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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被问得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徐婉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殿下,您为皇后娘娘打抱不平的时候,也得想想小女受了什么伤害,小女先把此事告诉皇上是不对,可您真不该怨我。”
听了这话,段清唯有低头,“对不住,是母后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我已经不在意了,以我这样的身份,哪里值得皇上大动肝火,不过是贵妃娘娘被害的事被发现,皇上借两件事一起惩治皇后娘娘罢了。”
徐婉清说到此处,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殿下跟着皇后娘娘不会有好处的,哪怕她做的事都是为了您好,也只会让皇上越来越厌弃你们。”
闻言,段清不由愣了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深知自己今日被训,就是因为母后失去了理智,总是做这样莽撞狠毒的事来害人,才惹得父皇越发没了耐心。
再这么下去,段裕就真被立为继位太子了!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抓住徐婉清的手,“你,你向来心思灵巧,口齿伶俐,你一定有法子让父皇再喜欢本宫对不对?”
“我哪里有什么法子,您看看裕王是怎么讨好皇上的,您就跟着做准没错。”徐婉清笑着甩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
她不能通过接近段清来对付皇后了,虽然这个草包太子听皇后的话,却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等他回过味来,定然知道自己去桃花堂,故意向皇上告密都是存心整治皇后的。
段清苦恼的抓了抓头发,闷闷不乐道:“裕王曾经救过父皇的命,他们两人的感情哪里是本宫能比的,你要本宫和裕王学着接近父皇根本行不通。”
“谁说一定要舍命才能让皇上高兴了?殿下少听皇后娘娘和其他人的话,踏踏实实的埋头做事就能被皇上看重。”徐婉清提醒两句,不做停留的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段清慢慢攥紧拳头,“我就不信我这辈子都比不过那个段裕!”
……
徐婉清再回到武侯府时,已经快天黑了。
两日不见,宫中又传来皇后被禁足一事,武侯府上下不得不多想。
她刚回到长房,就见清掬院里站满了人。
徐梓玥扶着老太君,徐晏则和如萍他们站在一起,眼巴巴望着门口等她进来。
一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徐梓玥的眼神微暗,继而又笑得十分灿烂了。
“妹妹终于回来了,你这不声不响的去宫中,也没说明白到底去做什么,害得祖母提心吊胆了两日,这不一等你回来就赶到清掬院来问了。”
闻言,徐婉清只是轻轻笑,“祖母不用担心,不过是太子殿下找我去东宫小住两日。”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武侯府正经的嫡小姐,怎能能这么跟殿下去东宫住?怪不得支支吾吾的不肯跟你祖母说到底去做什么,原来是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徐晏不遗余力的训斥,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嘲讽。
徐婉清自然知道他心里难受,眼热自己的了太子的眼缘,当即反驳道:“叔父说这话可是打皇后娘娘的脸了,东宫和凤仪殿离得这么近,娘娘会看着我们做见不得人的事?”
听她提起皇后,老太君脸色微变,“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被禁足了?上回夺了六宫之权还不够,皇上是为了何事责罚?”
“皇后娘娘犯的错有损皇家颜面,这话就是当着你们的面也不能乱说,不过我昨日过得有惊无险,没进皇后娘娘的圈套已经是万幸了。”
徐婉清笑吟吟的说出这话,眼里带着高深莫测的精光。
看她如此,众人俱都一惊。
“祖母快回去吧,我昨夜没歇息好,到现下头还是疼的,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徐婉清装作看不出他们脸上的惊诧之色,懒懒打了个哈欠便进屋,留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还是徐梓玥最先缓过神来,“皇后娘娘禁足是因着对她动手了?这么说来,皇上倒是很护着她,不过她的身份和皇后娘娘没法比,皇上能为了她这么做,实在是匪夷所思。”
话落,别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倒是嫉恨的直咬牙了。
在她想方设法对付如萍,又想着对付长房的时候,徐婉清并未把她放在心上,反倒在外头左右逢源,没了王爷就勾搭太子,如今连皇上都攀上了,还真是狐媚子!
