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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宫就要你知道,妄想不该得的东西要付出多少代价!”
“再打!打得她不能说话迷惑太子!”
皇后来回在营帐里走动,哪怕看到那张脸已经肿得看不见原本容貌了,还是不让宫女停手。
徐婉清被打得眼前发黑,已经听不真切耳边的声音了。
她迷迷糊糊中,不怕自己的容貌被打毁,只怕段裕看到她这张红肿可怕的脸,会露出厌恶冰冷的表情。
赵飞雪在旁悠悠喝着茶,轻声道:“皇后娘娘就得这样教训她,不死也得让她脱层皮,否则怎么杀鸡儆猴,赶走太子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杀鸡儆猴?我倒不知你存了这样的心思!”
段裕猛地掀开帘子进来,未行礼就走到了徐婉清面前,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赵飞雪脸色大变,慌乱起身时打翻了茶盏。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臧公公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徐婉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进来了,却没有精力去细想,只是费力抬眸看着段裕的脸,望进他惊怒中夹杂着心疼的眸子里,想抬头碰碰他的脸,却无力的陷入了黑暗。
“清儿!”
段裕急急抱紧她,朝着外面大吼:“阿韫,去叫御医!”
皇上负手进来,瞥见他怀里面目全非的女子,脸色更加晦暗,“这是做什么呢?有好戏怎么不等着朕回来看?”
“皇上,您,您不是打猎去了?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皇后急急迎上前,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拍了拍身上的黄袍,随意坐在桌边,“徐三小姐到底犯了什么错,让皇后气得如此大动干戈?”
皇后向来害怕他,想扯谎时自然有些紧张,抿着唇半晌都不知如何解释。
赵飞雪不动声色的蹙眉,起身笑道:“皇上哥哥别生气嘛,娘娘也不会无缘无故责打,实在是这徐三小姐太没有自知之明,竟想着勾引太子,娘娘也是爱子心切,这才……”
“儿臣从未和徐家三小姐有何亲近之意,她也不曾勾/引过儿臣,是儿臣偶然说起春猎一事,看她好奇就让她跟着来了,私底下绝没有过多接触。”
段清掀开门帘进来,一身戎装已经换成了品色长袍。
看着他满脸坚定的模样,皇后顿时怔住,“清儿,你说什么呢!”
她养的儿子不傻!现下帮着那个徐婉清就是在害她,可清儿明知此事还要这么做,真是被那个狐媚子迷惑了!
段清依旧毫无愧色的看着她,“母后,您不该责打徐家小姐,她并未犯错,是您一心想替儿臣拉拢身份尊贵的府邸结成亲事,才看这些身份平凡的女子不顺眼!”
“你疯了!”
皇后震怒,扬手就是一巴掌。
看到段清白嫩的脸上出现红印,她又手足无措的凑上去,“是母后做错了,是母后不该打你,你……”
“母后别说了,儿臣并无追究此事的意思,只是您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段清拂开她的手,来到了段裕面前。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段裕犹豫片刻,还是将怀中人交给了他。
皇后眼睁睁看着儿子带走徐婉清,心中更是气恨,“放下她!母后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你好啊!”
段裕冷笑,咬牙切齿的走到她面前,“皇嫂,咱们该说说昨夜里的事了。”
……
徐婉清再醒来时,就见阿春正坐在榻边低声抽泣,一滴滴泪往下掉,哭的好不可怜。
她无奈的笑笑,立刻牵动嘴角和脸上的伤口,疼得她闷声出声。
阿春连忙起身,殷切的趴在她面前,“小姐醒了,奴婢知到你说话就会碰到伤口,便给你拿了宣纸,你想问什么就写什么。”
闻言,徐婉清默然点头,试着张口就尝到了草药的苦涩。
她闭了闭眼,知道自己脸上已满是草药了。
“小姐,你只管问吧。”阿春将狼毫递给她。
徐婉清接过来,疾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皇后和郡主如何了?”
“郡主无事,她身边的拜月被王爷一脚踹得吐血了,皇后娘娘也不知犯了其他什么错,皇上动了大怒,夺了皇后的六宫之权。”
阿春讲的慢,生怕她听不懂。
徐婉清脸色微变,又写道:“皇上如何追究我的事?”
