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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皇朝是个十分严谨的组织。
也正因如此, 最近新上任的这个御前祭酒才显得那么突兀。
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人气。
毕竟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
“说到这个祭酒大人啊, ”酒馆里,说书先生说的头头是道, “嘿,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除了我!”
“听你这臭老头扯淡哦, 祭酒大人天神一般, 怎么可能被你这种小人物知道?”
“哼, 你还别不信,小老儿我当时尿急,尿壶被憨憨叼跑, 出去寻找的时候啊,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起个夜, 就能碰到祭酒大人是怎样?”
“就是就是,要说太子殿下碰到还有可能, 祭酒大人怎有可能?”
“听你个老头子胡说!”
“你们这是在嫉妒!嫉妒!那天我可是看到了,太子殿下朝祭酒大人行礼——”
在一群喧嚣中忽然掺进来一个冷静的声音。
“在哪里。”
说书先生愣了一下, “城郊小树林....”
“为什么去哪里?”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因为我家就住在旁边....欸不对,你是谁啊?”说书先生反应过来,顺着声线看去时, 却看到角落处坐着一个紫衣人影。
“他在哪里?”那个人脸色极其的苍白, 眼睛却十分有神, 不知为何, 被他淡漠的视线一扫,说书先生便像坠入冰窟一般全身发冷。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他连忙说道。
“在哪里......”那个人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神情中带上了一丝恍惚。
“这位公子,你还好吧?”说书先生不由关切道。“唉,太子殿下虽然亲和,却没什么用,要不是祭酒大人在,唉,所以想要见到他,可是比殿下还难...”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酒馆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这么安静?又不是大人物.....”说书先生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狐疑地转身看去时,却瞪大了眼睛。
在酒馆站着的,不是刚才的话题人物又是谁?
一身白衣胜雪,而他比雪更冷,门被打开,外面梅花的清香伴着寒风席卷而来,似乎将酒馆里经年不散的酒气也冲散了不少,花开的正好,却也输了他几分风骨,这样的人,倒也无愧于说书先生刚才吹得那些彩虹屁了。
环视了一周后,他走进来。黑眸沉静的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最后落在了那紫衣人影上。
在说书先生震惊的目光中,他来到紫衣人身边,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着无奈,“你这找来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你不在。”紫衣人回道。“我问了五师叔。”
“五哥说了什么?”祭酒在他身边坐下来,去牵他的手。
“他说你要去搞事情,不想带我玩。”紫衣人这才看向他,眼神平静而带着谴责。“你不要我了吗。”
“......”祭酒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快。”他皱眉,“伤的这么重,还在胡闹。”
“咳咳....”紫衣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伸出手,似乎用尽了全力,去抓对方的袖子。“亚父...”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整个酒馆的吃瓜群众心中闪过了一条条弹幕。
亚父!祭酒大人这么年轻,就当了父亲?!!有家室?!!
孩子还这么大了!!!!
“先跟我回去。”白衣人叹了口气,将抓住的瞬间便失去意识的少年抱起,径自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从旅馆门口消失,酒馆的众人齐齐吐出一口气。
这瓜好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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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当然就是顾沉璧,只是这个名字里包含的责任和身份太多,这回出任,他习惯性的用了伪名,将忆情初稍作更改,便成了易情初。
朝雨不与春风易,柳絮飘萍散入空,两忘红尘叹多情,万古江山又如初。
宵醒来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沉璧在弹琴。
并非是往日迎敌时凌厉的声调,也不是偷闲时散漫的声调,那声音轻柔和缓,仿佛暖阳一般,不紧不慢地将他包围,身上的伤口配合他自身的痊愈之能在慢慢消失,宵闭着眼睛,功力运转了几周天后,他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全消失了。
“我到处找你。”宵说道。“五师叔说你并不想被我找到。”
“是吗。”顾沉璧只是笑笑,并未做出辩解。
“是真的吗?”宵执拗地问道。
“这种事,不能我觉得,而要你觉得,”顾沉璧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怎么看呢?”
“你把房子拆了,没有口信,换了名字。”宵说道。“我到处找不到你。”
“所以你的伤才好的那么慢?”顾沉璧微微皱眉,“我有教过你,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吧?”
