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一大波怪兽正在靠近4

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911.com,更新快,无弹窗!
     夜泯道:“兴许你认识呢, 他叫阡陌,你的师弟。”
    过了一会儿, 和风爽朗大笑:“甚好,甚好。如今我又多了一位亲人,你说,是不是值得喝一杯庆贺庆贺呢。”
    夜泯想了想,阡陌也该见见和风了, 他们好歹师承同门,迟早是要见面的。既然今日和风就在比奇, 不如让他俩见见。
    “和风, 你今日想见他吗?我恰好知道他在何处, 若是方便,你过来见一面,日后师兄弟才好相互照料,培养感情, 共同孝敬师傅。”
    和风一下就答应了, “嗯,我正有此意。阿泯可是与他同行?你们在何处?”
    夜泯想了想,道:“我并未与他一道, 不过我知道他此刻在比奇城中东南面的一家食宝斋用餐, 你过来正好可以认识认识, 对酌几杯。他的酒量, 与你无差。”
    “噢, 竟是高手, 好好好,我这就前去会会我那小师弟。阿泯,那你且多保重,有什么事记得常联系,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好歹让我宽心。”
    此话一出,夜泯内疚极了。想当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件不是和风帮衬,自己与球球才能安然度日,重获新生。他一直就是自己的贵人和福星,可,一点儿都未能助他。
    悄悄的溜出食宝斋,给他们师兄弟留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自己此刻不便出现在和风面前。但是,答应救他出水深火热之地是势在必行,且要提上日程了。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夺沙。
    ‘不离不弃’若是成了沙巴克,千锤百炼就是自家生意,想开想关,想干嘛都由自己决定,那时候,和风他想喝酒就去喝,想出远门就去,想和谁交朋友都是他的自由,自己绝不会干涉。
    那样,即便他仍旧是‘千锤百炼’的铸造师,同样可以享受他追求的幸福和自由。
    这不好吗?自然很好。
    走在雪地上,满目都是簌簌飘零的雪花,白色的大地,勾起了夜泯许多回忆。忽然忆起什么,匆匆赶往糕点铺,买了些桂花糕、酥饼,又去买了两壶好酒,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城外走。
    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其实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虽然非亲非故,但是总会想起他,挂念他。走的时候就答应过,一旦有空就去看看他的。
    走了一会儿,便来到清风小筑,“叩叩叩”的敲了几下。知道昆伯老迈,行走缓慢,夜泯也不急,将东西抱在怀里,拢了拢衣领,确保暖和一些。
    好一会儿,门后才传来人声:“谁呀?”
    “是我,夜……哦,昆伯,我是夜泯公子派来的,给你送些东西,麻烦你开开门。”
    里边显然动作快了起来,门,一下子开了。
    “谁叫你来的?你说是夜泯公子吗?”
    夜泯堆着笑脸,靠了过去。“对呀,你还好吗?还是一人在此呢?”
    昆伯上下打量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双眼虽然浑浊,但也是分辨得清来者从未见过。他失望的摇了摇头,又点下头,“诶,这么冷的天,进屋烤烤火吧。”
    夜泯本想送完东西就回地宫了,但又禁不住昆伯的邀请,总觉得和他说说话,心里很踏实。
    “好嘞,咱进屋聊吧。”他搀扶着昆伯,将大门带上。
    “诶诶,不用扶,我还走得稳,就是慢点。呵呵。”他依然如第一次给夜泯带路一般,走在前头,徐徐前行。
    “是夜泯公子请你来看我的?”
    “对的,他想你一人在此,总有些惦记,就叫我去城里买了些糕点和酒给你带来。”
    “咳,真是有心了。他呢?是太忙来不了吗?”
    夜泯解释道:“对呀,年轻人要多打拼嘛,抽不开身,昆伯勿怪。”
    昆伯转身,慈祥的看着夜泯:“怎么可能怪罪,欣慰都来不及。来来,前厅好几日没打扫了,不如委屈你,去我屋坐坐,刚生了炭火,暖和。”
    夜泯咧嘴一笑:“好极了。你慢点。”
    这还是夜泯第一次进昆伯的房间,普普通通,收拾得干干净净。屋中间有一盆炭火,烧得正旺。
    “先坐,喝点什么,我去准备。”
    “哎,不用麻烦了,真的不用,来来,昆伯,你也坐,要不,我陪你喝一杯吧。这是‘飘香’家的陈酿,很是不错,来尝尝。”
    昆伯见这小伙子说话虽客气但不客套,觉着亲切,于是就没有坚持。“那好,容我取两只酒杯。”
    说完,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拿着酒杯进来,坐在夜泯旁边。“你是夜泯公子什么人呐?”
