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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是心上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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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然大物与铺天盖地垮塌的山体都是挑战修炼者极限的, 况且这个修炼者背上还驼了一个完全没有战斗力的人。
    所幸前进的路面还算宽敞, 沁欢颜经验老道,似乎对雪地摸索得尤为透彻, 根本不用担心他会踩踏下去陷入雪中,尽管还背着夜泯,脚步也是稳稳当当, 显露出身手不凡。
    耳旁的冷风忽忽刮过, 夜泯比跑的人还要心急如焚。红色的巨大眼睛盯着自己, 眼仁像个红灯笼, 忽明忽暗, 异常诡异。
    它越来越近,仿佛想一跃而起, 整口将自己吞进肚。而且它的每一只足踏到地面, 就会踩陷很大面积的雪地, 与此同时,沁欢颜的脚下就会磊起小山丘,把两人挤到尖峰,踉踉跄跄晃上一晃, 然后又冲到下一个小山丘。
    夜泯纳闷, 以这头雪豹的体积和重量, 完全有可能将积雪地下的深坑弄塌,然后掉一截进去, 那样的话, 相当于掉入陷阱中, 越陷越深,欢颜再给它狠狠痛击,制服起来也不是难事。
    可这大雪豹仿佛得了上天庇佑,跑了这么长一段路,一次也没踩中窟窿。
    无论如何,夜泯死死抱着沁欢颜,不停给他汇报身后的情况。两人配合挺默契,每次落脚都赶超在雪豹狂躁的落足之前,但凡慢半拍,都一定会被那宛如小楼般高的爪子一脚踩死。
    “娘的,这玩儿还真是恶心,比起死了那只难对付多了。诶,小心,左边左边……哎哟喂,你看它那一爪下去,山都在震动,怎么就没被它踩出个窟窿,直接把它掉下去呢。”
    “欢颜,怎么停了,赶紧跑啊,它窜过来了。”夜泯忧心地转头看前方,却是看到一大片断崖,那边,已经没有路了。
    双双站在到离悬崖约莫两三丈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行,峭壁的脆弱是难以想象的,待会儿这个大家伙一窜过来,指不定这里就会断裂,大家齐齐落入深渊。
    “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你先躲到一边,我激怒它,引它往下跳。”趁大家伙还未赶到,沁欢颜收足,火速将夜泯放下,自己打算以身犯险。
    夜泯哪里肯依,顺手就抓到他的手臂,并且把乾坤囊交给了他。“别想撇开我。我已经留了足够的药,剩下的都给你。不要有事,你有事我绝不独活。”
    事不宜迟,沁欢颜也顾不上那么多,抓起乾坤囊,一击爆破之气劈像泰山一般碾压而来的巨型雪豹。以为可以伤它皮毛,然后用灵敏的身体做诱饵引诱它上当,扑向悬崖。
    夜泯也想出把力,可无论怎么努力都使不出一个技能来攻击或是牵制巨兽时,他暗骂自己的一无是处。要是自己的乾坤囊在就好了。青山的法力一出,这个怪物是招架不住的。
    不清楚青山的法力到底有多高,有多深厚,反正夜泯也不会太贪心,本想着处理好雪域的事情,就回梦之森还给它,毕竟偶人要靠法力才可活,它那么信任自己,慷慨地将戒尺交到自己手上,却被自己弄丢了。