宵不做声。
顾沉璧叹了口气,来到他身边,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生气了?”
“在你身边,生气是一种很常见的情绪。”宵说道,“五师叔这么说的。”110文学 x.
“.....也没那么夸张。”顾沉璧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为什么?”宵问道。
“太复杂的事情,我不希望你被卷进来。”顾沉璧说道。
“我可以去理解。”宵疲惫地叹了口气,把自己埋进对方的怀抱里,贪婪地汲取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入得此局,你便也成了棋子中一员。”顾沉璧任他抱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若是亚父的棋子,我甘愿。”宵说道。
“.......呆子。”顾沉璧拿他没办法,“怎么这么固执?”
“便是我不去杀他,他也会来杀我。”宵说道。
“嗯。是这样。”顾沉璧点点头。
“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宵说道。
“.....好吧。”顾沉璧顿了顿,“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再无缘无故的消失。”宵想了想,说道,“有段时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然后我很痛苦,明明之前还没有那么痛。”
“额。”
“我记得你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宵说道,“所以我判断你应该没死,这才不那么难受了。”
“你就没遇到过什么朋友?”顾沉璧问道。
“可他们都不是你。”宵说道。“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好吧。”顾沉璧只得答应了。“不过这回你不能在明处。”
“亚父也想打架吗?”宵问道。
“打架?不。”顾沉璧摇了摇头,“如果一定要说打架的话,”他弯起嘴角,“那我便是在与天争。”
“与天争。”宵重复了一下。“什么是与天争?”
顾沉璧却不说话了。
他搂着宵,看向窗外,眼神平静而又淡漠。
“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吧。”他说道。
他看着窗外,而宵看着他,那一瞬间,宵忽然觉得那个身影仿佛一座石做的神像,沉寂缄然,满布着经年的风霜。
在什么样的痛苦与磨难中,才将这个人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宵隐隐感觉到,那或许是他不可想象的事情,也是他不可触碰之事。然而——
“我是逆天的存在。”宵说道。
“嗯?”顾沉璧看向他。
“我与他皆是逆天的存在。”宵重复了一遍,“所以亚父若要与天争,我也可以帮忙。”
“......”顾沉璧忽然叹了口气,“傻孩子。”他亲昵地揉了揉宵的脑袋,“先好好休息。”
“嗯。”宵点了点头,他之前累的狠了,还没休息过来。
“我还有些事要办。”顾沉璧说完便走了。
他最近很忙。
北辰皇朝的皇太子北辰元凰并非圣上的亲骨肉,这一点在当事人面前已经不是秘密,而顾沉璧之所以参与进来,实是因为当年接的一个活。
暗杀弄三平。
弄三平好歹也是宫中御医,他死的事件可大可小,医生大多都有很多朋友,其中便有之前和蝴蝶君刀封之人的故人。顾沉璧不想多生事端,事成之后便准备离开。
好巧不巧,那天正好撞上了玉阶飞在皇城里当值。
两人一追一逃之下,反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顾沉璧便索性将自己从弄三平口中得知的信息告诉了他。
他做事向来缜密,自然留有证据,玉阶飞知晓此事后大惊,随即便做下了决定,向顾沉璧提出了条件。
如果顾沉璧助他保住太子,皇朝便不再追究弄三平之死。
对于这种条件,顾沉璧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条件之前又加了个条件。
他在北域建府自封,考察太子是否堪当大任,等到他出府之时,便是允诺之日。
玉阶飞一口答应,并与顾沉璧定下当前权宜之计。
当权者,若要巩固自己地位,民望首当其冲,竖立一个好的形象是重中之重,然而,浪子回头总比一直优秀要来的更加令人深刻,若要达到这个效果,北辰元凰便不能太过贤明。
顾沉璧所要考察的便是这位太子在装作声色犬马的时候,能否维持本心,不被这些诱惑。
北辰元凰不愧是玉阶飞一手教出来的太子,几年下来,他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而素还真找上门来,也意味着顾沉璧所在之地不再是个秘密。
于是顾沉璧便在宵离开后走出了府邸,走入了风云诡谲的北辰皇朝的勾心斗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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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人在看嘛。
顾哥又去当官了w
修改了一下,感觉后面有些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