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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面, 落了老叶的杨柳刚刚露出一茬带着鲜黄的嫩绿。秦时月着一件薄绒长外套, 一件白色衬衫搭配九分西装裤, 脚踩米色小跟鞋正风风火火走在返回天星伟业的路上。
天星伟业与夏天投资集团合作建立的工厂在尤杰森的技术指导监督下已经落成了。按合同约定两家需要各派代表去滨海园区参观新厂家并签署确认书,天星伟业派的是叶一星,秦时月当然也跟着去了。而夏天投资集团方面, 夏文真则选择亲自到场。
一晃两个月过去, 叶一星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可夏文真看上去却没那么精神,人瘦了两圈, 离形容枯槁也不远了。
叶一星一身洁白,恰巧今天又戴了那套流星和月亮款的钻石耳环和项链,典雅别致。
跟叶一星站在一起,同样都是少东家,叶家小姐如珠如玉,这夏文真则如枯竹一根,外强中干不说还毫无光泽。往日那股锐利和震人心魄的霸气中还带着一股对事业的狂热, 如今则变得毫无温度,冷冰冰的难以近身。
叶一星和秦时月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刚摘掉,代价是家庭破碎变单身。他原本万千宠爱的女人唐馨蝶走了,自从夏文真那天叫救护车把她送进了医院, 她就再无消息, 不知所踪。
她还在医院把孩子打了, 留了一笔医疗费账单给夏文真……
两人很快离了婚。这唐馨蝶当着夏文真的面哀怨婉转, 当真的得知夏文真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她也二话不说也签了名。
没想到她事后还来纠缠过,都是要夏文真念旧情。但清醒过来的夏文真算是看透,她果断离婚、签下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只是为了博得原谅,放长线钓大鱼。口口声声谈感情,实际上是拐弯抹角地要同情,也就是要钱。
这女人贪得无厌,不光是夏文真,夏镇轩夫妇也坚决不再同意与她有任何瓜葛。他们再三要求夏文真马上处理夫妻共同财产,让她净身出户。
夏文真被这些事情缠绕许久,自然精神不济。他身边跟着的依旧是秘书白晓,这白晓倒是越发精神了,比起上次见面,穿衣打扮都上了个档次,差点就赶上了叶一星。
“这女人何德何能,几天不见,当上集团三把手了。”白晓与自家老板耳语,冷眼瞧着叶一星,一脸的不服气。
夏文真不动声色,他自然不能告诉白晓叶一星是褚天星私生女。褚天凡出了事,褚天星怕是准备把集团继承人的位置给女儿了。叶一星要掌管天星伟业,自然要从副总经理做起,一路经过考验先当上总裁,有了接班人再掌管董事会。这点思路跟他爸爸夏镇轩倒是一样的。
不过那个秦时月是怎么回事?多日不见,她倒是平步青云,越升越高啊。这两个倒霉女人,一对黑莲花姐妹悄无声息全部坐到自己对面竞品天星伟业的宝座上去了,这叫不叫对号入座?
“夏总,别来无恙啊。”这回轮到叶一星得意了,“过了个年夏总怎么瘦了?看来家事比业务更令人殚精竭虑。”
凭她的本领,过不了多久她就能通过董事长的考验当上集团vp。到那时她的少东家身份就算坐实了,可以和夏文真平起平坐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夏文真气得牙痒痒,这女人嘴可真毒。
“哟,夏总,叶总。你们这是情侣款吧?我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尤杰森的助理刘先生因为办事牢靠,如今升任了刘经理,代替身在国外的尤杰森打理这家工厂。他刚走到门口,就注意到了夏文真和叶一星身上佩戴的钻石。
“今年这套限定版的珠宝首饰恰巧我老婆也特别喜欢。”
叶一星一眼就看见了那颗流星领带夹,气得眼睛一瞪,脸色一黑。
夏文真气得脸皮发绿。曾经出现在秦时月场合的表情又狰狞重现,他竟然和叶一星买了同款首饰,还在同一场合戴上了!
说来也巧,夏文真趁假期专程坐飞机找任瑛去协商离婚事宜时,正好看见任瑛戴着秦时月送的配饰。他一边嘲任瑛一个大男人又戴粉的,一边自己偷摸喜欢,也在专柜给自己买了一套。只不过夏文真买的是专柜通贩版白色,正好跟叶一星的撞了款。
夏文真也是个讲究穿戴喜欢赶潮流的人。不过他并不知道世界真小,天道好轮回,秦时月恰巧就是照着叶一星买的呢。
他现在只想把这劳什子摘下来扔了。
这两个人咬牙切齿,电光火石。勉强摆出假笑参观过工厂之后叶一星恨恨道:“我突然不喜欢我这个项链了。一会你先带着材料回公司,我现在就去专柜重新定制一款!”