    “噢,我是他的好友,我叫阿梦,他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
    昆伯开始倒酒,一人一杯。
    “噢,他还提到过我啊,呵呵,真是有心了。”昆伯递了一只斟满酒的杯子过来,“小伙子酒量如何?”
    夜泯道:“不胜酒力,望昆伯不要见笑。”
    昆伯用手指蘸了点撒在桌面的酒,画了一个小圈。“莫以酒量论英雄,人生事,莫过于,以心相交。”
    千山过尽皆寂寥,千杯末了风云笑。正是淡泊了人情,看穿了世态,方可心胸豁达,独享安详。
    夜泯虽多次盘桓清风小筑,却一直未与他把酒言欢,见他如此云淡风轻,点了点头,“那我先干为敬,昆伯随意。”
    昆伯急忙伸手阻拦:“不必不必,既然你酒量不佳,何必干了,来者是客,本应我敬你,但虚长些年岁,又觉着不妥,干脆就免了世俗虚礼,我们慢慢品,岂非更好。”
    恭敬不如从命,夜泯举着杯子与昆伯的杯子轻碰。“那好,慢慢品。”
    “昆伯,近来你身体可还康健?若有什么需求,只管找我,我都会设法帮你完成。或者之前来过那小子,阡陌,你可还记得,你密语他也行。”
    昆伯赶紧推辞:“不用劳烦,我虽老,但是能听能说,能吃能睡,只是干活儿没先前利索了。这不,想着也没啥人会来清风小筑了,我连前厅都不是日日洒扫了。”
    夜泯感慨道:“就你一位老人家在此,也的确用不到那么多房间,其实真不必常常打扫。不过,我见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依然养护得当,特别是那株腊梅,壮了不少,花儿也香。”
    “诶嘿,若是我未记错,阿梦是第一次来此处吧,怎知那枝干是壮了?”
    夜泯一下子红了脸,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暴露了自己。
    “嘿嘿,年轻人,就是会说话。随便聊两句,都令人有似曾相识,相见恨晚的感觉。来来,泯一小口。这些是……”
    夜泯小酌一口,将糕点取出,“这些都是城里的老字号,我看着可口乖巧,就各式买了些。来尝尝……”递了一块桂花糕过去。
    昆伯轻轻接过,放嘴里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还有点嚼头。”
    夜泯也跟着吃了起来。
    “你若喜欢,以后我常给你买来,若是我来不了,我叫其他人给你送过来。”
    “那成,我盼着。”
    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就跟普通的叔侄相处一般,温馨得让夜泯很舒服。
    火盆里火花四溅的“哔啵”声,屋里暖洋洋的,袅袅酒香,仿佛冰天雪地里的热泉,浸润全身。夜泯的寒气这下子被驱赶得一干二净,不仅四肢暖和,连心底都是温温的。舍不得站起来道别。
    “昆伯一辈子都守着这宅子,会不会感到寂寞?”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将此处当家,就没有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你看我,无聊的时候弄弄院子,打扫一下房间,活动活动筋骨,很是自在。”
    夜泯放心的点点头,他在此生活了几十年,自然是习惯的,虽然一个人看似孤苦无依,却是真正的心之自在,无欲无求。
    “不知昆伯是否喜欢小动物,其实养个狗儿作伴也不错,我们村里正好有条母狗下了六个崽子,你若喜欢,下次我抱一个来。”
    昆伯笑着,非常慈祥,觉得年轻人不像在顺口一提,也是很认真的道:“好,挑一条最瘦最小的给我。我来养它。”
    “干嘛不要肥一点的?”
