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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栩整个人都蔫了。
“猎物”逃脱本就是一件让人灰心丧气的事情，要是所谓的抓捕原本就在“猎物”的算计中，那就不仅仅是灰心丧气了，而是毁灭性的打击。
怎么说赵栩也是做过骁骑将军的人，被人这么耍着玩，怎么可能做到荣辱不惊？
也就是现在实在找不到耶律勃，要不然，他恐怕早就亲自提着剑找上门了。
相较于赵栩的气急败坏，宁昭却表现的十分平静。
叶雅馨对此有点好奇：“殿下不觉得生气吗？”
“生气有用吗？”宁昭反问。
语罢不等叶雅馨回答，他紧跟着又平静无波道：“耶律勃以前声名不显，外界几乎很少有他的消息，本王又不是神，判断失误也很正常。”
“可大家都称您为‘战神’。”
叶雅馨脱口而出一句，话刚说完她就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
自打龙抬头那日被诈了一回，她对宁昭的态度一直都是能避就避，即便是昨夜替他压制毒素的时候，也依旧选择了将他一针扎晕这种避而不见的方式。结果所有的冷漠以对，都被这一句近乎玩笑的打趣给打破了……
这让叶雅馨有多羞恼可想而知。
宁昭眼中浮出了点笑意，不过为了不刺激到某人，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掩饰的咳嗽了一声，他佯作若无其事的回道：“你也说了是别人口中的称呼。他们昨日称呼本王为‘神’，今日不照样以为本王是个傻子？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本王，无论是高呼‘神’还是叫骂着、傻子‘，不过都是根据传言臆测出的形象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是谁都能被臆测为“战神”的。
叶雅馨在心里反驳，嘴上却没吱声，只敷衍的嗯了一下。
宁昭知道她在别扭，也没拆穿她，顺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你养父的医馆？”
确实该动身了，这原本就是她大半夜出现在这的理由。
两盏茶后，一行人出现在了陈氏医馆。
叶雅馨白天就过来打过招呼，陈长风对此倒并不怎么意外，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微词，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让他们自己过来就行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和群臭男人同进同出，万一给人瞧见了，你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叶雅馨哭笑不得：“爹，我不是跟您解释过了吗，我这个朋友中了三月断肠，您对毒术又不怎么了解，我要不过来，您一个人怎么行？”
要是有其他选择，她也不想深更半夜往外跑。
陈长风知道她说的有理，但还是忍不住抬杠：“那你们可以白天来！”
叶雅馨闻言立即道：“白天人多嘴杂不方便，也不安全。”
这个不安全主要是针对陈氏医馆的。
宁昭的身份太特殊了，每天都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他，尤其是白天的时候。要是他突然出现在了陈氏医馆，只怕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京城上流圈。到那时候，陈氏医馆免不得要被各个有心人士打探，那可就永无宁日了。
这一点还是宁昭提醒她的，所以才临时改为了深夜就诊。
陈长风并不知道宁昭的真实身份，自然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不方便也就算了，能有什么不安全的？”斜眼睇了宁昭和赵栩一眼，他撇着嘴阴阳怪气的刻薄道：“我们陈氏医馆白天还能吃人不成？”
这于他而言殊为难得。
在叶雅馨的印象里，自家爹爹一向都是宽厚慈祥的，何曾见他这么尖酸刻薄过？
叶雅馨忍不住有些想笑。
刘氏晚一步从里头出来，闻言直接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让你治病你就好好的治，哪儿来那么多的怪话？”
语罢她歉意的朝宁昭二人笑了笑：“二位公子莫要同他一般计较，我们就馨儿这么一个闺女，她爹难免有一点紧张过渡，并不是刻意要针对二位。二位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我们实在无以为报，二位就权当这里是自己家，千万莫要拘束了。”
为了让养父母答应自己深夜带男病患来就诊，叶雅馨特地编了一个“宴会失足落水被好心人搭救，却反过来发现好心人中毒已深”的故事。
刘氏对此深信不疑，自然对宁昭二人感恩戴德。
陈长风其实也很感激，只是他是个守旧古板的人，感激归感激，可让自己闺女深更半夜冒险偷溜出侯府，带个陌生男人来找自己治病，对他而言到底还是太刺激了一点。
不过他也就嘀咕两句表明一下态度，被刘氏怼了之后倒没再故意为难人。
“夫人这说的哪里话？”宁昭摆足了晚辈的姿态，谦卑道：“这原本就是晚辈给陈大夫和郡主添麻烦了，又岂能反过来责怪陈大夫？”
却是绝口不提救命之恩的事。
刘氏对他越发有好感，拉着他就是一番嘘寒问暖。
陈长风有些看不过眼，忙黑着脸打断道：“行了行了，赶紧开始吧，馨儿等会还要回侯府呢。要是被侯府的人发现她偷溜出府，少不得又要兴风作浪一番。”
刘氏想想觉得也是，这才松开了拉着宁昭的手。
之前叶雅馨就已经给宁昭诊过脉了，这次便没有再上去凑热闹，直接就将人交给了自家养父，自己则在养母的暗示下，跟着进了内室。
门刚一合上，刘氏立刻就来了一句：“你跟那位丁公子什么关系？”
“丁召”是宁昭的化名。
叶雅馨一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什么什么关系？”
“跟娘还装什么傻？”刘氏拿眼白瞟她：“你可不是那种为报救命之恩，就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人，除非是真的非常信任对方。”
叶雅馨下意识就辩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来就信任他啊。”
刘氏拿手指一点她的额头：“少来！你根本就不是那种轻信的性子，除了我跟你爹，我还从来没见你这么快就相信一个人呢。而且你和对方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不像是对救命恩人的尊敬，反倒像一对小情儿似的，言语间都是掩饰不住的亲昵。”
顿了顿，她最后用一句话堵住了叶雅馨所有的辩解：“你们在闹别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