大小姐毕竟也有大小姐的脾气。秦时月只得笑着应承,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被嫌弃到地沟里去的夏文真。
夏文真回到公司总裁室的时候天刚刚擦黑,只不过他早已带了一身的酒气。
近来夏文真都不太回家。家里都是唐馨蝶的痕迹,她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夏文真看到就心里难受。更何况空荡荡的那间房子,他一个人总觉得度秒如年。
虽然可以搬回父母家住,但夏文真不愿让父母看到自己这疲惫的样子反而担心。
那偌大的家还不如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虽小而有些拥挤,但容纳一个人恰恰够了。不需要用那么多空出来的位置,提醒你生活中还缺什么东西、失去了什么东西。
他躺倒在休息室一片凌乱的床上,头脑半是清醒半是昏沉。虽然嘴里还叫着唐馨蝶的名字,但却隐约知道自己的心底已经不再想念她,整个身心也不再属于她了。
没了落脚地的一个灵魂总是空落落的。
白晓悄悄开门进入总裁室。她是在楼下看见总裁室的灯亮了才特地返回楼上的。老板白天下班后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后面已经没有工作安排,怎么又在这时候返回了办公室?
屋里一片寂静。循着淡淡的酒味,她走近休息室半敞的房门,隐约瞧见夏文真倒在床上,似梦非梦。
她心下一动,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注视着他。而夏文真依旧睡着,以他的性子应该一向警觉的。此时明明床前站着个人,还是没醒。
白晓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床边,将手悄悄伸向夏文真放在胸前的手臂,轻轻端起他的手腕,细细欣赏摩挲着这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双手,她从来也没有碰过,也从没碰过她。
她是他身边亲近的人,他对她却礼貌有加,礼貌上叠着礼貌,刻意保持着距离。岂知每一次的疏远,对她而言都是伤害。
夏文真可能真是累了,依旧躺在那里,迷迷糊糊睡着。
这男人的脸部线条舒缓却骨骼分明,有着完美的脸型和弧度优美的下颌。他的鼻梁细而挺直,双眉微蹙,即便是睡梦中也还是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他睡得并不算安详,眉间时有些许不安。她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却被他下意识地把手拿开了。
你有什么不快乐的?老板,现在最不快乐的是我。自从你出现,我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她轻声叹息。
当初白晓还是夏镇轩的秘书时,就知道夏镇轩有个儿子,一直在国外求学、发展,现在已经年纪不小了。
夏镇轩夫妇商量着准备让他继承家业,于是特地对外称病,准备疗养身体,把儿子夏文真接到身边来打理集团,学着做财团的掌门人。
夏镇轩安排自己的秘书白晓辅佐夏文真。起先她是不愿意的,夏镇轩对她很好也很信任,她从董事长秘书变成总裁秘书,虽然工资待遇没变,表面上降了一级,说出去也不好听。
但自从在夏镇轩给儿子接风洗尘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夏文真,她的想法就变了。
董事长高大、严肃、颇有英国绅士风度。她本以为他的儿子三十多岁了,会变得和父亲一样刻板老成,要么就是一位难伺候的少爷。没想到他的形容举止都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身材修长,举止磊落。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晚宴小礼服,立领法式衬衫,有着年轻又明朗、略带棱角的容貌,行动优雅,谈吐风趣。唯一的缺点就是工作时雷厉风行,冷得令人难以亲近。
可他们偏偏是工作伙伴。每次与她不在一起时,她才能重新看到他温柔的一面。
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翩翩公子,却在第一次见面时让她内心对整个世界的爱慕轰然崩塌,只剩他一个人。
她用全部的温柔体贴守着他,如同打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浑然不觉。
她一颗一颗解开了他身上衬衫的纽扣。
伴随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跳动,她渐渐也从他的呼吸声之中感觉到了些许燥热。白晓摸索着爬上了床,并将外衣迅速脱了下来。
昏暗中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将眼前的女子拉入怀中。懒人听书 nren9.
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自从第一次见到未来的老板夏文真,她便被他吸引,而身份有别,更何况夏文真也一直不是单身。成为老板的女人是她想过无数遍却求而不得的。
她觉得自己一直很卑微,这份心意压抑在内心深处无处释放,在无数个夜晚将她扎醒。她心里发疯似的嫉妒唐馨蝶,不仅偷拍、跟踪她,甚至不惜在她和夏文真的婚礼上将百合花故意丢在蛋糕台下,让她出了个大丑。但却无法撼动那个女人挽着夏文真走进婚姻殿堂一分一毫。她深知无法与之相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搂着别人,而她在他眼里卑微得如同透明。
当她发现唐馨蝶背后的秘密时,内心有多痛快可想而知,但她却要沉住气息,在一再隐忍当中为自己苟且出分寸之地……
那个唐馨蝶终于在她的推波助澜下吃了自作自受的恶果,她总算有了上位的机会,可以慢慢显山露水,但老板只知买醉,竟也不曾多看自己一眼。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她早已急不可耐。
一番炽热温存过后,夏文真揽住身上的女孩,转身将她压在身下。白晓以为事情就要做成了,正意乱情迷,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你是谁?”
黑暗中,空气一片寂静。她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快要在体内爆炸的心跳声。
糟糕,刚才因为太激动,不小心出了声。夏文真并没完全糊涂,应该是听见白晓的声音清醒了过来。
“白晓?”
