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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大惊失色，结巴道：“就，就算这簪子是臣妾的，也不能证明臣妾真的让他伤害徐三小姐了，臣妾位高权重，想要整治徐家的小姐易如反掌，何苦费心筹谋这样的计划。”
徐婉清顿时嗤笑，“那是娘娘知道皇上已经对猎场的事心生不满，您怕皇上再责罚才暗地里动手。”
“你住嘴！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本宫！本宫从未做过这样的事！”皇后大吼一声，彻底失了端庄。
徐婉清也不怕她如此暴怒的模样，“皇上还叫了内务府副总管来，他亲口承认是娘娘指使在安神香里动了手脚，人证物证俱在，娘娘还要狡辩吗？”
皇后彻底慌了。
她在宫中横行霸道多年，没有人敢违抗过她的命令，更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打乱她所有计划，在第二日突然反咬一口。
而这一切，如今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人证物证更是由不得她反驳否认。
“皇上，其他人可以冤枉臣妾，可您不能怀疑臣妾啊！臣妾在宫中多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会突然自降身份去害一个武侯府小姐？求皇上明鉴，这就是有人蓄意陷害！”
皇后哭着上前，紧紧扒拉住皇上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冤。
她绝不能任人摆布，绝不能出事！
“你做皇后这么多年，真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皇上眯起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人惨兮兮的模样。
皇后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沈明月，“沈妹妹落水……那只是个意外，何况臣妾从未想过害她的性命。”
“那你敢发誓吗？！”
沈明月一改往日温柔可爱的模样，怒气冲冲的拍案而起，“你敢对天发誓，从没做过伤害我的事，也没想让我去死吗？”
话落，众人都没有反应。
皇后恼羞成怒，指着她斥道：“本宫是六宫之主，是比你位分高的皇后！你怎么敢对本宫如此说话！”
她转而看向皇上，咬牙切齿道：“皇上都看到了吧？沈贵妃平日里就是这么娇纵蛮横的性子，臣妾已经隐忍许久了！求皇上做主，狠狠责罚这个不知轻重的贵妃！”
闻言，皇上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朕看不到沈贵妃哪里娇纵蛮横，却能看出你的祸心！”
“皇上……”皇后震惊的后退两步，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来人，把太医叫进来。”皇上并未再看她只是摆摆手传太医。
不过片刻，太医匆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红木梳子。
看到那梳子，皇后和冯嬷嬷的脸色齐齐变了。
段清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低声询问：“出了何事？这梳子是谁的？”
“自然是皇后娘娘送给贵妃娘娘的，这梳子上淬了毒，要是贵妃娘娘发髻上的伤口沾染到，恐怕不过几日就会丧命。”
徐婉清好心的解释，双眸里的戏谑却分明告诉众人她在看戏。
皇后已经没有心思去气恨她了，她只是盯着红木梳子，万念俱灰的闭了闭眼。
“内务府有记录，这红木梳子就是你送给沈贵妃的，你明知沈贵妃头上有伤还下毒，是真想看着朕的爱妃去死吗？！”
皇上一拍桌案，训斥的毫不留情。
皇后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颤巍巍的低下头，“臣妾真的不知……”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就算皇嫂不想认也没有法子逃脱，不过臣弟真的想不通，你是六宫之首，膝下又有出息的太子，皇兄不过是宠爱沈贵妃，你为何要横加阻拦，不让皇兄日理万机后有个地方可以歇息玩乐？”
段裕笑吟吟的望着她，仍然是一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模样。
看他笑得如此灿烂，徐婉清也跟着勾了勾唇，抬眼就见皇上更加生气了。
皇上宠爱沈明月，自然是觉着有这个女子陪伴在身边很是舒心，能暂时忘却烦忧，好好的享乐一把。
可现在呢？
皇后不想皇上过得舒坦，要杀了他唯一宠爱又看重的女子，别说是皇上了，就算换成任何人也忍不了。
“朕看出来了，你就是成心不让朕好过，想让朕日日去你那无趣，沉闷的凤仪殿，被你拉着问太子这些日子有没有得到重用是吗？！”
皇上一拍桌案，气势汹汹的起身。
“皇上息怒！”
皇后吓得连忙跪下，泪眼朦胧间抬头望着他，“臣妾是担心您，是怕沈贵妃成为耽误您日理万机的祸国妖妃啊！”
