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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鼓相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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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我送你的工作台还满意吗?”夜泯送走了小木头折回来看到轩辕和风上上下下打量那新做好的豪华桌案便知他是钟意的, 还故意明知故问。
    木质考究, 雕工细腻,关键是设计大方实用,还有专门归纳工具的巢孔和多层置物架,构想大胆又非常精妙, 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制。
    轩辕和风喜笑颜开, 摸了又摸。
    “还是阿泯想得周到, 怎么忽然就想到叫人定制这个呢, 其实之前师傅留下的那张还能用,也用惯了,挺顺手。”嘴巴上这样说, 对这新送来的礼物简直爱不释手。
    夜泯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你与鬼窑大师的身高相差甚远, 他习惯了的高度, 与你怎能般配?况且那桌面上已经坑坑洼洼,做起事来多硌手呀。又不贵,你敲坏了我再找小木头做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和风满脸笑意, 走了过来。“方才那小青年叫“小木头”啊?哪家的学徒?这桌案不会出自他手吧?”
    夜泯点头嗯了一声。“没瞧出来吧, 就是他做的, 手艺不得了, 以后你想要个什么家什跟我说, 我让他做好就送来。”
    和风将手放在夜泯的肩头。“那成啊, 当了城主就是不一样啰, 财大气粗的。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夜泯城主的照顾啰。”
    “我才不是什么城主呢,沙巴克是欢颜的,我等他回来还给他。”夜泯眼中的星辰早在沁欢颜失踪后陨落了,本就不出彩的眼睛,写满了落寞。
    轩辕和风见此赶紧岔开话题,“听闻你还在杂物间住着呢,那儿偏僻潮湿,对你的腿不利,还是搬到楼上去吧,若是怕鬼,晚上我过来陪你。”
    夜泯打掉肩上的手,噗一下笑起来。
    “鬼你个头!!!哎,我没事儿,就是欢颜不在,我一个人住上边不自在,杂物间挺好的,进进出出方便。”
    轩辕和风道:“那得好好照顾自己,改天我去给你寻些草药,煮了给你泡泡脚。以前的伤怕是又在地宫犯了吧?还是因为换了个身体,那些病痛也跟着去了?”
    夜泯赶忙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还故意拐了几下,然后略带欣喜的说:“嘿,还别说,这具身体似乎真的摆脱了那“老寒腿”的怪毛病。”
    和风竖起了大拇指:“总算有个好消息,冲这点,不如庆祝庆祝去喝点儿?”
    夜泯无奈的摇摇头,“我约了春华,等会还得去馥郁宫一趟,我就不信还进不去。”自从春华调理好了身子,法力恢复得七七八八,夜泯就不厌其烦的和他去馥郁宫外守着,想破除那里的镜像。
    次次无功而返,还越挫越勇。
    轩辕和风担忧的拍拍他的脸:“你看你,整日忙着寻找颜,又瘦又憔悴。寻他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不顾忌自己的身体啊,多大的人了,也不按时吃饭,我听厨房的说,你每日只吃一顿,腿好了,胃上又该出毛病了,哎,操心死我了。”
    夜泯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没觉得自己瘦了,“哪里啊,我是带着干粮出门了,他们不知道尽瞎说。我还能把自己饿死呀?”
    和风笑了笑,忽然想起个事儿,“对了,阿泯,我想请个假,明日是林珍的祭日,我得出城……”
    还不待他讲完,夜泯就一巴掌拍到他背上。“请假?请什么假?你若当个铸造师还要看别人的脸色,那你还当个屁的铸造师呀?你想啥时候关门就关,天塌不下来。”
    和风也嘱咐道:“那你去办事也得当心着些,你现在不比以往了,能力变弱,担子却更沉了。随时都让春华陪着,不要独闯。”
    夜泯挥了挥手,“知道知道,我走了啊。”
    没走几步,看到旁边没人便密语了春华,“春华,传我过去吧。”
    嗖一下,夜泯就从沙巴克来到了比奇的馥郁宫。看到小徒弟那副无奈的神情,就知道毫无进展。
    “他娘的,这个镜像怎么就这么难破呢?完美得没有一丝纰漏。对了春华,你有再看到那个丫鬟离开小院子出去买酒吗?”