    昆伯收住了笑容,微微蹙起眉,“就是因为力气小个头小,抢不到□□,才那么瘦弱。母狗也不会在众多崽子里特别照顾它,兄弟姐妹也要各自为了肚子争抢,不会礼让,所以啊,它才最需要我们的照顾。”
    夜泯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
    “其实我也并非孑然一身,来来,你跟我过来瞧瞧。”昆伯来了兴致,拍了拍夜泯的肩头,示意他跟着过来。
    然后他走到墙边,用脚尖碰了碰一个木箱子。脸盆大小,还被特地钻了一些孔眼,以便呼吸之用。
    “咦,这是什么?莫非是猫?”因为来过清风小筑也不是一次两次,之前一直没发现清风小筑里边有什么小动物。而且哪有动物养在箱子里,安安静静的。
    “非也,不是动物,算虫子吧,在冬眠,呃,也不算冬眠,其实它们几乎从生下来就一直睡,很少有睁眼的时刻。”
    夜泯好了奇,凑上前,想打开来一探究竟。
    他望着昆伯,昆伯面容慈祥,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打开来观看。于是夜泯就满足了好奇,揭开了木箱的盖子。
    看到一团挤挤挨挨的银灰色蠕虫时,夜泯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瞳孔也跟着放大了。
    “莫怕,不咬人,极其温顺的,来来,我抓一个你摸摸。”昆伯这边已经上了手,只见巴掌长,比大拇指还粗一些的肉肉懒洋洋的盘在他粗糙的掌间,还时不时的用最肥实的小脑袋摩挲着昆伯的手掌,那种依恋的感觉,还真叫人叹为观止。
    “摸吧,不碍事儿。它们不吃肉,也不咬人的。”昆伯的手伸至夜泯的眼皮底下,盛情难却,虽然夜泯心里发毛,但还是依照老人家的意思,触碰了一下。
    又软又弹,还挺舒服。
    摸了一次感觉还未过瘾,夜泯又赶紧轻轻戳了两下,直到弄得那小家伙不舒服的卷了卷,似在伸懒腰和撒娇。
    “哈哈,真有意思。它们是菜青虫?”
    “应当不是,我养了多年,从未见它们蜕变过,至始至终皆是蠕虫模样,不吃肉不吃菜叶,呵呵呵,阿梦来猜猜,它们以何物充饥?”
    夜泯转过眼眸,盯着那只古朴的木箱子,里边还有十几条差不多大小的蠕虫,未见周围有散落的吃食,也无排泄物,箱子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昆伯说它们在冬眠,想必这段时间不必进食吧?”
    昆伯将蠕虫放回箱中,笑盈盈的说:“还是要吃一些的,不过它们的食物非常特别,是这个。”他从木箱的外侧翻出一沓宣纸,拿在手里抖了抖,“呐,就好这一口。每日都要进食宣纸,却又从来不拉,一年蜕皮一次,应当是将所有的排泄物都变成了那层奇妙的外皮了。”
    夜泯越听越觉着有趣,没想到玛法大陆竟然有此幼小呆萌的生物,憨态可掬,况且饲养起来如此轻松,难怪昆伯私底下养了这么多。
    夜泯问:“这么说,昆伯很早便饲养着它们,闲来无事,怕是也和它们一起互动玩乐吧。”
    “是有些年头了,那时候我还跟你差不多年纪,当时我还未曾结识我家掌门,尚在比奇的一个书社打杂,有一日店里忙不过来,盟重又有富商急需几本书籍,老板就差我去送,我背着竹篓,装好书籍,就上了路。哪知途径毒蛇山谷,下着倾盆大雨,怕把书淋坏了,就寻了一个山洞避避雨。”
    似乎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经历,回忆起来,昆伯的双目都比平时有神许多。
    或许是伴着酒劲,声音也更为润朗,若是不见其貌,恐怕会以为说话之人是一位壮年。
    “哪知我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你猜怎么着。”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夜泯,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那一箱子陪伴他多年的伙伴,轻叹一句:“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背篓里,将我要送给顾客的书籍全咬坏了,我睁眼的那一刹那,都吓傻了,恨不得捏死它们。”
    夜泯抵着下巴,轻轻的笑,“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吧?”
    “哎,可不是嘛,它们像是通灵性,见我又气又恼的样子,乖乖的从书上溜下去,等候发落。大错已铸,我能拿这些畜生抵命吗?”