“小姐受了委屈,皇上当然不会追究此事了,只是太子殿下和皇后竟然闹了起来,方才还来看过小姐好几回,看着比前日还要上心,他会不会是……”
阿春的话还没说完,见自家小姐脸色微变,登时吓得不敢多说了。
“何时回去?”徐婉清将宣纸递给她。
阿春看了看,轻声道:“明日一早就走,小姐安心歇息吧,日后可千万别跟着太子来这样的场合了。”
闻言,徐婉清终于松了口气,阖眼养精蓄锐。
过不多时,阿春轻手轻脚的离开,她缓缓睁开双眸,起身离开了营帐。
猎场风大,戌时也只有护卫军在巡逻。
徐婉清拿着灯笼去了后林,想去湖边坐坐。
她还未走到湖边,就见两个身影从旁边走来了,正一前一后闷头往湖边去,看着便是闹得不快。
徐婉清犹豫片刻,转身想要离开时,就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她连忙灭了灯笼躲到树后,就见赵飞雪已没了白日在皇后营帐中的得意,满脸都是颓然和委屈,还有一丝茫然的脆弱。
能在月光下看到她脸上这么多表情,徐婉清突然有些佩服自己。
她再看看湖边脸色阴沉的段裕,想要全身而退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吼:“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这话吓得她脚下一顿,啪地踩断了树枝。
徐婉清吓得捂住嘴,急急往外看去,就见赵飞雪并未听到这边的动静,只是哀切的望着湖边不动。
段裕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双眼中带着煞气,“我只问你,你到底对得起谁?你对得起你母家,对得起皇上和太后吗?!”
满含怒火的声音回荡在林里,惊得徐婉清后退两步。
她从未见过段裕如此失态的模样,哪怕是对着她生气时,也是阴郁冰冷的模样,此刻不怕惊动旁人的大吼,显然气急到极点了。
赵飞雪承受不住的低头,忽而又抬眼看他,“我对得起你,就算我辜负所有人,都未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如今变成这样还是因为你!”
段裕冷冷看着她,突然不屑的哼笑,“你不过是在为自己自私自利,任性蛮横的性子找借口,为我还是为你自己,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你这是不愿原谅我了?”赵飞雪猛地止住眼泪,忽然慌张的上前。
她逼近,段裕便毫不犹豫的后退,“你该问问太后愿不愿意原谅你。”
听了这话,赵飞雪没了再上前的力气,低着头沉默良久都没有再吭声,像是被捏住了软肋。
徐婉清默等良久,看两人依旧直直的站着不说话,转身便要悄悄离开。
此时,段裕又开口:“你走吧,好好想想今日的事。”
赵飞雪垂眼,良久才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终究是我的!”
说罢,她断然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林里,徐婉清攥紧了灯笼杆,半晌都想不通她说的这话是何意。
正当她兀自发呆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看够了?”
徐婉清惊得回神,就见段裕倚在旁边的树旁,正似笑非笑的望过来,月光流泻在眼里,显得他异常温柔。
她没出息的红了脸,“王爷是……”
“别开口,我知道你疼。”段裕上前拉着她在树根处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
徐婉清张张嘴,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却害怕牵扯到伤口。
段裕把瓷瓶递给她,“握下手没轻没重的,怕让你受伤,你拿回去涂抹脸上,很快就能消肿。”
谢谢。
徐婉清无声的点点头,接过瓷瓶放进荷包里。
她还记得自己晕过去时,是段裕赶来救了她,抱着她的力道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可这种时候,她突然不敢问为何那样做。
为何在皇上和赵飞雪面前维护她,为何怕她出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看到赵飞雪故意不去打猎,就知道她要对你下手,碰巧昨日动手的刺客还有几个隐在山林中被抓住,供出是皇后指使,皇上还没等我想法子离开就带着人回去了。”
段裕顿了顿,又道:“我没想到赵飞雪会和皇后联手,她们……不应该的。”
徐婉清默默的听着,此刻也跟着点头,意思是她也没想到。
“你不必担心,日后赵飞雪不会再为难你,还有……”
段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方才没听懂我们在说何事,我也不想透露给你,好吗?”
闻言,徐婉清不由得怔住了。
说不说都是段裕的自由,她从来没想过要打听此事,可段裕说出的话,却有种她本就应该问,他该说却不想说的意味。
这是……为何?
徐婉清紧紧抿着唇,片刻后才点头,灿烂的眸子里渐渐添了几分光采。
哪怕她此刻面目红肿还敷着草药,段裕却望进了她那双眸子里久久挣扎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