    春华摇着头,“若是再见着,我一定想办法抓住她。可就是狡猾得很呢。连陈奶妈那都不让送草药来了。”
    夜泯听了嘴角抽了抽,心里当然不甘。欢颜至今下落不明,探索不到下落,敌人也没有后续的动作,即便被绑票,那也该捎个信来,开个条件,这样一声不吭的,像极了尘埃落定。
    令人烦闷憋屈。
    “师傅,要不要去那酒肆看看,说不定那个老板知道些什么。”见师傅难过失望,春华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于是就提议去那里找找线索。
    夜泯听了打了个响指,“对哦,咱们可以去那里瞧瞧,说不定可以问出点线索。走走走。”
    尽管没有什么眉目,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夜泯都不会放过的。
    “欢颜,你一定要活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一定不能放弃,我不能没有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等着我。”只要一思及自己的欢颜有可能被他们关起来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甚至绑起来虐待,夜泯就如剜心般疼。
    以至于整宿睡不着,抱着膝盖,枯坐到天明。
    和风说自己憔悴了,其实是有原因的,见不着心爱之人,不憔悴才怪。
    还不敢对其他人提及自己的心痛和担忧,就怕别人觉得自己又无用又矫情。
    全体沙巴克成员也都在紧锣密鼓的暗中展开调查和搜索,每一个成员都将沁欢颜看得极重。他们相信,城主一定会安然回来的。
    眼前一片废墟,哪里有酒肆?
    “记错了地儿吧,这里荒郊野外的,别说喝酒,水都没得卖。”夜泯四下查看了一下,的确不对劲。
    春华蹲下来,用法力感应了一下。深锁着眉头,一语不发。
    夜泯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春华承认:“是这儿没错,不过的确很蹊跷,此地就是普通的郊外,与我那日所见全然不同。我中了障眼法。”线索至此又断了,但也不算全无希望。
    夜泯无奈的叹道:“也不能怨你,对方的法力和手段都高你太多了。我们都是他手里的棋子,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罢了。”颓然的坐到地上,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欢颜不在的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半点心思打理自己,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春华研究怎么冲进馥郁宫的小院子要人,如今胡渣子都戳皮肤了,也由着它野蛮生长。
    “不过……”春华屏息凝神,又仔细的感应了一下。“此地似乎曾有个结界门。”
    夜泯来了精神,赶紧蹲在春华旁边,那是几缕零散微弱的反应。
    “晚了一步,已经被他处理掉了。”夜泯有些懊恼,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每次都晚那么一点点,这个神,的确不好对付。
    “师傅,我瞧着这一片儿挺眼熟的,虽说山野漫漫,看着都一样,山上的树也长得差不多,可与我布下的一颗水球残留的影像极为相似。”春华取出那颗失灵的水球,放于手掌心上摊开给夜泯看。
    水球上一道狰狞的晶裂,倒是能大致看到一副静止的画面,几个背对着画面的男子低着头在草丛里找什么,然后还有一个人的小半身子和他的一只近距离的手臂,高高扬起,他们身后的风景真的跟这处好像呀。
    “诶,等等,这手腕……”夜泯回忆一闪而过,记得有一次去泡温泉,阿辰不小心露出了一小段手腕的皮肤出来,他小时候被烧伤,那处的皮肤有些皱,颜色较淡,竟是与画面中的手臂露出的部位大致吻合。
    “是阿辰,是他弄坏了水球。不过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凡人,如何能知道此处恰好有颗探查玛法大陆的水球呢?”夜泯捏着下巴想了想,忽然回忆起他身边的那些人的打扮,不正是上次去卧龙山庄时一样吗?
