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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胜利在望,郑越溪也是丝毫不留情,纤纤素手落下一颗白棋,对方败局已定,她收回了手,微昂着头,带着一丝倨傲,“小王爷还要继续吗?”
一时间,宗瀛竟觉得有一丝恍惚起来,她这样高傲的模样,似乎与记忆之中的画面重合了起来。
郑琮立即将这份沉寂给打破,他睁大了眼睛看这眼前的棋局,不敢相信平时算账就很是厉害的姐姐,棋艺竟也是如此了得,“姐姐可真是厉害!”他由衷夸赞。
郑越溪揉了揉他的脑袋,很是受用这种仰慕的目光,“所以琮儿知道以后要学下棋的话,该找谁了吗?”
郑琮狠狠地点了点头。
宗瀛总算是明白,为何郑越溪方才这般不留情面地下狠手了,原不过是因为郑琮的态度罢了。只是这样带些小脾气,才叫人感觉她是真实的存在,不再是以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心上的冷漠。
对弈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眼看着已经到了午时,郑茂柏那边派了人,特意过来打了招呼,让他们去前厅用饭,难得能与郑茂柏坐一起用膳,郑越溪将郑琮也带上了。
她叫了宗瀛先带着郑琮过去,自己则是留了下来。
待小花厅中人散去,剪梅正拿了抹布过来收拾,却不想小姐还坐在里面,她情绪有些低落,微微行了礼,便拿了抹布去收拾桌子。
“剪梅。”
忽然听到郑越溪一声低唤,剪梅的身子一僵,显然是刚才被郑越溪的那升怒斥给吓着了,“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见她这般反应,郑越溪有些后悔刚才话说重了,“剪梅,刚才是我迁怒你了,那事不怪你,你也别难过了。”其实剪梅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可也是个心思脆弱的。
剪梅的眼眶有些红,其实哪里能让小姐来给自己赔罪的,“小姐,是奴婢的不对,说话一向是没轻没重的,您说奴婢也是应该的。”
看她这样子是心结解开了,郑越溪松了一口气,“你将这屋子里面收拾一下,下午便歇着吧,你和剪枝也很久没有去逛街了,等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街去看看新到的脂粉。”
没有什么能比脂粉更能吸引女人了,剪梅立即笑了开来,“遵命小姐,奴婢等会儿就去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
哄好了剪梅之后,郑越溪便往前院去了,却发现这次午膳之中,还有柳氏和郑越梅二人,她敛下思绪,上前到唯一的一个空位上落座,一边是宗瀛,另一边却是郑越梅。
郑越梅脸上那假模假样的笑,叫郑越溪看着很是不适,早知中午他们也会来,郑越溪就拒绝在这里用膳了。倒不是因为郑越梅的虚伪,而是心烦他们又要说那些客套话。
可是说客套话的高明他们一点儿是没有,听着便觉是在巴结奉承,好在有郑茂柏坐上上位上,柳氏便也收敛了一些。
而柳氏不光是将注意力放在巴结宗瀛的身上,另外又见了郑琮被带来,她立即装作一副慈母模样,对郑琮嘘寒问暖,就好似让郑琮住在清溪阁,是多么委屈的事情。
郑越溪只是看着,也并未阻拦。
缘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家宴,因着宗瀛在场,多了许多局促来,其余人吃得并不是太好,只有郑越溪,泰然处之,并无不适。
午膳过后,宗瀛已在郑府待了小半日的时间,就要告辞,郑茂柏连忙让郑越溪去送。
郑府门口,门前只有一匹马安静地停在那儿,并无其他人,上午宗瀛带来的那些侍从,一早就被屏退回去了。
只是宗瀛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紧紧地锁着郑越溪,并不情愿离开,他不由感慨,“也不知礼部什么时候才能择出个好日子,也好叫我赶紧将你娶回府去。听闻你已掌管郑府中馈,什么时候来我王府里帮忙?”
