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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发什么呆啊？”
天林正是好动的年龄，如猴子一般窜到玉宁面前，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篮子，忍不住狠狠闻了一口饭香。
那边的天意与石头两人也随之走了过来。
玉宁收拾好自己刚才那奇怪的情绪，在两人走过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朝着石头大大方方笑了笑，轻声唤了一句：“石头哥。”
石头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一如既往盘冷漠。
“石头哥，看看我姐多体贴，知道你喜欢吃凉拌菜，特意做了黑木耳拌黄瓜。”
天意用筷子夹了一口青脆的黄瓜到嘴里，一边吃一边享受地眯了眯眼，别说这黄瓜正是盛夏消暑之物，吃到口里清凉可口极了。
石头目光微动，抬眸便朝着玉宁望了过去。
玉宁在接角到他的眼神时不知怎么的，心头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给捏了一下，她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是娘亲知道石头哥爱吃，特意叮嘱我做的。”
许是跟她此时的情绪有关，这一句话说得急，倒给人一种努力撇清的感觉。
石头眼皮垂了下来，一言未发，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没一会儿，他率先放下碗，转身离去。
“哎！”天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道：“石头哥，你不吃了？”
天林：“石头哥不吃正好，我倒是可以多吃一碗。”
天意敲了敲弟弟的头，道：“蠢小子！”
啥都看不出来。
再转眸看向自家姐姐，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石头哥他……真是有些命苦啊！
……
是夜，玉宁将身上冼涑干净了，侧身躺在床上，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月光如华，天幕中的星光闪闪发亮，夏日的傍晚宁静而悠长。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玉宁想起了白日时石头那个眼神……
那时他看见自己时，眼眸时仿佛有星星一般。
玉宁摇了摇头，一个人看见另一个人时，眼底怎么会有大海星辰……对了，爹爹有时看见娘亲就会是那种眼神，可是石头对她……一定是她的错觉。
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紧接着窗台一响，玉宁回过头来，瞳孔放大。
“石头哥，你……”
正是石头徒手从窗外跳了进来，他握紧自己的手掌，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
“师娘她已经睡了，我不想吵到她，所以从窗台进来了。”
玉宁这才反应了过来，她忙站起身，从床头拉过一件大氅披上，低头系上腰带时，连手指都在打颤。
石头随着她的动作望去，少女洁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单薄的衣服并不能遮掩她周身的曲线，她低着头时，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肩头腰间，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
石头只觉得晃动的不是她的秀发，而是他的心。
“石头哥，你有何事？”
玉宁总算是把自己收拾好了，她用金钗将灯芯拨了拨，让整个屋子显得亮一些。
石头垂下手臂不自觉攥紧，“我……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声，我明日便走了。”
玉宁哦了一声，仍然维持着拨灯芯的动作。
突然，石头向前了一步，玉宁身子顿时僵了僵，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
离得近了，她能闻见从他身上传来的酒味……
他喝酒了，一个男人喝醉酒之后闯入姑娘家的闺苑，这代表着什么？
这个男人是流氓？
不，石头哥他不是！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他心中有那个姑娘……
她的防范意识这么强烈，石头一时之间心头涌上复杂的感觉，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屋子里很静，静到他们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半响，玉宁回过头，朝着石头展露一丝笑意：“我今早已经听爹爹说过，知道你们即将去多妥国……石头哥，你路上一定当心啊。”
石头紧绷着下颌，目光盯着她，道：“还有呢？”
玉宁歪头，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石头：“你可还有别的事要讲？”
玉宁摇了摇头，反倒对他笑笑，语气缓慢道：“石头哥夜深来到我这里，想必是有话对我说吧。”
“我……”石头手心攥得生疼，他心头跳动得厉害，此时反而后悔自己这般冲动地闯进她的屋子。
“玉宁，我明日走了，今日是过来道别的，你……可愿意等我吗？”
玉宁睁大眼：“石头哥，我自然愿意等你回来了。”
玉宁话音一落，石头周身那股紧绷感几乎一瞬间消失了，可他还未来得及欣喜，又听见玉宁道：“除了你，还有爹爹，还有勇子哥……我会在家好好等你们回来的。”
石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宁轻笑，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石头彻底沉默了下来，他目光深邃地看向玉宁，仿佛恨不能将她看穿一般。
她面上的假笑，她的假意温柔，还有她眼底那一股类似于鼓励的神情……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小丫头的伪装。
“你想听什么？”
“自然是石头哥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了。”
石头紧咬着后牙槽，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如一把利刀碎片砸入他的脑里，让他认清楚了一件事实。
他今晚着实不该来此。
“我，我好像有些醉了，玉宁，今夜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好好跟你道个别，我……”
石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如今大局未定，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是生是死他自己尚且不知，他怎么能就这样表明自己的心迹。
自私地想要她等他，不可，她这般宝贵，岂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石头说完话转身便走，他脚步慌乱，整个人身形不稳……
“石头哥。”
身后，玉宁的声音再次传来，石头高大的身子定在原地，僵硬地不知该如何回头望向她。
他居然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从小，她便是师父师娘捧在手心时的宝，她身份那般娇贵，自己不该对她起那种心思……
玉宁轻叹了一口气，朝前迈了几步，待在他面前站定后，她的杏儿眼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看着他。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半响，玉宁开口了。
“石头哥，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