    莫不是,这儿是卧龙山庄的隐形出口?凡虫放他出来时示意他毁掉藏在此处的水球?难怪那日□□华查探他们一行人的行踪却一直查不到,果然是动过手脚。
    这时夜泯想到了一个合理的推测, 同时,也是一个可怕的推测。
    大童子与阿辰是早就相熟的,即归为一伙;凡虫那日没有为难阿辰并悄悄指了一个便捷的通道,还传授他方法找到水球并毁之,那么即可理解为凡虫和阿辰达成了什么约定,他俩成了一伙的;而阿辰本就是馥郁宫那位的忠狗,他的行为都代表着他的主人,这样一合计,凡虫与那藏在馥郁宫小院子里的女人就有撇不清的关系。
    他们兴许之前不认识,但是为了共同的目标,最后戮力同心,只为扳倒欢颜。
    但是欢颜本无意东山再起,早就做了归隐的打算,这些疯子干嘛不遂了他的意,非得弄这么多事来。
    “春华,能不能想办法从这里通往卧龙山庄?因为如果要从正门进,一来劳师动众,会牺牲很多无辜的将士,二来一定会引起凡虫的警惕,我想偷偷进去,找找看有没线索。”既然留了这么一丝残影,不管是对方刻意为之,还是他们粗心大意,反正就要进去找那老头问个明白。
    老人不一定就值得尊敬和同情,因为坏人也会变老的。
    春华犹犹豫豫,他清楚那个地方自己是去不了的,假如行得通,以师傅的性子,怕是会独闯,没个高手在他身边护着,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师傅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有种感觉,那老头不会轻易伤害我的。”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都已经是人家的棋子了,还莫名所以。
    “不行师傅,城主不在,阡陌不在,我怎么可能让你独自进去,万一那老者将师傅扣下,我进不去,你出不来,那该如何是好?”春华抱着夜泯的腰,不撒手。
    “嘿,你这孩子。师傅如今的确能力有限,但是你别忘了,里边是飞龙镜的产物,他使用不了法术,还不如我这个不入流的小战士呢。”顺了顺春华额前的呆毛,没有半分惧色。
    里边不是龙潭虎穴,就算是,既然都顺藤摸瓜查到了此地,便说明冥冥中有所指引,说不定见到了凡虫,很多疑问就迎刃而解了呢。
    非去不可。
    “那,师傅,你当如何进去啊?我都还没想好到底要用哪个心诀,这扇门怕是不易进哦。”春华极不情愿的松开了手,自家师傅柔弱不能自理,如今又指望不上别人,可真是急死了。
    夜泯握着春华的小手,心念一动,片刻之后,原本清晰的草地上泛起微波,逐渐显露出朦胧的景象,就像一面蒙了尘的镜子,须臾越渐清明,微风一来,似波光潋滟,竟能大致看到里边不一样的风景,似幻似真。
    眨眼的功夫,夜泯便从春华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师傅……师傅……”
    夜泯对自己能轻易进入另一个神奇的地域并不讶异,毕竟凡虫早就教会了自己利用那个“曦”字应付不同的难题。
    那个太阳啊,竟是魔力巨大,法力无边,除了查找到欢颜的下落和破除馥郁宫的镜像,似乎万物皆可“曦”。
    “师傅已经进来啦,好啦,你别担心了。”幸亏提前打通了与春华的互通,时刻保持联系,总是有备无患的。
    夜泯环视了所在的环境,并非第一次看到的大花田和高台,也没有大树和古朴的台阶。而是神使鬼差的来到一个四面皆是墙的土坯房间,啥也没有,不算方正,又小,顶多能容纳两个人。
    “操,还想困住我?”夜泯想也没想,直接咬破了指尖隔空比划,在测试了第三面墙的时候,却是画面一转,自己已置身在一间非常雅致的房间里。
    而入眼的就是一个白发老翁,捻着白胡须,坐在太师椅上摇着蒲扇。
    “上次挽留你,你偏要走,这回又不请自来,还真是麻烦。”凡虫一点不惊讶自己家里忽然多了一个人,似乎就在专门等他。
    夜泯还是不敢大意,眼珠子飞快的转,这房间虽大,却没有藏人的地方,别说床榻橱柜,连个屏风都没有。
    心思转了一圈,反正别人是等着自己上门的,要有埋伏那也怪自己冒失。
    这时有敲门声传来。
    “进来。”凡虫神情轻松,语调和缓,抬眼看到夜泯仍是站着,就问:“你是来罚站的?赶紧坐吧,茶都给沏好啦。”
    大童子端着茶盏,毕恭毕敬的走到夜泯身边,放下了,便施礼退了出去,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多看一眼。仿佛早就知道今日有这么个人要来,一点儿没有意外。
    “你是跟他们一伙的对吧?”夜泯坐下,不喝茶,也不想墨迹,本还想偷偷进来查探,看样子,任何时候都逃不过他们的布局啊。那便开门见山吧!
