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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段裕咬着牙,反驳的语气都有些无力。
徐婉清嗤笑,“王爷身份尊贵,您说没有也没人敢说有,您还是管管自己和郡主吧,别再与我说话。”
闻言,段裕紧紧攥住了拳头,半晌都没有吭声。
他沉默,徐婉清更是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裕终于退开两步,“你只答应我两件事,我从今后都不会主动接近你。”
“王爷请讲。”
“今夜听到任何动静都别出来,明日也别跟着段清去打猎。”段裕沉沉说出这话,面色很是凝重。
徐婉清听得微怔,不知他这是何意。
深山老林中猛兽多,她也不会骑马,不会跟着段清去打猎。
可今夜……今夜会有什么动静?段裕不让她跟着太子来这里,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她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眼前身影突然消失。
“小姐,太子的人……”
阿春急急转身,就见身后早已没了裕王的身影。
“走吧。”
徐婉清心事重重的离开,回去时就见帝后与嫔妃已经离开,只剩不再拘束的大臣们说笑作乐。
上座,段清正笑着对她摆手,“来陪本宫喝酒吧,这酒真好喝。”
说完,他迷迷糊糊的倒在桌边,双手还在胡乱抓着酒壶。
“殿下醉了,你们把他送回去吧,我身体不适,得回营帐歇息。”
徐婉清低声吩咐旁边的宫女,不多停留的转身离开。
不管怎样,段裕都不会存心害她,既然今夜有变故,她便老老实实的躲着。
……
夜色渐深,阿春端着一壶热茶进来,“奴婢今夜在小姐身边守着,你安心睡吧。”
“不睡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实在是睡不着。”
徐婉清坐在榻边,缓缓捋着一头青丝。
“奴婢看太子是越来越上心了,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看上了小姐,小姐回去之后得离他远点才行。”阿春低声提点,将热茶奉到她面前。
徐婉清接了茶,抬眼看看门帘处亮着的灯盏,“账中只留蜡烛,别叫人看出我没睡下。”
阿春听得有些疑惑,却还是依言做事。
夜深得有些可怕,外面只有一排排巡逻的护卫军在来回走动,听着虽吵,却莫名让人安心。
徐婉清连连瞌睡,见外面已是子时了,顿时有些撑不住的躺下,“我歇息片刻……”
她话音未落,旁边帐篷里突然传来异响。
阿春惊得猛地起身,“这是什么动静?”
徐婉清困意全无,心知护卫军刚巡逻一圈,下回过来还要半个时辰。
方才的脚步声太杂乱,一听就是四五个人进了段裕的营帐,半个时辰里都没有护卫军,阿韫能护住王爷吗?
原来他让自己躲着别出来,是怕刺客把她傻了灭口。
徐婉清心里微暖,白日的气闷消散了大半,“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小姐别去!旁边营帐肯定有刺客,你去了就是死路一条,还是和奴婢好生待着吧,王爷武功高强,身边还有阿韫这个能手,肯定能够化险为夷。”
阿春急急抱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贸然行动。
闻言,徐婉清倒没有方才那样冲动了。
她定了定神,抬眼看向桌上的烛台,“王爷不仅要没事,这些刺客也不能逃之夭夭,你端着蜡烛跟我来。”
“小姐,你什么都别做!”阿春急得满头大汗,就是箍着不让她动弹。
徐婉清拍拍她的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王爷,你别拦着我。”
说完,她径直走出了营帐。
月光下,每个营帐里都亮着微弱烛光,只有段裕所在的营帐烛火全灭,看着像是人都睡下了。
阿春捧着烛台走出来,悄声道:“现下该怎么办?”
“我进去看看,你若是听到我呼救,就放火烧营帐,护卫军看见就会赶过来。”
徐婉清嘱咐两句,不等她说话就径直进去了。
她掀开帘子,借着外面的月光往里看,却看不到任何身影,仿佛方才的脚步声只是她的错觉。
段裕在哪里?
她蹙眉,犹豫之下还是走向了营帐的最里头。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怎么在这里?”
阿韫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就亮起了烛火。
徐婉清后退两步,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具黑衣死尸,险些大喊出声。
“刺客都被你解决了?”
“嗯,他们不自量力。”
阿韫嫌弃的踢了踢地上尸体,挽起衣袖就要把死尸抗走。
徐婉清经历了几回生死危机,就算害怕死尸也不至于乱了分寸。
她迅速镇定下来,转头不断打量着四周,“王爷在哪里?他无事吗?”