    夜泯当然知道昆伯实属良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总惦记着他,像自家叔伯般难以割舍了。
    “以至于,丢了差事,被老板轰了出来。那月的工钱就抵了书钱。从此,我就与它们有了不解之缘,上哪儿,我都捎上它们,反正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饲养,且无需费力气打扫,这一养就是半生啊。”
    夜泯像是听了天方夜谭,又像听闻了昆伯的人生经历,坎坷起伏,有感而发:“它们更像你的朋友,你的孩子,所以,你一个人,也能独善其身,也能心怀憧憬,因为,它们需要你。”
    昆伯抿嘴,乐呵呵的脸上的确洋溢着少见的幸福感。有个可以寄托情感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无论是美或是丑,认定了,倾注了感情,便成就了内心的强大。
    “不过它们的生命力也真的好顽强啊,昆伯知道它们是何物种?有没有名字?”
    昆伯摇摇头,“不知,不光我不知,就连我家掌门见了也啧啧称奇,不知道它的来历。”
    夜泯道:“噢,释兄也见过它们?定是觉得憨态可掬,怜由心生。”
    “呃……”昆伯顿悟似的,指了指眼前人。
    夜泯急忙掩嘴,解释道:“噢,夜泯他时常提及释掌门,他的释兄,也是我的释兄,不分彼此,嘿嘿。”
    昆伯明白的点了点头。
    然后踱步在窗前,他的背部佝偻起来,仿佛这些年的光阴积累成了一座山,压弯了他的腰。眺望着,一片雪花被风捧到他脸上,瞬间化成水珠。
    “天快黑了,阿梦留下来吃饭吧。”
    夜泯倒是想,不过自己出来这么久了,欢颜也是密语过来了几次,催促早些回去。有些依恋有些不舍,道“天现异象,人心惶惶,我还有要务要办,今日就算了,下次,我再过来的时候,一定陪你吃顿饭。”
    昆伯也不好强留,沉吟道“也罢,让我有盼头。”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起,眼中是老人特有的浑浊,脸上沟壑叠嶂,看上去神采奕奕,满怀憧憬。
    夜泯正想道别,昆伯却大步朝前,从木箱里捉了一对蠕虫,“太多了,它们长得慢,却是极为大个,这个箱子略显拥挤了,不如,你带俩回家替我养着。”
    夜泯双目一亮,忙问:“可以吗?这可是陪了你多年的。”其实内心一阵激动,不仅仅是觉着它奇特,更多的,是那份被信任被重视被牵挂着的感觉。
    “自然是可以,你我一见如故,实乃忘年之交,我希望你和夜泯公子一道,再来陪我吃酒聊天呢。带回去吧,当个念想,噢对了,再隔一段时日,它们就又要蜕皮,到时全身发亮,不吃不动,别慌张,是正常的。”
    夜泯喔了一声,越发喜欢。“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心翼翼接过昆伯递来的两条小家伙,揣进自己的内兜里。“如此不会压坏吧?”
    昆伯笑盈盈的,“不会不会,就是好养活,我才能一直带着,否则我这样的下人,如何可以这般不识大体,私自弄这些玩意儿。”
    夜泯捧着他的手,诚挚的说:“哪有什么下人上人,昆伯是值得托付之人,所以释兄才将这个别院交予你照料,而正如他预料的一致,你也真把此地当做家,哪怕他不在了,也是一如既往的,守护这里。数十年如一日。”
    “嘿,你啊,怎么跟夜泯公子一般那么会说话,真是招人喜爱呀。哟,外头风雪正盛,我去给你拿件披风,顺道支个灯笼。”
    夜泯正想阻拦,自己没有那么娇贵,但是老人家的心意又不容他婉拒,见他不一会儿就抱着厚重的披风过来,手里提着绢灯。
    “未有准备,这,还是我家掌门之物,如若不嫌弃,就披上,抵御寒风吧。”
    夜泯双手接过,感慨至极:“没想到这儿还留着他的旧物,甚好甚好,昆伯,我可以带回去留作纪念吗?”