    “和谁?”凡虫停止摇扇,眼睛不大,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夜泯,上下打量。
    “自然是和……”夜泯咬着唇,又的确说不出那人到底是谁。烟花女子?窑子老鸨?具体什么身份也至今未晓,一时语塞,讷讷的看着凡虫。
    凡虫见他囧样,也理解。将茶水推到他面前。“喝吧,风尘仆仆,该吃吃该喝喝,难不成还怕我下毒?”
    夜泯有些气结,欢颜至今下落不明,内心日日夜夜都承受着煎熬,自己哪有闲情逸致陪这老头儿品茶啊。
    “笨哟,连敌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到底想干什么都不清楚,如何应付呢?我劝你,还是抛开玛法大陆的一切,想想你本来的样子吧……”
    不待凡虫慢条斯理讲完,夜泯拍着大腿一下跳起来。“装什么装?我不爱听这些。只要你们把沁欢颜交出来,什么都好商量。”
    夜泯的生性当然不是这般无理傲慢,但是他了解无论自己的态度谦逊还是高傲,对凡虫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只想达到他的目的罢了,哪会在乎自己是否真的生气了。
    “什么都好商量?”凡虫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引起夜泯的安静。果然此话一出,上一秒还在跳脚的夜泯马上就消停了。
    “你说,只要我夜泯拿得出来的,绝不吝啬。”别说拿得出来的立马双手奉上,就算拿不出来,也会想尽办法去搞到手。
    “呵呵呵呵,不是说了嘛,抛开玛法大陆的一切,也包括了沁欢颜和沙巴克。”凡虫面色无波,语气看似玩笑又透着莫名的执拗。
    夜泯睨着他,死老头。“你有病吧?”
    凡虫皱着鼻子,嘴巴撅得老高,显然不能理解了。“不知好歹!多少人想跟着我让我点化他我都不肯要,你这样的驴脾气就是欠收拾。”
    夜泯想了想,说道:“我不奢望当你的徒弟,人各有志。”
    凡虫摇头,“我也并没有收你为徒的意思,哎,总之,你若答应我不管玛法大陆,不要沁欢颜,那这一切都好办了,我……”
    夜泯哼道:“别白日做梦了,想让我放弃沁欢颜,没门。”既然他们不肯做出退让,话不投机半句多,夜泯已在思量如何逃遁了。这间房间外头,会不会就是花田?老子依然走“曦”字,轻轻松松就回玛法大陆了。
    “别着急走,我想与你做笔交易。”凡虫自认讲出那个条件,夜泯一定会点头答应,于是耐心等着他坐下来好好听。
    夜泯见自己的心事瞒不过他,夺门而出似乎也太不合适,先听他说说吧。于是夜泯重新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别人欠了他很多钱的架势。
    “你的徒弟阡陌还要不要救?”凡虫像是有读心术,但凡可引起夜泯注意的,他都画着重点,抛了出来。
    很自然的,夜泯立马放下翘起的那条腿,规规矩矩的坐着,听他开条件。
    “我可以救他,但是需要我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他的死亡也跟我没关系,所以若要我救他,你就必须……”
    夜泯急着抢白:“行行行,你要我做什么?赶紧说,别墨迹啊。”
    凡虫道:“我救活阡陌,你放弃玛法大陆,放弃沁欢颜,我们……”
    “你不是有病是什么?这样好玩吗?有意思吗?”夜泯一拳头砸在椅子扶手上,却是痛得一下子头皮发麻,眼冒金星。
    这破椅子,咋这么硬。
    “嗤,你那凡胎□□的,还要跟这千年金刚木较劲,真是傻缺,哎,又傻又丑又固执,完了完了,事儿闹大啰。”凡虫不住的摇头,对面前这个不修边幅,又执迷不悟的夜泯实在忍俊不禁,无语得很。
    恨不得从来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桌椅看似普通,竟是金刚木所制?
    夜泯顿时张口结舌,“啥?金刚木?”
