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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安堂离开后，赵明瑜并未闲逛，直接回了梧桐苑。
可她一进屋，抬头就见到李姨娘端坐在那儿，还喝着茶。
赵明瑜眸色微沉，只说了句，“姨娘来这儿，可有通传？”
“通传？”
李姨娘略略一愣，随即抹泪道，“瑜姐儿，我知你还在怪我，可我是你生母，我进你的院子怎么能要通传？”
“况且我也是关心你，怕你在县主那儿受了气，才过来的，你怎能这般伤人心……”
说着说着，李姨娘就又开始说起“旧事”来了。
赵明瑜神色未变，只朝屋内丫鬟问道，“谁让姨娘进来的？”
许是从未见她这般较真过，众人皆惊了下，连忙低下头。
无人吭声。
“倘若下次谁再私自请姨娘进来，那就去管家那儿领钱，不必留在我这儿了，”赵明瑜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侧头吩咐莲心，“莲心，我还有些疲乏，你替我送一送姨娘。”
“……”莲心略有些为难，看了看赵明瑜，又看了看李姨娘，只好低头朝李姨娘开口，“姨娘，还请——”
可她话还没说完，李姨娘就先她开了口，哭哭啼啼地道，“瑜姐儿，你今日就是再不想见我，可明日就是入学考试，有些话我还是得嘱咐你几句。”
嘱咐？
赵明瑜眸子微动，自然明白她指的什么，便轻声说了句，“莲心，带她们下去。”
莲心虽不解，但也未多问，领着众人便退下了。
等众人一走，李姨娘赶忙说道，“瑜姐儿，裴嬷嬷去了我那儿，说是明日的入学考试已安排好，你和瑈姐儿会并排坐，你只管在试卷上写瑈姐儿，瑈姐儿的试卷写你，其他一切自有郡主打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放心，只要你替瑈姐儿考进前十，往后我绝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事，咱们母女重归于好……”
赵明瑜脸色冷了几分，可李姨娘压根儿没发现，仍不停地说着。
不知过了多久，李姨娘总算说累了，拿起茶杯喝了几口。
“姨娘可说完了？”赵明瑜张口，声音极冷，“若是说完了，那还请姨娘回去，我还要温习功课。”
李姨娘面上神色一滞，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瑜姐儿，明日郡主会亲自送你去池兰书院，你莫惹恼了郡主，连累了你大哥哥……”
赵明瑜没吭声，只抬眸看着她。
“……”李姨娘略有些尴尬，连忙说道，“那、那我就先回了，瑜姐儿你好好地温习功课，我不打扰你。”
才说完，都没等她回答，李姨娘就赶紧走了。
屋内顿时只剩了赵明瑜一人。
“想来你也是不愿的，”赵明瑜低下头，目光略有些涣散，“不愿为他人做嫁衣裳……”
……
次日。
赵明瑜昨夜温习功课到子时，才睡一会儿，天就亮了。
“姑娘？”
莲心端着盆水，没听见回应，便又喊道，“姑娘该起了，今儿是池兰书院的入学考试，可不能去迟了！”
像是生怕赵明瑜还没听见似的，莲心张口就又要大声喊，“姑——”
房门忽地“吱呀”一声，开了。
赵明瑜睡眼惺忪地站在门槛内，淡淡地道，“我听见了。”
莲心看得一愣，“……”
姑娘如今是起得越来越早了！
“还愣着呢？赶紧跟上！”赵明瑜弯唇，转身往里屋走去。
莲心愣愣地点头，边跟着进去边道，“姑娘，绿茵来过，说是今日·姑娘不必过去德安堂请安，还有那初杏也来过，听说郡主一会儿就会回府，叫姑娘先准备下。”
没等赵明瑜回应，莲心又自顾自地道，“说来也是奇了，郡主竟会主动说要送姑娘去赴考，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莲心歪着脑袋，眼里满是困惑。
赵明瑜目中笑意淡了三分，长宁郡主这是怕她中途反悔，不放心她才对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赵明瑜眸子轻抬，没再多说一句。
莲心听得云里雾里的，想问却见姑娘进了屋，只得跟上。
……
一刻钟后。
赵明瑜领着莲心去了府门外。
远远的，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朝二人驶来。
“姑娘，是郡主府的马车。”莲心一见，连忙低声说了句。
赵明瑜并未吭声，只抬眸看了几眼，然后就垂下了眸子。
莲心，“……”
呃呃，她怎么觉得，姑娘这几日是越来越冷傲孤僻了啊！
她正想着，马车已到了府门前停下，长宁郡主却没下来。
赵明瑜便上前几步，行了一礼，“母亲。”
莲心及几个守门小厮也纷纷跟着行礼。
“嗯，”长宁郡主语气极淡，掀开帘子看了眼，不禁皱眉，“瑜姐儿，瑈姐儿怎么不是和你一道过来的？”
呵！
赵明瑜正要张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极为欢快。
“娘！”
赵明瑈提着裙摆小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女儿这身衣裳是不是很好看？”
赵明瑈说着，眸子里还带了期待，可长宁郡主扫了一眼，脸色却徒然冷了下来。
不过，长宁郡主到底没说什么，只道，“时候已不早了，上马车吧。”
赵明瑜眸子微眯，朝后看过去，嘴角实在没忍住抽了下。
一身艳丽无比的长裙，满头的发钗步摇，和厚厚的项圈。
这也就罢了，偏偏赵明瑈还学人浓妆艳抹，却涂成了个……
猴屁·股！
赵明瑜极力忍住，可嘴角还是弯了弯，眉眼里也带了笑意。
“三妹妹这般盯着我看做什么？”赵明瑈皱眉，忽地哼道，“我知道了，三妹妹肯定是在羡慕我今日的打扮吧！”
“不过也是，我身上这套长裙可是蜀锦做的，这可不是谁都能穿得起的！”
一旁的莲心及守门小厮，“……”
赵明瑜难得心情好，笑眯眯地点头，“二姐姐说得没错，我确实是羡慕二姐姐的。”
“毕竟像二姐姐这般的，平日里定然用到不少胭脂水粉，不像我们，寻常连见都见不着几样。”
“那是当然！”赵明瑈一听，登时就得意了起来，仰起头，还想再说。
可这时，马车内的长宁郡主却忽然沉了脸色，语气不快，“瑈姐儿，还不赶紧上马车！”
这个蠢货，被人嘲讽了还在那儿洋洋得意！
想着，长宁郡主便侧头看向赵明瑜，眸子里划过一抹阴狠，却什么也没说。
赵明瑜轻抬眼眸，淡然迎上长宁郡主的目光，唇畔还勾出一抹讥笑。
长宁郡主，“……”
这个小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