    “自然可以,我家掌门本就好客,若是知道你与夜泯公子这般有心,还惦记着此处的老人,一定非常开心。来,披上,上路吧,再晚,积雪多了恐怕就愈加难行了。”
    夜泯自己穿戴好,接过昆伯的灯笼。
    “不必送了,我知道怎么出去,你好生歇着,明日我就差人将狗崽子送过来。”
    “好咧,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去吧。”
    离开清风小筑,鹅毛般的雪花片飘飘洒洒四处蔓延,山水依旧,面目全非。一时辨不清方向,此地离幻境地宫尚有些距离,自己要怎么回去呢。
    提着灯笼彷徨之际,已然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靠近了。
    “谁?”速度太快,以至于夜泯那一声惊呼刚从嘴边溢出,就有个人影窜到自己面前。随后而至的,是一把油纸伞。
    “是我。来接你。”
    夜泯抬眼,一张熟悉的轮廓落入眼底。他竟然不放心,寻了过来。
    一股清洌的气息,蔓延在身侧。“诶,你等了许久吗?为何不进来啊?里边就昆伯一人,他非常好客的……”
    沁欢颜垂下目,没有说话。
    夜泯赶紧抿嘴,挽着他,“那走吧,走吧,我们回去。”
    “雪地不好走,我背你。”沁欢颜将伞交给夜泯,“你撑伞可好?”不待他回答,已经取下夜泯手中的灯笼,一手提着,一手已经将人扶到背上。
    夜泯忽而尖叫一声,“哇哇,等等,别压死了。”
    然后在沁欢颜的背上,翻看他获得的两个小宝贝,所幸,并没有压到。
    “何物?”沁欢颜没有回头,一步一步朝前走着,任由夜泯在他背上像个孩子般翻腾。
    “昆伯送给我的,待会给你看。”
    “好。”
    夜泯问:“阡陌呢,回地宫了没?”
    “未。”
    夜泯心中疑虑,立马密语了过去。
    “阡陌,你还在食宝斋?和风去找你了,你们见着了吗?”
    阡陌答:“早就离开了,你也是,自己跑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害我担心问了城主才知晓你去了清风小筑。”
    “那你没见着你师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的事,你能不能不掺和?他是他,我是我,用不着满世界给我找亲戚熟人吧!”
    呃,嘴皮过于利落,夜泯见他此般拒人千里,定是不乐意自己唐突的安排,想想也算了吧,毕竟和风跟鬼窑之间的嫌隙还未解除,这个时候让阡陌如何与和风相处呢。也怪自己没思虑周全。
    “好好好,我的过失,我不提了还不行吗?还不是想着你们同门师兄弟相认,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你认识他吗?轩辕和风,如今‘千锤百炼’的铸造师。”
    阡陌嗤道:“我又不是傻的,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好啦,你现在在何处?我过来接你吧。”
    本来一腔热情被他怼回来夜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事无巨细的关心自己,时刻守护的这份情谊,还真是,让人怎么都记恨不起来。
    “欢颜已经过来接我了,马上回地宫。”
    阡陌这才放心道:“那行,今日我就不过去了。我还得去修炼的场地巡视一番。”
    想起下午时他疲惫不堪的睡着了,夜泯又不免担忧的劝到:“那么拼干啥,你又不是铁打的,总会累总会饿,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阡陌似乎未料到夜泯突如其来的关怀,一下噎住不知道怎么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密语过来:“知道了。”
    回到地宫,沁欢颜盯着这件陌生的披风问:“哪来的?”今日出门明明不是披的这件。
    “哦,是释兄的旧物,我那件给阡陌了,他啊,近期真是劳累过度,竟然吃东西的时候都能倒下呼呼大睡。”
    “那也仅限于在你我面前。脱下来,我先给你烧水沐浴,然后再吃东西。”娴熟的解开夜泯的披风,想脱掉。
    “喂,一件披风而已,你不至于吧。”夜泯岂会不知,他是不高兴自己穿了释尘扬的衣物。区区一件披风而已,总比冻坏的强啊。
    “嗯,下次有什么需要,叫我送来。”
    夜泯不想跟他拧,他对自己的爱,自己是深深了解的,这份爱里的霸道和排外,从一开始就展露无遗。可他越是这般,就令自己就愈发怀疑阡陌的身份。
    阡陌可以当着沁欢颜的面给自己夹菜、梳头、整理衣襟、也可以直言不讳的说自己这不是那不是,甚至冷言冷语,各种揶揄或是挑衅。
    沁欢颜从未制止过,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对阡陌的不满或是生气。凡事皆由着他,感觉那个小子要把自己吃进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对阡陌的溺爱似乎已经超越了许多范畴,太不正常。
    “想什么呢?先把雪水擦一擦,我去烧热水,一会儿就过来给你沐浴。”
    夜泯一把拉住沁欢颜,“阡陌,真的只是故人的孩子?”