当发现床上的女人是白晓时,夏文真像触电一样松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喝糊涂了。”
白晓全身的欲/望本来汹涌澎湃,此刻却像海水退潮一般顷刻消逝。
“你怎么会在这?”夏文真一边迅速穿衣服,一边慌乱地询问白晓。
“我……”白晓目光躲闪,却尽力恢复了镇定,“我看灯开着,以为夏总忘了关灯。看见您睡在休息室,本想给您盖一下毯子……”
夏文真此刻面子发烧。但他毕竟是夏天投资集团的总裁,一时错乱也不能慌了阵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今天还是回家吧,你也早点回家,对了……”
他说着着急忙慌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我让助理开车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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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月带着材料独自回到天星伟业。商业区楼前的广场上一阵风吹过,恰恰吹掉了她头上戴的小贝雷帽。她刚转身去捡,却被另一只手捡起了。
“樊莎?”
看见眼前的女人,秦时月惊讶万分。她怎么会在这?
她还记得樊莎曾对郭香莲说自己一月中旬和萧默结婚,还邀请秦时月全家都去参加,她并没答应也没理这茬。如今过去好几个月了,这樊莎竟换了一副模样,穿着朴素了许多,过去最爱的花裙子也不穿了,身上都是些棉麻衫。
……女人结了婚就变这样了?
“你来这干嘛?”秦时月四下望望,又转头看着樊莎。天星伟业这距离樊莎工作的医院可不近,今天又是工作日,她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来?
樊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月,也许你不知道……我辞职了。”
秦时月眉毛一挑:“辞职了?”
她本想问问樊莎原因,但奈何友情不再,也不好再开口。
樊莎低下眼眸,把本就有些躲闪的眼神从秦时月脸上移到了她手里的帽子上。从神情上能看得出,她有几分无地自容。
“是……我结婚了。”
秦时月尴尬一笑:“结婚是好事,那应该恭喜你呀。”
“不是跟萧默。”
樊莎结婚了,却没跟萧默?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秦时月没带全家去参加什么婚礼樊莎都没有回过头来问,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故事吧。
看着秦时月一脸诧异,樊莎神情更加暗淡。她如今这副样子恰巧在这里碰见了秦时月,这半年光景一过,秦时月也变了样。只是她远看身材纤瘦、举止优雅,衣着也越发时尚得体,越变越出众了。若不是一阵风恰巧吹掉了秦时月这顶帽子制造了机会,樊莎竟不敢上前打招呼。
“萧默最后还是没跟我结婚,选择了那个女孩。”樊莎知道她不愿问,但既然在这里见了面,那么不日还有可能碰到,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话迟早是要说的。“也许他一开始就在犹豫,到底是选择现实还是选择爱情。但不管他到底在意的是什么都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对我完全没有过爱情,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秦时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樊莎从一开始就是自讨苦吃,明明吃亏还要逞强,不光要逞强,还要拿自己明摆着是一场欺骗的感情去和朋友的恋情去比,比不过就拆别人的台。
不过秦时月现在不怪樊莎,反而怪自己不够坚定。一旦错已铸成,就难免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婚礼取消了。”
秦时月静静注视着樊莎,由她自顾自去说。樊莎眼眶有些微红。
这么想她辞职就可以理解了。婚礼通知了单位上下和全部亲朋好友,这一取消,她的面子丢到了南太平洋,在亲友面前还好说,只要脸皮够厚大家也都愿意给面子;但在工作单位却难免无法抬头。
以樊莎父母的脾性和陈旧思想,女儿许了人还没有嫁,名声就毁了,可得赶紧结婚,这面子才能填上……越晚越没人要。
果不其然,樊莎长叹一口气道:“我父母又托人给我介绍了对象,是端铁饭碗的,虽然其貌不扬但人还不错,是老实人,我们看着合适就把证领了。结了婚我就辞了职,一方面医院那边都知道我的婚讯,说出来太压抑;另一方面婆家着急要孩子,医院三班倒,并不适合怀孕。我新家就住在这附近,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她把眼睛抬起,终于又看向秦时月:“你呢,跟天凡结婚了,还是一个人?”
秦时月讪笑一声:当然是一个人……我还喜欢他。”
樊莎当然知道,她说的那个“他”是指任瑛。
“如果他对你有心,应该为你们的将来考虑。他没回来找你?”
“他不是萧默,他没必要将就我。”秦时月挑眉道,“反而是我,我没本事将就他。”
樊莎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就知道以你的脾性,不会轻易放弃自己选好的东西。你经历过一些事就会知道,男人与女人还是不一样的。男人需要自由,女人比较脆弱,需要保护,需要安全感。如果一个男人真有责任感,他总会为女人将就一些,不然就是不够爱你。”
“樊莎,我也需要自由,他也需要安全感。我们不需要谁去将就谁,因为明明可以都要,只是时机不合适而已。”秦时月唇边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强者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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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确实是个变态,可惜到这章才揭露…
我们霸总是还挺有魅力的哈
渣男月都被拉黑了还要怼一怼昔日的闺蜜
其实心里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女德班班长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只能靠讽刺闺蜜挽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