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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倒谈不上……”郁卿谦虚地回了一句,只是她运气好,得到了尊神的指点,又分到了许多血,起码抵了凡人们几百年的修行。
君山非常热情友好,却也很想探一探她的来处,可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不该说,郁卿还是分得清的,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君山都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确保自己不会因他的相貌而自乱阵脚。
“等你腕骨恢复好了,能再拿剑,我就送你回终南山。”郁卿这般安抚于他,却又能很清楚地看见青年眼底那不忍别离的黯然。
因为出了狼妖这一档子事,她近日里来也都乖乖待在家中避避风头,而那青年亦是住在那里养伤,小小的一居室,因为他的存在,略显拥挤,不过他亦是意识到自己的存在颇为多余,所以入夜时分,便很自觉地搬了竹塌在院子里支起一张床来,正值盛夏,大半夜的郁卿都能听到他拍蚊子的声音。
这般过了几夜,她心底还是有点不忍。可不待她想办法解决,天公却似有意,雷霆暴雨呼啸而至,而君山那脑子显然木木的,手足无措可就是不敢进屋,还是郁卿慌忙打了一把伞,将他拎回了屋中。
她也才穿着素纱单衣,沾了一点雨痕之后,勾勒得身姿越发玲珑有致。不过她自己尚未意识到什么,而这正处在气力方刚年纪的小道士只觉得眼热喉渴……他一个道家,此刻满脑子孔圣人的“非礼勿视”,可是眼睛却很诚实,直到被郁卿用一块干燥的方巾蒙了头。
他右手腕骨受伤,左手又不便利,所以擦头脸水珠这事,郁卿只能代劳。
幸亏这么一挡,君山才能肆无忌惮地脸红,不过声音听起来仍然如滂沱大雨似的沉闷:“阿卿,还是我自己来吧……今晚我就不睡了,在门口给你守夜。你别担心,我一个修道之人,不恋红尘,绝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像一只湿漉漉的,害怕遭到厌弃的大狗狗,此刻变得有点喋喋不休。
郁卿那恨他迂腐木讷的气顿消了大半,给他擦脸时的手法亦轻柔了一些,半晌,才觉得有点好笑,回应了一句:“好。”
君山的眼睛里,一时光芒大盛,忍不住站起身来,发梢仍旧湿漉漉的,还没等她退让几步,他就已经握上了她的手:“真得么?”
这行为,说是不恋红尘的道士,谁信呢?
郁卿面色沉了沉,幸好君山反应快,立时将人松开,张了张口,又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随后就寝,郁卿自是没有理会他,然而不知怎的,自己也跟着心绪不宁,起夜的时候,也顺带看了一眼答应值夜的君山,那青年抱着剑和衣倚在墙边,头往侧一歪,静静睡去了。
这世上,竟然真得有这般相像的人。君山不说话时,加之夜色里侧脸掩上的阴影,连气质都十分贴合云渡。
她眼神不自觉地温柔几分,取了一个小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才径自睡去。
可这一番功夫,似乎是白做了。
君山旧伤未愈,昨晚淋雨又值夜,一早就开始高烧不退。
郁卿几乎快忘记了自己也曾有这娇弱的体格,毕竟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她就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设定,开始不大能理解凡人的脆弱。
“我没事……”君山仍强打起精神,低声安抚着她,“只是着了风寒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是郁卿不信他的话,撑了一把油纸伞出门,去找街尾的郎中配药。126中文网 .
雨下得颇急,嘈嘈切切的,天色亦是阴沉,忽然间郁卿似乎感受了一种别的气息降落在这周围,恐有什么不测,所以匆匆拿了药包,钱都没来得及找零,就匆匆往回赶。
果不其然,还真有人到访。
郁卿刚一推开门,就见庭院里站立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见她回来,亦转身看向她。
郁卿算了日子,她下凡不过才两个月又一旬的时间,按理说还有十多天,怎么云渡和时峥现在就来了?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怔然往前走了两步,陡然想起屋里尚病重的君山,愈发难以冷静。
“尊神。”她沉声唤了一声,药包往身后藏了藏,目光亦是不敢抬起,只停在云渡的下颌处。
“阿卿,你怎么……”时峥举着伞,忍不住想出声,似乎是想询问些什么,可是云渡用手微微一挡,轻声道:“罢了。”
郁卿知道,她虽身在人界,可是只要尊神想知道她的近况,在那世外镜中便能得知。此番下界,定也是知道了君山的存在。
可是那又有什么,她并未对君山有什么儿女私心,所做所为也未有什么逾矩,换做其他的好人,她也会同样收治的。
“阿卿,出了何事?”
这个关节,发着烧的君山却披了外裳,拿着剑,缓步走了出来。
看到云渡的那一刹那,他亦是惊愕非常,持剑作出自卫的姿态:“这是怎么一回事,阁下又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看来,他确实是不知情,而且显然是被云渡给吓坏了。
郁卿只能上前挡在他们当中,将该解释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云渡的身份,只以“门主”代称。
“原来同是修仙之人,晚辈方才失礼,还请前辈海涵。”
君山根本不会怀疑郁卿的话,为人也很端正有礼,甚至有些过分的直率:“只是前辈的样貌和我一模一样,看着未免有点不适。”
“你这小子!”时峥已经气得牙痒痒几乎要上前揍他的地步,却被郁卿在后轻轻拉住了袖子。
不过比起他的暴躁,云渡自始至终显得平静多了,只凝视着少女,轻声道:“你该同我回去了。”
郁卿没有不愿意,可是君山还病着,她有点放心不下。这点心思,她根本不敢挑明,毕竟她也知道,云渡似乎最憎下属不忠诚坦率。
可她不知怎的,从一开始就很心虚,以至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云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