“这样的话你还是留给自己说吧，从前朕不想相信你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可如今也由不得朕不信了。”
皇上沉吟片刻，“皇后犯下大错，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即日起禁足凤仪殿，只享嫔妃位分的月俸。”
“父皇罚就罚吧，别让母后禁足啊！这样一来儿臣就见不到母后了。”段清急忙跪下求情，扶住了几欲倒下的母后。
段裕冷哼一声，淡淡道：“就因为你跟着这样的母后学东西，这些日子才不思进取，屡屡办砸皇上交给你的差事，你不能见到她是好事，朝廷之事哪里是后宫女子能够插手的。”
听完这番话，皇后也顾不得哭了，“皇上，臣妾深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从未教唆太子去做过他不情愿的事，还请皇上明查！”
“禁足便是禁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来人啊，把皇后带去凤仪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皇上不耐的一摆手，眼里满是冷光。
段清急得想要再求情，却被皇后扯了一把，“母后确实做错了事，也让你跟着丢人了，不过你放心，母后以后会好好教导你的，不必求情了。”
说罢，她擦擦泪，失魂落魄的转身跟着两个宫女离开。
段清欲言又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才转而直勾勾盯着徐婉清，目光明亮也毫不退让。
看他如此，徐婉清竟有些别扭的转过了头。
她细细回想这些日子，发觉段清根本没有伤害她，轻薄她的意思，就算这些事是皇后的错，她也不得不承认给段清带来了伤害。
只是……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皇后，她不会懊悔心软的，何况皇后当即改话认错，分明是想最后给皇上留个知错就改的好印象，能早早解禁出来报复。
徐婉清攥紧拳头，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自古以来废后都是大事，即便揭穿这样的阴谋，也不能让皇上真的下定决心废后。
她该怎么办……
“徐三小姐昨夜受惊了，朕会派人送你出宫，至于段清，你也给朕老老实实回东宫自省三日，想想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皇上发话，将沈明月拉到自己身边。
一看他这架势，段裕就玩味的笑了，“臣弟也得走了，昨日和皇兄喝酒喝的头疼，得回府补补精神才能接着玩。”
“整日里没个正经，回去吧。”皇上摆摆手，迫不及待的想和沈明月你侬我侬。
沈明月依偎在他身边，朝着徐婉清微一点头，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感激。
几人不敢再打扰，出了御书房便分头离开
有其他人在场，徐婉清不敢走得太快，和前面的段裕保持一段距离，生怕让人看到了不对劲。
她还没来得及跟宫女拐过御花园，就被人叫住了。
段裕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到段清正急切跑来，似笑非笑道：“看来本王和徐三小姐断交了，你也不能得到她啊，经此一事，哪有女子敢往你身边凑，还不得被你母后害得万劫不复。”
闻言，段清气恼的攥紧拳头，“母后只是一时糊涂，并不常常这样对付别人，王叔故意在徐三小姐面前这么说，不就是想让我们生分吗！”
“是啊，本王得到过的人，就算杀了也不想让你接近，不过你随意讨好徐三小姐吧，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和你交好。”
段裕不以为意的说完，悠闲的转身离开。
徐婉清始终垂着头，夹在他们中间当个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段清才收回了恶狠狠的眼神，“总有一日，我要证明自己比他强一百倍！”
徐婉清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得板着脸看他，“说完了吗？”
“你……你在生我的气吗？”段清愣了愣，这才想到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徐婉清转过身往前走，“我要是知道皇后娘娘的手段这么阴狠无情，就算打死我也不会来宫中的，昨日要不是我无意间察觉到安神香有异，今日就真的失了清白。”
闻言，段清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你也不能把此事告诉父皇啊，你若是偷偷来东宫告知本宫，本宫会为你讨个公道的，现下这件事暴露了，沈贵妃的那把红木梳子凑上来，把母后害成了这样，连带着本宫都被父皇嫌弃了。”
徐婉清顿了一下，转过身认真的望着他，“你这是在怪我没瞒来？皇后娘娘找人辱我清白没事，我求皇上做主就是错了？殿下，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女子。受委屈为何要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