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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到时候，若你觉得晕，我们可以重新走鲁路。”鲁靖元看着卫风又道，“你待会去安排一下吧。”
“是，属下马上去。”卫风不敢停顿，飞快地站起身。
“先吃饭吧，这事等吃完饭再去处理。”鲁靖元好笑地看着卫风过激的反应。只要手下人没有背叛他，他对他们也是很体桖的。
“是。”卫风只得又忐忑地坐下，吃得特别快。
卫风和宝湘飞速吃完，潘歆和鲁靖元也吃得差不多了。
“宝湘，你去跟店家要些热水，我待会想沐浴，身上粘腻的慌。”潘歆搁下碗筷，对宝湘道。之前在现代，她至少每天要洗一次澡，来了古代也不曾落下。只不过现在赶路，条件不允许，他她已经忍好久了。
“好。”宝湘应声退下。
“不想去逛逛？”鲁靖元疑惑地问道。
“不了，你那么忙，不必再抽空陪我，过几天再说吧。”鲁靖元确实忙，京里一些事，他虽然已经安排妥当了，可现在他仍不能放心，时不时得看一下情况，而且江南的事还需要处理。
“嗯，委屈你了。”
“说什么呢，我去沐浴，然后睡了，你也别太晚，睡前冲个澡，睡得舒服些。”潘歆边拆开头上的发鬓，边道。
“好。”
等到鲁靖元准备妥当时，潘歆已经睡过去了。
鲁靖元轻手轻脚的爬到潘歆身边，潘歆察觉到熟悉的气息袭来，没有睁开眼，只是往鲁靖元身边拱了拱，“鲁靖元，你回来啦。”
“嗯，睡吧。”
“好。”
……
“爷，再往前走一点，有一个渡口，属下已经让人租了一艘船了，吃完早膳便可出发。”卫风对着正吃早膳的鲁靖元，道。
“好。”鲁靖元点点头，“吃过没有？坐下一起吧。”
凡事有一就有二，开了头，以后的事就自然许多了。虽然鲁靖元跟卫风身份悬殊，不过鲁靖元似乎已经没多大忌讳，只是卫风可就没那么大的勇气了，“属下吃过了，谢谢爷。”
“嗯。”鲁靖元轻应，看向吃得不多的潘歆，关心道，“歆儿再吃点。”
“把我当猪喂吗？我吃不了那么多。”
“罢了，我不勉强你，不过饿了，要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鲁靖元觉得自己越来越唠叨了，可是没办法潘歆不让他省心啊。
“好。”
“喔，夫人，你看江面好宽阔啊。”江南风光无限，也难怪一向稳重自持的宝湘一惊一乍了。
“嗯，确实。”潘歆笑看着江面，“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好句子，歆儿还是个才女啊。”鲁靖元笑着走到潘歆身边，刚好听到了这句佳作。
潘歆抿唇笑了笑，“这不是我写的，不过是在翻阅诗书的时候看到的，便记下来了。”
“这诗书在哪？我自幼习书，却没看过这样的美句。”
“已经看不到了。”潘歆牵了牵唇，语气有些低落。虽然她在现代已经无牵无挂，可好歹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想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难免有些伤感。
“没有便算了，走吧，船已经备好了。”鲁靖元察觉到潘歆的不对劲，也不再深究。
“好。”潘歆跟着鲁靖元走到船边，借力踏上甲板。
“大概需要几天，我们就到？”潘歆眯了眯眼，任由微风吹拂。
“两天吧。”说着，鲁靖元叹了口气，“我原想着这船可以稳当些，没想到还是晃悠的厉害。”
“哈哈哈，傻气，你当水面真有那么平静啊，当然是会随波浪晃动啊。”潘歆笑着说，不管怎样，鲁靖元的用心是难能可贵的。
“好吧，歆儿，别在这甲板吹风了，进去歇会。”鲁靖元牵着潘歆的手，往船舱里走。
潘歆笑笑不说话，默默跟在鲁靖元身后，算是应允了。
……
洛县是江南有名的富饶之地，这里客来客往，街上行人接踵而行。
“鲁靖元，这里真热闹，不比京城差。”潘歆走在鲁靖元身边，轻声道。
京城的大街也热闹，潘歆也去过几次，可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待在府里的。这江南很多风俗习性不一样，此番繁荣景象，比之京城有着一样的特色。
“是，这洛县是江南最为繁荣之地，所以，有人想要从中捞一笔，也不足为奇。”鲁靖元小心的避开行人，护着潘歆道。
“那事你打算怎么办？”潘歆看着两边的小摊，颇觉新鲜。
“爷，我也不吃。”卫风赶紧表明心意，他也是男的。
岂料，鲁靖元淡淡瞥了他一眼，“怕什么，你家夫人赏你的，你就吃着吧，我待会想吃还可以在你家夫人那咬一颗。”
鲁靖元说着，扫了宝湘一眼，径自道，“你吃什么呀。”
卫风心口一凉，鲁靖元的话真是一针见血啊。
“可是……”卫风闷闷地说着。
鲁靖元可不管他，接过三串冰糖葫芦，递给潘歆后，就把剩下的两串塞给卫风，不理会他在风中凌乱的身影。
卫风回过神来，就把两根都递给宝湘，逗得宝湘一乐，“那串你自己留着吃吧，爷给你的。”