    一想到此,夜泯就狠狠地在心底骂了自己一通。
    雪豹的智商很高,看着前边无路可行,也是提早刹住,围着沁欢颜虎视眈眈地转着圈儿。
    眼见夜泯是安全的,沁欢颜也沉下心来,专心致志与它周旋,不敢有半点马虎,因为一旦自己出事,全无灵气的夜泯无疑就成了刀俎鱼肉,毫无招架之力。
    连续使出几个大招,收效甚微。对方体格巨大,皮糙肉厚,躲闪精明。沁欢颜这样的玛法强者的攻击对它来说,犹如挠痒,好像挠得还挺开心,它伸出肥厚的大爪子,朝着沁欢颜的方向挥了挥,飓风一般的掌力,扇得沁欢颜东倒西歪,站立都成了问题。
    所幸沁欢颜的身法已经登峰造极,伤不了它,也不能被它伤害,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夜泯趁沁欢颜吸引了雪豹大部分的注意力,自己开始观察这个地形。此处真是险峻,一丁点儿玩笑都开不得。计算得不好,被雪豹撞下断崖或者被它踏碎断峭大家一命呜呼都是有可能的。
    夜泯后悔了,若是沁欢颜有个什么差池,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都怪自己笨手笨脚,弄丢了乾坤囊,把两人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假如自己有戒尺,轮不到这个畜生张狂。它有没有什么弱点?大得跟座山似的,想必弱点也是被放大了多倍,不难找到。
    颈喉处皮毛茂密,普通的刀剑对于它来说,像根鱼刺,就算能准确无误刺中,估计也是不痛不痒,难以取它性命。
    心脏?它的前肢护得严谨,那里的皮毛自然不可能稀疏,想从那里突破,更是痴心妄想。
    沁欢颜纵身一跃,舒展的长腿噼里啪啦连贯性地横踢到雪豹的前肢上,因为只有它的前肢看上去稍显纤细,别的地方更加不可能撼动。待雪豹反扑而来,沁欢颜已经闪到另一侧,如法炮制,左右开弓,对其进行攻击性不高,实属骚扰的举动。
    终于引起了雪豹的不满,它的速度猛然一涨,在沁欢颜还没来得及转向之时,一爪子扑抓而来,那比人还大的爪子,有着意想不到的力度和灵活,直接是将沁欢颜的前胸,连带着铠甲和衣物,生生抓出了一块血肉,疼的沁欢颜直接是痛嚎一声,扑通摔倒在地。
    远处的夜泯疯了一样往这边冲,沁欢颜当空怒吼:“别过来,我没事。”当着夜泯的面迅速吞服了药物后,站起来,继续把雪豹一点一点朝边缘处引。
    普通雪豹的过人之处就在于身躯庞大,他们的利爪乃是天然的神兵利器!除此之外也没有邪乎的地方,并不难对付。眼下这头,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生长过旺,大得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和挑战的极限。而且它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
    虽是个畜生,却深谙以大为尊,以力量为胜利的本钱。所以它并不担心受伤的沁欢颜跑掉,所以也没着急上前咬死他,而是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刚收住脚的夜泯,眸子中散发出了攻击之意。
    此时此刻,沁欢颜也意识到雪豹对夜泯感兴趣,欲朝他的方向奔去,夜泯腿脚不便,定然跑不过这巨兽,这一扑咬,还有命乎?