他在自己面前说话,向来是没脸没皮的,郑越溪才不理会,既然是下了圣旨的,又叫礼部来做这事,纳彩、问名、请期等步骤,必然是一个都不能落下的,一整套程序下来,不说一两年,个把月也是需要的。
“小王爷若是着急,大可以去请旁人去管,”她抬头看了天色,天边乌云卷作一堆,乌压压一片,便催促起来,“小王爷还是快走吧,待会若是下了雨,只怕是走不成了。”
“走不成?这倒是成全了我的意思,我正不乐意走呢,”宗瀛顺着话道。
郑越溪无奈,美目流转轻语道,“那行,往后小王爷便住在我郑府里吧,我倒无所谓,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罢了,只要小王爷接受。”
不过是两个人如同稚童之间的拌嘴,可宗瀛却觉得是乐在其中,他轻笑起来,翻身上马,“行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你郑府小住些时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看着他身影很快消息,郑越溪一时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塞满了,以至于整个人都是欢喜的。她捂着心脏,想要将这种情绪压制下去,可是毫无办法。
等回到清溪阁的时候,还没到门口,隔得远远的,郑越溪就瞧见了郑琮正在和什么人说话,再离得近些,才发现那人正是柳氏身旁的阿福。
她没有走近,怕打草惊蛇,但也没有听清阿福和郑琮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阿福不知将什么东西递到了郑琮的手里,随后便走了。
郑越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最后等到了郑琮拿着东西回到了屋内,她才走了进去。
她放轻了步子进了郑琮的房间,就见郑琮正低着头,手里不知在把玩着什么,“琮儿,”郑越溪轻轻敲了敲门,“你在做什么呢?”
因着之前自己和阿福踢蹴鞠的事情,被郑越溪发现,好一顿训斥了之后,郑琮再也不敢瞒着郑越溪了,他转身过来,将手上的东西呈给了她看,“刚才阿福过来特意送我的,说这个叫九连环。”
他自己在这摆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玩的,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活像个小老头。
郑越溪看着那九连环,直觉柳氏的意图没有这么简单,她坐在了郑琮旁边,“那阿福有没有跟你说别的话?”他们二人在门外偷偷地说了不少话,那个阿福肯定不会只是来送一个把玩的物件。
郑琮仔细回想了一下,“阿福告诉我,叫我有空的时候,去看望一下夫人,说夫人很挂念我。”
可是实际上,郑琮并没有这样觉得。他喜欢和爹坐在一起吃饭,可是却不喜欢有夫人在自己旁边,每回她都要缠着自己说好多话,问的都是他吃得如何,课业如何,他都没机会去跟爹说话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乐意,但是郑琮知道,夫人是长辈,他应该要尊重。
按理说,柳氏是府内的当家主母,尽管管家权在自己这儿,但是依旧挡不住她的身份在那,若是家法严格的,后院里任何一人都该晨昏定省按时请安的。
郑越溪想了想,“往后每隔五日,我便带你去给夫人请安,以后她也就不必差阿福过来说这样的花了。”
有着郑越溪的安排,郑琮自然没有话说,那九连环无趣得很,他把玩了一小会儿,就丢在了一边,心心念念着今日上午的棋局,眼睛睁得大大的,“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教我下棋?”
原来他还记着这事,郑越溪哭笑不得,“下午可是不行,我须得上街去,若是你下午课业都完成的话,晚上倒是可以教你。”
原本是答应了,要带剪枝和剪梅姐妹二人上街去脂粉铺子逛逛的,午后雨还没落下来,只有风越来越大,哄好了郑琮下午在清溪阁中练字,又叫了冯姨娘来看着他,这才带着婢女们离开。
朱雀街上今日倒是一点都没有受天气的影响,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过往商铺的旗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糕点铺子里的香气热气腾腾飘散出来,惹得人垂涎不已。
郑越溪看剪梅馋的样子,哭笑不得,便叫她们姐妹二人下车买了些相思酥卷和她爱吃的果脯蜜饯。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脂粉铺子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夫人小姐,这铺子又是开在了繁华地段,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宫里的贵妃,也听说会特意差人出来买。
想来是因为天气缘故,来往的人比往常少了一些,可也是人满为患了,只是铺子内光线略有些昏暗,尽管点了不少烛台,但有些地方还是看不真切。
铺子里的人见了郑越溪来,连忙赔了笑迎了上来,“哟,郑小姐今日竟有空大驾光临,请问需要买些什么?”
郑越溪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忙着管家,倒是很少自己上街来采买这些了,她往常所用的,都习惯了在这家铺子买,所以店里的伙计也都认识了。
而如今因为郑茂柏再次入朝为官,她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铺子里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奉承巴结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