    小木头说,金刚木坚硬无比,玛法大陆的气候很难成活,一木难求。下意识的转动眼眸,乖乖,凡虫的家什竟全是用金刚木做的,够奢侈。
    一边揉着自己肿了一个肉包的手掌,一边若有所思的回忆着小木头的话,然后假装很吃惊的说:“你少唬我了,那玩意儿根本就凤毛麟角,全玛法大陆见过的也寥寥几人,如今早就绝种了,金刚木生长缓慢,几十年才指头这么细,你这桌椅,得是老古董吧?也就骗骗外行可以,忽悠我,不行的。”
    凡虫聚精会神的听,然后捻着胡须不屑道:“懂得倒是不少,不过也是少见多怪。走,我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物华天宝’。”
    夜泯流露出一副好奇又崇拜的模样。
    今日小木头来‘千锤百炼’跟自己讲的话,都铭记于心。跟去见识见识就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了。
    出了那房间,竟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还好没有贸然冲出来,要不然还不得被这些晃来晃去的梯子弄晕菜。
    “可别小看了这些石阶,一个不慎可能就误入歧途,永远也别想下来啦。”凡虫拢袖微笑,在前边带路。明明是位慈祥和蔼的老者,却行动灵敏,腿脚根本不输夜泯。
    凡虫在前边走,夜泯就在后边记,打着如意算盘,下回再来,自当轻车熟路,来去自如。
    “没用的,你此番记下的,下回来走,又全然不对,还是得误入迷途。”凡虫不知从哪儿摸出他那把蒲扇,一摇一晃,很是得意。
    天地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元气混而为一。这些阶梯动为阳、静为阴,动静相辅相成,阴阳调和,并不是很难破解。
    夜泯自信,稍微给自己一些时间,就可以完美破解,不过现下有现成的带路的,不用烧脑子,假装什么都不懂,跟着他走就行了。
    嗤声道:“哼,那我就逮住你,让你领路啊。话说回来,你这儿又没什么值得我流连忘返的,我也没想再来了。”
    “口是心非。”凡虫忽然停住,转过身,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下次你再来,就是哭着不肯走了。”
    夜泯仰着脖子,翻了个白眼,算是对这疯老头的无声嘲笑吧。
    终于走完最后一阶,一棵苍劲的绿树映入眼帘。颇感眼熟。
    低眸看来路,当真是怪得很,哪还有低处,所立之地就是最低处,石阶一梯一阶朝上延伸,像无尽的天梯一样,高不可攀。
    一纳闷,却是被身后的凡虫一推,撞到了粗壮的树干上。
    “哎哟。”夜泯赶紧正了正身,正想质问凡虫下手太重,转头看时,天梯不见了,这儿仿佛卧龙山庄的尽头,已是无路可走。
    “别看了,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镜像之术嘛,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互相依存,又没有半点关系,总之,不要被假象迷惑了。”上前拍了拍大树的主杆。“喏,上次你也见过它啦,何止生长千年,怕都上万年了吧。”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刚木,活的,还这么大一根。啧啧啧,夜泯唏嘘赞叹,金刚木之王非你莫属。
    忽然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凡虫拧眉道:“你该不会是笨到以为可以偷袭我吧?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的地盘我做主。”
    夜泯悠然一笑:“你话太多了。”
    快速出手,将摸出来的戒尺往那树干上一拍,奇了,它竟像饿坏了的婴孩,扑进母亲的怀抱,将那两个成年人才能环抱的树干吸附得紧紧的。
    戒尺折了,虽然小木头修复了它的外表,内在的法力却流失殆尽,并且永远不具备存储法力的资质了。青山之物,是风神赐予的,本应守护正义和平衡,却遭了无妄之灾,毁在了邪恶之下,实在令人惋惜。
    若能吸附集天地日月精华的金刚木树的灵气,说不定可以恢复它的灵性。
    唤醒它的法力。
    凡虫本想制止,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直到那根戒尺光华流转,嗖一下飞到夜泯手里。他才回神,咳了一声。
    “未经允许,擅动此树,有如盗窃。”
    夜泯哼声道:“是你非要显摆,非领我来看的,况且你还推了我,把我撞痛了,我还没跟你理论呢,借它一点日月精华怎么啦?这是我朋友的重要之物,若能完璧归赵,他一定很开心的。”
    凡虫不屑道:“什么都算你朋友,你的友谊也太廉价了。”
    夜泯懒得理他,喜滋滋的将完全修复好的戒尺贴身放好。转眸间瞥见远处的花田,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曾经被砍伐过的太阳花,竟是又重新生长,迎着骄阳昂首挺胸。
    一阵风吹过,像是橘色的海浪,漾出了层层叠叠的波纹,极为壮观。
    见夜泯看傻了眼。凡虫冷不丁的站到他面前,道:“既然能悟出那么多的奥妙,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何那么与众不同?”
