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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岳超打来的。
“大壮啊，我是镇委书记岳超，开会之前先给你打个电话！”
岳超的声音透着一股兴奋，“关于村委提交的烂坝沼泽地调剂问题，我给你回复吧！”
“你牛大壮在桃源村的一切创业，都是为了桃源村，堪称模范。”
“所以村委提交资料的第一时间，我们就高度重视，直接给你批准！”
“烂坝那片沼泽地特许你使用五十年，手续明天就让国土所的人送过去。”
“你那个龙虾场，还是旅游型设计，今后可得给咱们镇多缴税啊！”
得到镇委第一领导的亲自电话回复，牛大壮知道，这是李书记的吩咐。
不过岳超非常聪明，整个通话过程丝毫没有说李青云书记。
反而不停强调牛大壮是模范，创业也是利民的重大举措。
所以需要用地问题，他最后表态，绝对特事特办。
牛大壮客套地致谢了一下，就和岳超结束了通话。
大烂坝的沼泽地，从这个电话开始，就意味着归牛大壮所有了。
牛大壮这才意识到，龙虾养殖场负责人的遴选，还真就迫在眉睫了。
可惜，最适合的人选——李欣怡居然果断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很中肯，村委的工作已经让李欣怡忙得够呛了呢！
看样子这龙虾养殖场的具体负责人，肯定得重新物色一个。
只是卢青青这才去学校，就催负责人催得如此厉害。
牛大壮决定先去桃源学校，先与卢青青对接一下再说。
晚风穿过桃源小学的铁栅栏，吹动着操场边的梧桐树叶。
几分钟之后，牛大壮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廊灯下。
“牛总，人呢？”卢青青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飘出来。
还带着键盘敲击的脆响，“再磨蹭下去，今晚别想睡了。”
牛大走入办公室，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咖啡味扑面而来。
卢青青正趴在堆满图纸的办公桌上。
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滑动
屏幕蓝光映得她眼下的淡青更明显了些。
“青青姐，首选人没答应，我这不是在琢磨嘛。”
牛大壮挠了挠头，目光扫过桌上的规划图——
沼泽地被红线分割成十几个区块。
标注着“育苗区”“成虾区”“饲料仓库”的字样。
连灌溉管道的走向都画得清清楚楚。
“琢磨？意思是还没有人选？”
卢青青抬眼瞪着牛大壮，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我要的是能今晚就上手的人，不是让你对着空气发呆。”
卢青青指着屏幕上的养殖手册，说道：
“这些技术参数、投喂标准、疫病防治流程，都得有人盯着落实。”
牛大壮耸耸肩膀：“要不我先来学习学习，事后再传授给负责人！”
“你觉得你这个甩手掌柜能行吗？”卢青青眉头大皱。
牛大壮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身靠在门框上。
窗外的月光淌过操场，把篮球架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沉默的巨人。
是啊，自己习惯做甩手掌柜，彻底管理龙虾养殖场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那么多事情都需要牛大壮去牵线搭桥，都少不了他。
如果牛大壮就此被困在龙虾养殖场，以后的桃源集团还如何成立？
“我是说我先学习，养殖场候选人需要仔细斟酌。”
牛大壮回答道：“如果不是最放心的人，我岂能随便委以重任？”
“那你最好尽快，不然后续就会拖节奏明白么？”
卢青青说道：“我这个人喜欢雷厉风行地办事儿。”
“明白！”牛大壮的思绪，其实一直在飞速运转。
除了李欣怡，这龙虾养殖场还真需要靠谱的人来接管。
并且还必须对牛大壮忠心耿耿，至少绕过牛大壮放心。
又是一番思索之后，一个名字就跳入牛大壮的脑海——杨珊珊！
杨珊珊曾经给牛大壮写了520封情书，被牛大壮放在菩提树下了。
那是一份非常珍贵的爱的宣言，那是牛大壮内心一隅的偏爱！
不如……龙虾养殖场就让杨珊珊来具体负责！
“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牛大壮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卢青青头也没抬：“有人选就赶紧叫过来吧！”
牛大壮拿出手机，想了想，就给杨珊珊发了一个表情。
牛大壮完全没问对方在不在，就一个微笑的表情发了过去。
很快，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的瞬间，杨姗姗的回复内容跳进眼里：
“大壮哥哥，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不理我呢？突然发个表情是几个意思？”
杨珊珊的回复内容末尾还缀着个委屈的表情包，圆圆的脸蛋挂着泪珠。
牛大壮的喉结动了动，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终究还是按亮了拨号键。
“嘟……嘟……”电话响到第五声才被接起。
杨姗姗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大壮哥哥？”
“是我。”牛大壮走到廊灯下，月光在他脚边织出片银网。
“你现在有空吗？来学校一趟，我有正事找你。”
“正事？”那边顿了顿，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我刚躺下，要不明天……”
“就现在，我在学校操场等你。”
牛大壮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挂了电话才发现手心竟有些冒汗。
他往办公室里探了探头，卢青青还在跟图纸较劲，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坑。
牛大壮说道：“青青姐，石蛙那边你跟唐芳说了没？她怎么不在？”
“还有，我的人选已经选好了，估计几分钟就过来了。”
卢青青头也没抬：“我怎么可能跟唐芳说这事？这是你的事儿呢！”
“对了，唐芳不是在学校的吗？让她先过来熟悉一下！”
“好！”牛大壮快步走向校长办公室，找到了还在加班的唐芳。
牛大壮说道：“唐校长，卢教授让你过去一下。”
“关于划拨一块基地给你和学生们做石蛙养殖，需要技术指导。”
“卢教授一直在忙活着，你现在就跟我去她的办公室吧！”
唐芳下班后一直留在学校，卢青青的那个办公室还是她刚刚安排的。
只是唐芳并没有听卢教授说要进行技术指导。
这会儿听了牛大壮亲自通知，唐芳便激动地来到卢教授的办公室。
卢青青头也不抬，“唐校长，右边这一摞资料是你的。”
“这是关于石蛙养殖的技术要领，你从石蛙的生长周期开始看就行。”
唐芳颇有些激动地捧起资料，然后一言不发地坐下认真拜读。
而牛大壮，站在办公室门口，一直对外面翘首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