“本王没事,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门帘突然被掀开,段裕一身夜行衣,内眼角还有来不及褪去的杀气。
徐婉清看得愣了愣,“我以为你不敌刺客,才想着过来看看……”
“本王已让阿春已经回去了,你立刻离开这里,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今晚出现过,走吧。”段裕匆匆交代两句,掀起被褥裹住死尸让阿韫带走。
徐婉清在后面默默看着,想问问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却又没了声。
一定是段清让人做的。
她跟着段清来到此处,却什么都不知情,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王爷,她怎么可能做到!
“你怎么还不走?护卫军快来了。”段裕回身催促,根本来不及与她多说。
徐婉清回过神,忙想要转身离开时,不经意间看到不断滴落到地上的鲜血,顿时心中微颤。
“王爷,您受伤了!”
闻言,段裕挽起破烂的衣袖,就见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从手臂蔓延至虎口,看着就让人心惊。
“伤口不深,但是得好好包扎才行。”徐婉清不由分说的扶住他。
段裕不动,“去哪?”
“去,去我的营帐。”徐婉清脸色微红,即便在这种时候,说出这话也有些怪怪的。
段裕勾唇,眼底的凉意瞬间消散,“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可别怪我污了你的名声。”
“受伤了就别多话。”
徐婉清低斥一句,推着他往外走。
到了干净温暖的营帐,段裕才长舒一口气,“你这里有草药?”
“有,是我来时备下熬安神汤的,也能止血。”
徐婉清在包裹里翻找片刻,又拿起轻薄的粉梅纱衣,撕成布条倒上草药。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段裕紧紧抿着唇,“明知道营帐里有刺客,为何还要过去?”
“担心你。”
徐婉清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复又起身望着他,“我要报恩,不管王爷如何对我,您都是我的大恩人。”
“那都是举手之劳,不需要你回报,何况你也不只是为了报答我。”段裕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徐婉清托着纱布的手抖了抖,“王爷这是何意?”
“你口口声声说与我再无瓜葛,却还是不顾生死来救我,除了报恩外,你敢说对我没有一丝在意?”
段裕虽是问她,语气却很是笃定。
徐婉清稳住心神,专注在他的伤口上,“王爷想多了,我并无这样的心思。”
“由不得你否认。”段裕慵懒的眯着眼,似是累极了。
徐婉清看着他英挺的鼻和微抿薄唇,再也忍不住的起身。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过是去营帐里看看,您非要拿此事逼着我承认这样的心思,我就是认了又如何?您能和我在一起吗?能抛弃淮阳郡主娶我吗?”
一番话说完,她已掉下泪来。
段裕怔愣的望着她,头回看到她因为自己难过落泪。
他不由自主的抬手,徐婉清却偏过了头,固执追问:“王爷能娶了我做王妃吗?”
段裕微蹙着弦月眉,似是在挣扎。
“既然不能,就算我承认对您有意又能怎样?我报我的恩,王爷安心受着就是,不要再多做纠缠。”
徐婉清抹去眼泪,动作极快的为他包好伤口,侧身请他离开。
外面隐约响起脚步声,像是护卫军要来了。
段裕起身,突然将人紧紧抱住。
徐婉清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连忙想要把他推开,却顾及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不敢乱动。
“别再这么做了,求求你。”
段裕仍旧不放手,像是要把她紧紧收为一体,“等我,你再等等。”
“护卫军到了,您真要毁了我的名声?”徐婉清冷声质问,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她不明白这话是何意,更不想再等着看这个男人以后会不会娶了淮阳郡主。
身份悬殊的两人终究走不到一起,何况就像他说的,他屡次出手相助,不过也是举手之劳,多说几句话,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感激涕零。
“你还不懂。”
段裕退开两步,眼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晦暗深沉。
在护卫军巡逻到此处时,段裕已经隐入夜色中了。
徐婉清站在营帐里愣了片刻,直到全身都冰凉了,才无精打采的去歇息。
第二日,她还未睡醒,就见脸上有些痒。
她伸手去抓,抓到的却是温热手指。
“醒啦?御膳房来的厨子做了杏仁奶,你还没尝过是什么滋味,本宫让人送了一碗,你喝了再起。”
段清笑眯眯的端过瓷碗,亲自送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