    “多谢你暗中指点,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不敢苟同,你们是敌不是友。”
    凡虫淡然一笑,颇有些仙风道骨,“我只与你是一派,别的,都搭不上关系。只是你尚未开窍,我是任重而道远。”
    夜泯讪笑,望着花田发呆。
    凡虫问:“你缘何喜欢玛法大陆?”
    夜泯转过头凝视着他,反问“你又是为何如此不喜欢它?推波助澜,巴不得它越乱越好,坏人猖獗越好,死得人越多越好……”夜泯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坏老头儿。
    老者的脸部表情极为丰富,先是想辩解想推诿,后来那一下呼气,感觉就是完全承认了,无法反驳。 “都是不该有的虚幻之物,你莫非还指望我对着一个梦倾注热情和正能量吗?游戏的规则就是——玛法大陆必亡。”
    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刻用蒲扇挡住嘴巴,留意夜泯的反应。
    却见那人屹立在平台的边缘,望着远处一簇一簇的花海发呆。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方才那些泄露天机的惊人秘密。
    但是很快的,夜泯接了话,“如此,你就是我的敌人。”夜泯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尊老爱幼也要看对方什么本质,像这种变老了的坏人,以后再见,就用不着客气了。
    凡虫朝着他吼:“趁现在尚能控制,放手吧,兜兜转转,你越固执就会越失去。”
    夜泯愣了一下,低声道:“你们已经抢走了我最在意的,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有什么好?区区一个凡人,就算是沙巴克城主那又怎的,你赶紧觉悟吧,你与他根本就是逢场作戏,永远不会有结果,原本你可以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你这般固执只会害死他。”
    夜泯忽然转头狠狠的盯着他,警告到:“首先我和他,不需要外人的评价,随便你们怎么想怎么说;其次,他是城主也好是宫主也罢,甚至他只是个普通的农夫渔夫樵夫,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只要是他就好;另外要害他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就少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好人了。告诉你们,直管放马过来。”
    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跳下平台,踩到田地里去了。
    凡虫略微沉思,追着问:“你这就要走了?”
    “不然呢?莫非你还想困住我?你的八卦阵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玩家家,别丢人现眼了。”
    凡虫也不介意他出言不逊,只不过,对他的悟性简直顶礼膜拜,要知道,这些路数还是他独自一个在此研究了好些年才弄明白的。没想到,他就走过一次,便什么都破解了。不愧是他啊。
    夜泯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本此行,他就想着进来探探凡虫的口风,没想正面起冲突,可凡虫的能耐显然超过自己的预期,就像他说的,这儿是他的地盘,就算他使用不了法术,也一定有别的法子困住自己,趁他还没动那些歪脑筋之前,先走为妙。
    “若能置身事外,才不会画地为牢。夜泯,你听我一句劝,莫要回玛法大陆了。”
    夜泯恰好扭头看到他略带凄婉的神情,感觉有难言之隐。
    那个表情,似曾相识。
    “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不要回玛法大陆,我……真的是个灾星?”夜泯眼中有探寻,却无绝望。“就算我是个灾星,那也是对你们这种邪恶力量而言。明人不说暗话,我一定会找到欢颜的,无论你们把他藏在哪里;我也一定会救活自己的徒弟,亲自!”
    说罢,大步流星的朝花田走去。
    “夜泯,如果我再做出让步呢?”凡虫朝着他的背影喊。
    夜泯犹豫着停了下来,毕竟他的好奇心很大,于是就站在一株高大挺拔的太阳花下,洗耳恭听。
    “如果你能答应我之前的提议,我能保证你和沁欢颜、阡陌、春华……都能顺利的度过二十年,不不,三十年……”见夜泯又提脚朝前移动,他不停的加价“五十年,已经五十年了你还想怎样啊?真的不能再久啦……”
    夜泯一步未停,笑着撩了撩风吹乱的发丝。
    我要的,是生生世世啊,抱歉,尽管你已经很有诚意了,可是,我自私的不愿做出一点点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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