    不仅仅沁欢颜待他亲厚,连鬼窑也……为了成就他,将自己毕生挚爱都戒了,这是何等情谊?仅仅是器重,是欣赏,是缘分?还是另有原因。
    “是,我答应过那人,会永远照顾阡陌。”
    “那人是谁?”
    “已故,何须多问。”沁欢颜说完起身,走到门口了,又想起来嘱咐一句:“你清楚我不会骗你,但是此事未经阡陌本人应允,我不便多提。希望你也尊重他的决定,让过去的都过去。”
    夜泯嘟着嘴:“噢,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不通嘛,好啦,我不问了。”逝去的亲人对于阡陌来讲,一定是敏感而伤愁的,沁欢颜顾忌着他的感受,如此重承诺,自己真是小心眼。
    待沁欢颜转身走出去,夜泯才想起怀中还放了两个新来的小生命,赶紧轻轻取出,两个置于掌间,竟是胖胖的要掉了出来。
    “啧啧,这是啃了多少书多少纸哟。”放置桌上,等它们慵懒的摊着,偶尔拱一下,表示是活物。
    寻思着找个盒子装起来,翻来找去,还真没个合适的木盒子。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要不然就死气沉沉的,感觉不吉利。
    最后在书架的最顶端摸到一个盒子,不论大小还是做工,都符合夜泯内心所想。
    自己时常打扫,还未留意此处有这么一个木盒。打开来瞧瞧,不是空的,里边躺着一页墨迹混乱的纸页。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取出来展开一看,怪眼熟的。是一副画。
    画面是三个人的背影。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小孩子,朝着一间小房子行去,而另一个人,立于他们身后。三人均是背影,看不到长相。
    “看什么呢?”沁欢颜见夜泯蹲在地上,全副心神都落在他半举着的一页画页上。
    “它怎么在这里啊?”
    夜泯扭过脑袋,依稀认得是自己的手笔,不过又实在想不想起来是何时所绘。张着嘴,有点儿傻愣。
    “嗯,一直在这里,之前靠书架内侧一些,你可能没注意。”
    夜泯撇撇嘴,“是我当年画的那幅?不对呀,这个大人是我,没错,牵着的是球球,这个男的……是你?”
    沁欢颜双眼含笑,点了点头。
    “嘿,你自己画上去的?不要脸,难怪我找不着这张画,原来被你藏了起来,还自己把自己添了上去。”夜泯将画页叠放了回去。
    “八成是怕被我发现,故意藏那么高吧?心思真多。”
    一个不要脸,一个心思多,简简单单就将沁欢颜数落在原地,脸刷的就白了。
    夜泯见他眉间微蹙,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话不能随便对他说,多么亲密的两个人,都经不住这样不经意的埋怨和阴损。越是爱,就会越在乎。
    “啊,对不住呢,欢颜,我失言了。”以为他会恼羞成怒或是生生闷气,但是接下来一个踉跄,自己已经被他强拉入怀中。反应过来时,四目交接,近得不能再近了。
    “为了得到你,我更卑鄙的事都可以做,何乎此。”
    夜泯搂着他的腰,哑然道:“改天,我重画一个。你添上去的太丑了,这么好看的脸都不画上去,谁晓得我身后跟了个什么家伙。”
    嗅着他的气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以后不用花心思了,我是你的,撵不走的那种。”
    “不对,以后我要加倍对你好,寻思着怎样让你更开心。”不由分说的,已经欺上夜泯的唇,不停的索取着,两条湿润黏糊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卷住对方的,不肯轻易放开。两具躯体也散发出高热,像要燃起来似的。
    “沐浴吧,一起。”夜泯建议道。
    这会儿他的脑子像是被滚烫的油炸过一般,滋滋作响,急急的渴求着。
    “嗯。”从鼻腔里兜转一周后,才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沁欢颜将夜泯打横抱起,径直朝盥洗室走去。
验证码: 提交关闭
猜你喜欢: 官场争雄,从女书记的秘书开始 天崩开局,从死囚营砍到并肩王 官家天下 西游:反正很无聊,随便打个劫呗 顶级赘婿 方羽突破练气期 大荒经 吞噬亿万丧尸,魔修的我无敌了 高中生侦探,我吗? 影视世界的逍遥人生 哥们竟是曹操型上单? 最强狂兵Ⅱ:黑暗荣耀 神话之后 综漫:武侠万事屋 面壁者,但元婴期 天人图谱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陆 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 丑肥雌咋了?所有雄性百分百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