    只见沁欢颜额顶青筋乍现,手中的裁决之杖已经蓄满烈火,剑锋左右摇摆,捉摸不定,令得雪豹一时之间又回过头放弃去扑夜泯的打算。沁欢颜出剑迅如闪电,猎猎生风,一道寒光一道火光,出神入化,在半空中形成一片剑影。
    雪豹一时懵了神,不知道沁欢颜攻击的方向在哪,被利剑攻击到了好几次。
    仗着身躯强大,皮糙肉厚,只被切出了几道血痕。那雪豹直接硬抗了沁欢颜好几剑之后,开始反击,只听“铿铿锵锵”的响动声传来。
    那巨型雪豹居然直接用利爪与沁欢颜的裁决之杖碰撞。而且,不但它的利爪毫发无损,坚不可摧的裁决之杖反而是被抓出了一道道痕迹,破损的极为严重。
    看在眼底,惊在心里。不待沁欢颜做出更多的应对,雪豹对着沁欢颜的脑袋扑抓而来。
    “欢颜,小心。”夜泯恨不能马上奔过去替他挨这一下,如果躲避不过,那真得一命呜呼。
    所谓关心则乱,换作平常,夜泯岂会不知沁欢颜底细,这种跳跃闪避自然不在话下,无甚难处,潇洒避过,精彩绝伦。
    不仅避过,见势就朝一跃而起的雪豹肚腹刺去,相比之下,裁决之杖小是小了些,但是沁欢颜的力度非比寻常,在情急之下爆发出来,尤为震撼。
    但这无疑也彻底激怒了这头庞然大物。
    雪豹怒嚎,一爪袭来,将雪地砸出一人高的洞。如梗在喉的异物感估计令它异常愤怒,坐立难安,它三下两下没有击中沁欢颜后便失去了耐心,挥动两只前爪不停挠着,期望把那根“刺”拔了。
    弄不下来就急的跳脚,围着沁欢颜喷着热气,发出低吼,没两下,那把曾举世无双的裁决之杖就被雪豹抓成废剑了,这让在场的两人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没了武器,更是蚍蜉撼树,死路一条。
    而且,沁欢颜所站的地面出现了龟裂,前方不远处,轰轰地响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下垮塌。
    但是,沁欢颜站的是外侧,假如地面断裂,掉下去的不是雪豹,而是他。
    “不!”夜泯顿时是心中一紧,忍不住喊了起来。“那里危险,欢颜,快走开,快!”
    飒飒~
    雪豹速度快如闪电,方才还在几丈开外与沁欢颜对峙,眨眼之间就是掠至夜泯面前,拉伸着整个躯体,从上空闪现,抬爪就想对着聒噪的夜泯就是一抓。
    夜泯顿时是大惊失色,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一捉。四两拨千斤那只是存在与话本中,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的。连强大如沁欢颜的修炼者都无法与这头巨兽抗衡,自己这种灵气全失,腿部还有伤创的人类,能对它做什么?
    那个巨型大爪,刚接触到夜泯的手,就犹如奔腾翻涌的黄河,忽然被一道闸给阻断了,静悄悄,静悄悄。
    “混沌入体,万元归一,变!!”
    方才还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犬大的毛绒畜生,身体变小后,那些伤就显得尤为突兀,到处都淌着血,血肉模糊,惨目忍睹。
    一声惊天巨响,地上的裂缝大到已经承受不起它自身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了。
    “不!!!!”夜泯这才想起,沁欢颜所处的位置,正是断掉的那一侧,而现在,那里哪里还有人影?他……掉下去了?
    “欢颜,欢颜,欢……”惊恐万状的夜泯急急往那边赶,快要跑到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一双手,牢牢抓在断崖的边沿。
    “欢颜,抓住我,我拉你上来。”几乎是带着哭腔,趴在断崖边,如获珍宝地抓住悬在那里的沁欢颜。
    终于平安无事,终于再一次扑进他的怀里。夜泯哽咽着:“我好害怕,欢颜,我好害怕。”
    轻轻抚摸着他的黑发,任他发泄。平白无故遭遇这些,他自然会怕的。望着远处那头舔舐伤口的小雪豹,沁欢颜忍不住问道:“你如何知道它是小雪豹?”