宝湘接过一串，促狭一笑，快步走到潘歆身边。卫风捏着那冰糖葫芦，哭笑不得，只得无奈跟上。
“你怎么回事？”潘歆看着卫风羞怯的样子，笑了笑。
“没什么，一碗水端平，不能平白少了卫风的。”鲁靖元一脸毫无愧色地说着。
“吃一个。”潘歆递到鲁靖元嘴边，强迫他吃了一颗冰糖葫芦。
“好吃吗？”
“好吃。”鲁靖元无奈地说。
潘歆自己咬了一个，回头对卫风道，“不用理你家爷，他也吃了，你也吃。”
卫风接触到鲁靖元凉凉的眼神，不由得一噎，赶忙塞了一个进嘴里。
“确实挺好吃的，我们再去买一些吧。”潘歆眯了眯眼，道。
“好吃也不能当饭吃。”鲁靖元好笑地看着潘歆，无奈道。
“确实。”
“你若想吃，我明天让人去买。”鲁靖元就这点好，真的是对潘歆极好。
“不了，吃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新鲜的了，我们今晚去哪？”
“卫风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去会会那洛县长。”鲁靖元时刻注意着潘歆，“可有什么想要的？”
潘歆闻言，抬眸看了眼四周，“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我又不缺什么。”
“还是，先去客栈休息吧。”
“好，等忙完了，再带你四处逛逛。”鲁靖元想着还是不要让潘歆太累了，毕竟坐了那么久的船，也是不舒服的。
……
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有着一艘外面朴素，内里奢华的游舫。
潘歆靠在船壁上，极目远眺，看着外面随风招展的荷叶。绿油油的一片中，夹杂着几枝花骨朵，令人不由得心神一荡，“鲁靖元，假扮商人，去贿赂他，真能行吗？那洛启明会上勾吗？”
“不知道，先试试吧。有官场就有贪污，这事有些纷杂，一环扣一环，只能逐个突破。如果这洛启明是个好官，那自是不必说什么，可若他是一个贪官，那就不好说了，总是会露出马脚的。”鲁靖元漫不经心地摆弄茶具，悠哉悠哉地说。其实，并不需要试，鲁靖元派人去查过了，这洛启明决计不是个好官，只是与其费心去找证据，不如制造证据。
潘歆将视线从远处移到鲁靖元身上，“那你怎么就能够确定，他今天会来见你？”
“我不确定，只是原先已经让卫风造好势了，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鲁靖元轻轻笑着，他有把握，洛县长洛启明会来见他，这事要是成了，那可是收益相当可观啊。
“嗯。”潘歆重新看向外面，鲁靖元没瞒过她什么，不过有些事，她还是不好插手的，况且，鲁靖元是个有主意的。
“爷，洛大人来了。”卫风掀开幔帘，对着鲁靖元说了一声。
“嗯，让他进来吧。”鲁靖元他之前就让卫风放出消息，他是一个大商户，此番前来洛县，是有一笔大买卖要做。
自古官商不相离，身为商人若是想成事，少不了通过官场，鲁靖元这次是装作关外的商人来洛县采购。之前也已经让人去跟洛县长透过气了，这次说是宴请洛县长，其实是有些事要商量的。
“洛大人，里面请。”卫风将洛启明迎了进来。
潘歆抬眸朝来人看去，洛启明的身材微显臃肿，满脸横肉，令人不敢直视。
“洛大人，在下秦豺，这是内子潘谙。”鲁靖元站起身，豪气地说。
“洛大人好。”潘歆站到鲁靖元身边，浅笑道。
“好好。”洛启明看到潘歆时，眼睛顿时一亮。
鲁靖元见状，眉头一皱，洛启明对潘歆毫不掩饰的目光，让鲁靖元十分不悦，若不是潘歆悄悄拉住他，这戏他就不演了。
“洛大人请坐。”鲁靖元脸上带笑，只是笑容莫名有些渗人。
站在一旁的卫风有些同情地看了洛启明一眼，鲁靖元不是个爱笑的人，只有在潘歆面前，他才稍显温和。洛启明不明真相，鲁靖元此时笑得越开心，就说明他越生气，得罪他的人，肯定没好下场。
“秦公子是哪人啊？”洛启明看着潘歆，端着一副官架子，想让自己显得有多了不起。
潘歆却是不看他一眼，伸手替鲁靖元倒了杯茶，似对他的目光无所觉。
“在下是塞北人。”鲁靖元抿了抿唇，笑道。
“哦？可是本官看着秦公子不像啊。”洛启明皱了皱眉头，他能做到洛县长这个位置，还能暗度陈仓贪污，肯定不是寻常的酒囊饭袋。
鲁靖元轻轻一笑，也不担心洛启明的怀疑，“不瞒大人，在下随父母在关内定居多年，我母亲又是江南人，故而在下更像是关中人。”
“洛县之所以这般富裕，所靠营生主要是制瓷业发达。在下不才，想跟洛大人做一笔陶瓷生意。”
“秦公子说笑了，洛县的大部分陶瓷原料都掌握在朝廷手中，大部分瓷器也是出自官窑，这私下营生是办不起来。这事，本官实在帮不了秦公子。”洛启明微微一愣，然后立马拒绝了。他就是个小官，而且岁数越大越怕死。
这陶瓷业差不多可以跟官盐相提并论，是由朝廷掌控的，连他也不能轻易插手。这要是被朝廷发现了，那可不止是掉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