
雪下了，天气也越来越凉了。
秋府的门口积了沉甸甸的雪，人陷进去甚至能没过小腿肚。
怎的自己许久没有回来，秋府落魄成这副田地，秋末笙没有想到。
“大小姐？”
管家张罗着几个家丁过来，正好与诸葛云廷和秋末笙撞了个正着。他们手中拿着扫帚，应当是来门前扫雪的。
“王爷。”见到诸葛云廷，几人一并行礼。
秋末笙张嘴想要澄清自己不是秋家的大小姐，而是睿王妃，又觉着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