    夜泯还是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轻轻摸着他的伤口,答非所问地说:“怎么不吃药呢,这儿,这儿,都是伤。”
    “吃光啦。我的乾坤囊能装多少,你岂非不知。行了,没事儿的。皮外伤而已。”
    夜泯将自己留出来保命的几棵万年雪霜递到他面前,“喏,赶紧吞了。”见他不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塞到他嘴里。
    “好了好了,吃一棵够了,剩下的你留着,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也好应急,否则,我实在心难安。”
    夜泯指了指地上的蜷成一团奄奄一息的小东西,骂道:“小崽子,敢偷我东西,看我不打死你。”明明早就可以出去,早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现在还害得欢颜受了伤,还险些掉下悬崖,非一脚踹死它不可。
    但是一走近它,看到恢复成黄绿色眼瞳,恢复到正常小雪豹体型,恢复到被沁欢颜砍杀得几乎体无完肤,血液和皮毛都黏在了一起,又脏又臭。而前不久,它才失去了母亲。
    夜泯却怎么也下不去脚了。把它吐在雪地上的乾坤囊一把捡起来,并把万年雪霜都扔到它旁边,道:“傻子,吃这个吧,这个才是吃的,能治你的伤。”
    然后头也不回走到沁欢颜身边。“喏,多得吃不完的各式各样补给药,你还不乖乖给我治伤,当心我……”本来也想像吓唬小崽子一般吓唬吓唬他,但一对视沁欢颜深情含笑的眼眸时,一句狠话都讲不出。
    反而俯下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哎,你赶紧吃啊,伤好了,咱们就出去了,这鬼地方,我下辈子都不会来了。”
    沁欢颜补给好以后,稍作休息,便与夜泯上路,准备离开雪域了。
    路上,他忍不住又问:“你是如何认出那大怪物是小崽子的?其中有什么奥秘吗?”
    夜泯正牵着他的手,甩啊甩啊,忽然愣在空中,反问:“你没发现梅花多了一片花瓣?”原来自己喜欢的人竟是这样一个心思粗糙,大大咧咧的?
    “你的意思,你认出了它们的足迹相同?可是你那么做也太冒险了啊,假如它那一刻不变化成原型,你……危险得很。”一边说,一边蹙眉,那模样,惹得夜泯停下脚,盯了他好一会儿。
    不自在地抹了抹脸颊,问道:“脏的吗?”
    夜泯抿嘴乐呵呵的,又把他的手甩起来。“走吧走吧,太阳又快下山啰,我可不想再在这里待一宿。”
    接下来把自己所观察到的与设想相结合,娓娓道来。从看到自己遗失乾坤囊的地方的脚印就细心留意,有一些完整的脚印上,指头是多了一个的,与其它的脚印不太一样,当时也没往心里去,直到后来在断崖处,偌大一块平地,相对来说,雪面平整,干净,雪豹落下的硕大足迹,一目了然。其中有一个足印恰好是多一个指头。
    这当然不足以令夜泯断定此大就是彼小,尽管心中疑云不断,还是要静下心好好分析。雪域毫无征兆地出现山那么大的妖兽,有点常识都能看出怪乎哉,其中一定有什么必然的因素。
    直到沁欢颜的裁决之杖刺入了雪豹的腹部,血肉皮毛处隐约可见一道炫白的光束,不是神力所致,就是它体内有着什么与神力有关联的东西。
    种种迹象联系在一起,某些人自然就胆大妄为,见它来袭,不是撒腿开溜,有多快跑多快,而是勇敢又准确地捉住它的爪子,借它吞入腹中的戒尺神力,拟了一句心诀,搞定!!
    沁欢颜反握着他的手,笑得深沉。夜泯的好,在于他心善,就算嘴巴怨毒,怎么难听怎么说,但是最后说放下的永远是他;夜泯的好,在于他聪颖,无论遇到什么惊天撼地的事儿,他总能心思缜密,出人意外。
    这样的宝,被自己捡到,何其有幸。更幸的是,他说他喜欢自己。恰好自己也好喜欢好喜欢他~~而且,喜欢了许多许多年。
    “欢颜,你有多喜欢我?”
    “很喜欢。”
    “到底是多喜欢?”
    “幼稚、冲动、不顾一切,想随时冲到你面前告诉你,  想你,爱你。即使……你就在我身边。”
    夜泯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反正和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烦,哪知道他会答得这样深沉,一时间都忘记怎么去回应。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只要你不逃开,真心诚意享受这份爱,便足矣。”
    夜泯垫起脚尖,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你是个傻瓜,是不是真心你不会体会吗?我夜泯是随便跟男人上床的人吗?切!”
    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在乎的,已经在眼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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