老太君摆摆手,“她倒是有些手段,不过最要紧的不是这事。”
“祖母的意思是……”徐梓玥看看前头已经离开的如萍,刻意放慢了脚步。
“你这孩子犯了错知道改是好事,眼下倒是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牺牲自己要来长房的钱财?”老太君笑眯眯的望着她,眼底满是精光。
徐梓玥想也不想的跟着笑,“不是牺牲亲事和这条命,要来的长房财产分我一些,我自然什么都愿意做。”
“不会是二房的孩子,眼光长远又通透,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老太君并未生气,反而对她讨价还价的样子乐见其成。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谁都没发现院门后站着一抹粉色身影。
等院里彻底没了声音,玲玉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慌忙跑进了正堂,“小姐,奴婢方才说老太君提起了长房财产,还说要牺牲二小姐了,这是何意?”
徐婉清拔下发髻的簪子,嗤笑道:“这段时日发生了不少事,暂时拖住了他们的脚步,可眼下拖不住了,他们的心思又回到了长房,看来不把长房的积蓄搬空,他们是不会罢休了。”
“小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阿春帮她松发的手顿了顿,不免有些担忧。
徐婉清不以为意的笑笑,“兵来将挡,他们二房尽管放马过来,只要库房的钥匙还在大哥手里,他们用尽法子也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听了这话,阿春总算露出了一抹笑容,“小姐既然有把握,那奴婢也就放心了。”
徐婉清但笑不语,心里满是冷意。
府里算计,宫里仇恨,还有一个赵府虎视眈眈,她如今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
入夜。
窗外闪过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进了正堂点灯,自然到像是来了自己府里。
徐婉清撑着身子坐起来,歪着脑袋看来人倒茶的动作,“那是你不吃喝的凉茶。”
“只要是你这儿的茶,我都爱喝。”段裕一口气灌下,来到她身边坐下。
徐婉清抿着唇打量他,见他额头微汗,神色却很畅快的模样,忍不住拿出手帕帮他擦拭,“你来得这样急做什么。”
“路上绕了两个跟踪的暗卫,我还不屑和这种不值一提的暗卫动手,便把他们绕走了。”段裕轻蔑的抬起下巴,露出锋利的下巴。
徐婉清无奈,伸手把他的头扳正,“是谁派来的暗卫?这都已经好些日子了,他们还不放心?”
“赵府知道我有悔婚的心思,不到真正成亲的那一日是不会放松警惕的,不过皇后禁足的事传出去,足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
说到此处,段裕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微微变了。
看他渐渐认真,徐婉清心里一咯噔,“赵府和皇后联手,不是为了让咱们分开吗?如今目的达到,赵府只需派人看着就行,皇后出事和他们有何干系?”
闻言,段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皇后本就不想让裕王府和赵府联手,凭什么好心帮忙拆散我们?相比淮阳郡主而言,我娶了你才正合她心意。”
“那她为何……”
徐婉清的话还没问完,顿时惊得挺直腰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看着她如此愕然的模样,段裕冷哼一声,“赵府可不只是想和裕王府结亲,他们府里出了太后一个位高权重的风光女子还不知足。”
“可你才是太后的亲儿子,他们明知道你和皇后不合,太子还费尽心思想要杀你,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徐婉清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赵府是怎么打算的。
一旦淮阳郡主嫁进裕王府,他们和段裕就是站在一边的人,可赵府偏偏和皇后联手,是想着哪边都不得罪,还是根本就没打算顾及女儿婚事,想要利用女儿掌控裕王府?
最重要的是赵府除了赵飞雪就没有其他女子了,这个皇上和段裕的舅舅到底有什么野心!
看出她的困惑,段裕不以为意的抬手,拍拍她的脑袋道:“别担心,你这回进宫做得很好,如今皇后在凤仪殿出不来,沈贵妃还在派人盯着,赵府一时和凤仪殿不能联手,这阵子也会消停点。”
“若是皇后不被禁足,赵府想要做什么?”徐婉清好奇追问,心中实在不安。
段裕的脸色微冷,“我从未想过争夺皇位,可皇后与太子不信,赵府更是不信,赵老头见我根本不喜淮阳郡主,生怕我登基后把她一脚踢开,当然要帮着能扶持赵府的人。”
“这就是皇后和他们联手的理由?”徐婉清讶异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