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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清舒是第一个发现的，连忙去摇谢娆，眼泪不停地落，“谢九妹妹，此事分明是你动手的，是你想杀了黄子蕴，不是我，你倒是快说句话啊！”
“我不想被逐出书院，我出自范阳卢氏，我曾祖父是卢正闲，倘若我今日被逐出了书院，往后世人会如何看我？”
“谢九妹妹，此事皆因你而起，我也是被你胁·迫才会那般说，你快替我和山长澄清一下，求你了……”
卢清舒越说到后面，声音便就越弱，最后泣不成声。
她是真的不能被逐出书院啊！
世人皆知范阳卢氏是个书香世家，族长卢正闲更是书法大家，她今日要是被逐出书院，必定就没了活路了。
范阳卢氏，不会要她这样声名尽毁的嫡女。
想着，卢清舒又转向了黄子蕴，朝黄子蕴磕头，“求求你，求求你替我和山长说一句，只要我能留在书院，我必定悔改，往后也必定听你的话，绝不再惹是生非！”
“……”黄子蕴避开她，眸色略有些复杂，没说话。
说起来，对她动手是谢娆，卢清舒也是没办法才成了帮凶。
可要是继续留卢清舒在书院……
一想到那个可能出现的场景，黄子蕴就暗暗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卢清舒说不定对她怀恨在心了！
“够了！”
陆山长脸色越发难看，怒道，“卢清舒，不管你受没受胁·迫，此事你到底是参与了的，并没人冤枉你！”
“你若是不服，大可上刑部去状告，只要你能为自己胜·诉，我就敞开书院大门，迎你进来！”
刑部尚书虽是闽王，但刑部左侍郎是顾谦，审讯犯人的，通常只会是左侍郎。
顾谦为人她还是知道的。
“学生……”卢清舒面色一白，颇有些认命的模样。
她根本不可能为自己胜·诉的。
别说是刑部左侍郎审讯，就算是刑部尚书审讯，她也不可能胜·诉。
这世间，谁能不给陆山长三分颜面？
况且，杨蓉瑶才求了名额进池兰书院来，闽王更不会帮她，从而得罪了陆山长。
卢清舒越想越觉绝望，哭声都嘶哑了，哽咽道，“学生愿将功折罪，只求山长别赶学生出书院。”
将功折罪？
一旁的赵明瑜听了，眸子微微抬起，唇角微微勾起。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是卢清舒。
卢清舒出自范阳卢氏，卢正闲又是卢清舒的曾祖父，倘若真把卢清舒给逐出书院了，卢正闲必定也会受影响。
卢正闲可不止是卢清舒的曾祖父，还是她的外祖父……
想着，赵明瑜就侧头朝陆山长开口，“山长，学生以为，不妨给卢清舒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听到她开口，不但陆山长愣住了，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这是在为卢清舒求情？
“明瑜，你可知卢清舒这样的，便是将她交去刑部审讯，也不为过？”陆山长不解。
赵明瑜点头，缓缓道，“学生自然知道，可圣人也说过，这世上人无完人，今日·卢清舒犯了错，置同窗于不顾，还对同窗落井下石，可这一切，皆是源于谢娆这个罪魁祸首。”
“谢娆会武功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卢清舒先前不知，知道后，心里害怕之下，帮着谢娆杀人，确实是不应该，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如今山长若想要定谢娆的罪，光凭小石子和两个人证，以及黄姐姐脖子上那道红痕，只怕会很难，但世人皆知，卢清舒与谢娆交好，若是由卢清舒出面指证谢娆，自然更能令世人信服。”
一席话说完，赵明瑜便不再开口，也没去看任何人。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足够。
再说下去，只会过犹不及。
果然……
陆山长听了她这席话，顿时陷入了沉思中，低头想了想，才道，“你说得对，可卢清舒毕竟也犯了错，若——”
“山长，只要卢清舒肯替学生指证谢娆，学生愿意不计较！”黄子蕴不傻，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她最想的不是卢清舒被逐出书院，而是谢娆被送交官府，然后被定罪、被逐出书院。
卢清舒不会武功，且陆山长知道卢清舒犯过错，留下来，她也不用太害怕。
可谢娆要是留下来，那她以后肯定是不敢再来书院了的。
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让卢清舒留下来更好点。
有了黄子蕴这番话，陆山长倒也愿意松口，看向卢清舒，冷冷道，“卢清舒，我且问你，倘若我让你留在书院，你可愿意出面指证谢娆？”
谢娆是太子妃亲妹妹，指证谢娆，就是在指证太子妃和谢家，势必也会因此得罪谢家。
卢家虽是五姓七望之一，也有个书法大家，可到底不是权势之家，对上谢家这样的权贵，还是会有所顾忌。
只要卢清舒愿意出面指证谢娆，便是给卢清舒一个“留院查看”的机会，也无妨。
陆山长心里所想的，卢清舒自然也是明白的，犹豫了下，咬牙应道，“只要山长肯给学生一个机会，学生愿意出面指证谢娆！”
从最初的“谢九妹妹”，到如今的“谢娆”，可见卢清舒之狠。
赵明瑜看在眼里，并未开口去说，见陆山长朝自己看过来，便微微点了点头。
陆山长心神这才定了定，朝卢清舒说道，“那好，那我就给你一个‘留院查看’的机会，一会儿我会让姜缕把谢娆送去刑部，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我作为书院山长，必定将你逐出书院！”
池兰书院虽是顾皇后和陆山长一起创办的，但陆山长才是书院的山长，顾皇后只是书院的监院，大小事都不必过问顾皇后。
更何况只是决定一个学生的去留了。
卢清舒听得身子一怔，连连点头，“山长放心，学生定当配合！”
陆山长“嗯”了声，便朝姜缕吩咐道，“姜缕，你和他们一道，将谢娆送去刑部，并将此事说明。”
这个他们指的谁，众人心里都有数。
姜缕当即应下，朝黄子蕴开口，“黄姑娘，请随我一道过去。”
黄子蕴半点也没犹豫，正要和姜缕一起离开，就见谢娆倏地睁开了眼。
黄子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