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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说道：
“吾主…不会…饶恕…”这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
尺规舰船内部。
刻痕的合成音带着一种系统濒临崩溃的杂音。
强行响起。
他说道：
“星轨议会…记录坐标…混沌源心…已被未知个体…融合…威胁标记…永恒…通缉…信息…发送…”
“发送”二字话音未落。
牧二的目光微微一动。
嗡！
尺规舰船周围的空间。
无声无息地凝固了。
如同被浇筑在亿万年形成的混沌水晶之中。
舰船表面残余的能量光芒瞬间熄灭。
连内部那微弱的系统运行声也戛然而止。
彻底变成了一块悬浮在空中的金属雕塑。
那条刚刚试图发送出去的意念信息。
被无形的混沌法则硬生生掐断。
湮灭在起点。
牧二的声音响起。
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他说道：
“饶恕？通缉？”
他目光转向那彻底沉寂的熵光巨像残骸。
开口说道：
“归墟之主若要来。我等他便是。”
他又看向被凝固的尺规舰船。
说道：
“至于星轨议会。告诉你们的议长。归墟有了新的主人。法则。由我重定。”
说完。
凝固舰船周围的空间恢复了流动。
但舰船内部刚刚强行启动的能量核心。
彻底熄火。失去了所有动力。
如同死物般悬浮着。再无任何动静。
灰袍老者看着牧二的处理方式。
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又嘀咕了一句：
“倒是省了老骨头动手。”
他拄着木杖。
走到那株灰色小树苗旁。
伸出手指。
极其爱惜地轻轻触碰了一下树苗顶端那枚灰扑扑的叶片。
叶片微微一颤。荡漾开一圈细微的空间涟漪。
他说道：
“热闹看完了。该走了。娃娃。你好自为之。”
牧二看向老者。
尤其是那株奇异的灰色小树苗。
他能感觉到。
这小树蕴含的法则。
层次极高。
甚至隐隐与他刚刚获得的混沌本源呼应。
他拱手道：
“前辈可否留下名讳？今日之恩。牧二铭记。”
灰袍老者背对着他。
摆了摆手。
身影连同那株灰色小树苗。
如同水中的倒影。
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他苍老的声音飘来。
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说道：
“名字？早忘了。活得久了。都是代号。有人叫我‘守树人’。也有人叫我…‘混沌拾荒者’。随你怎么叫吧。这片归墟够大。也够乱。够你折腾了。守墓人那点破事。料理干净。烦。”
最后一个“烦”字落下。
老者的身影和小树苗彻底消失在原地。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源巢盆地的一片狼藉。
以及陷入绝对死寂的熵光残骸和星轨废舰。
牧二独自一人。
悬立在依旧汹涌澎湃的混沌母液洪流中心。脚下是缓缓旋转的混沌星云。他闭上眼睛。
神念如同水银泻地。
瞬息间覆盖了远超之前的范围。
归墟核心的许多隐秘角落。
第一次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一些蛰伏的强大气息。在他神念扫过时。
或惊惧收敛。
或狂暴示威。
还有几道隐晦至极的意念。
带着深深的恶意和贪婪。
如同毒蛇般潜伏在暗处。
他心念微动。
嗡！
被凝固的尺规舰船内部。
一颗核心晶体亮起微光。
刻痕那冰冷但明显虚弱了无数倍的合成音。
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强制服从。
在牧二识海中响起。
它说道：
“命令接收…主体…牧二…最高权限…确认…”
牧二的神念扫过半跪的熵光巨像残骸。
一股纯粹的混沌之力注入。
粗暴地修复了巨像核心动力炉。
但抹杀了其中所有混乱狂暴的意志烙印。
巨像胸口那颗最大的紫色晶眼。
黯淡地重新亮起。
投射出一个模糊的紫色光点。
光点中传出机械死板的声音。
它说道：
“熵光巨像…单位…编号…柒…待命…请…指示…”
牧二睁开混沌星云般的双眸。
望向归墟那混乱而辽阔的虚空深处。
那里。
才是真正的战场。
他平静的声音。
回荡在死寂的盆地里。
也如同宣告。
传向未知的远方。
他说道：
“清理此地。然后。随我去看看。
这归墟。
到底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混沌母液的洪流渐渐平息。
牧二周身旋转的星云缓缓收敛。
最终归于体内。他一步踏出。
身影出现在源巢盆地的边缘。
尺规舰船如同忠犬。
无声地滑行到他身后。
熵光巨像柒号迈着沉重而机械的步伐。
跟在最后面。
留下盆地中央。
那片曾经孕育混沌源心的息壤。
如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残留着混沌道韵的深坑。
牧二踏出源巢盆地边缘。
尺规舰船无声滑行。
熵光巨像柒号沉重跟随。
身后巨大深坑残留道韵。
混沌气息翻滚。
牧二神念延伸。
感知远处能量涡旋。
他说道：
“去那里看看。”
舰船与巨像响应。
瞬间撕裂空间。
出现在一片奇异区域。
此处混沌气流凝实。
化作延绵云海。
云海并非白色。
而是绚烂扭曲的七彩。
丝丝缕缕能量纠缠。
发出低沉的嗡鸣。
似有生命脉动。
云海深处。
一座庞大巢穴悬浮。
非金非石。
由凝固的混沌母液构成。
结构复杂如蜂巢。
无数孔洞吞吐着彩霞。
一名身着流霞长袍的身影立于巢穴顶端。
袍子上光晕流转。
勾勒出万千星图。
他面容模糊。
笼罩在变幻光华中。
气息与云海交融。
流霞身影缓缓抬手。
他说道：
“秽土生灵。擅闯织灵域。留下混沌源息。”
七彩云海骤然沸腾。
无数道霞光凝结。
化作亿万根尖锐光棱。
光棱细如发丝。
却散发着洞穿法则的锐气。
瞬间锁定牧二三人。
空间被无形之力钉穿。
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光棱激射。
轨迹锁定一切闪避路线。
牧二目光平静。
未看漫天光棱。
他看向那片沸腾的七彩云海。
轻轻吹出一口气。
气流初时微弱。
离体瞬间迎风暴涨。
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混沌风暴。
风暴扫过。绚烂的七彩云海如同遭遇天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