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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山河冷颜人心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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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人口再一次回归。关于这次的断更,我首先要和大家说一句对不起,然后说一句谢谢。对不起是因为这次断更真的有些久,作为一个网络写手,这个是一个不称职的行为,我也好好自我反省了下。
    至于谢谢,是说给那些一直支持的我的人。说实话,我这种任性断更,实在是不厚道。我早就做好大家会谩骂,弃文的准备。但是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不能掌握全局,就写不出那种环环相扣的剧情,少了那种流畅性。所以必须去北方看看,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文环境,为将来的北渝线取材。
    只是没想到的是,大家对我的更多的是支持,更多是害怕我弃文。这让我感动也愧疚,虽然脸皮很厚,但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言幽啊一直的默默支持,liar的每次打卡催更,还有许多默默陪伴的人。
    怎么说呢,感觉心里暖暖的,因为一直都是很孤独的一个人。也没想过有那么多人喜欢看,有这么多人支持和鼓励我,受宠若惊的同时,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甘肃北方,原来是所住的地方是福建,要是地理合格的同学就知道我走了多远的距离。北方的地理环境给了我很大的灵感,人文方面正在一步一步的考察,这里的气候条件和南方差异实在太大,我也在慢慢适应中。
    因为是穷游,所以现在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好,没wifi,没4g,电话都打不出去。所以更新要走一段路,到一个地方蹭一下免费的热点wifi才能更新。一切的条件都很艰苦,但表示乐在其中,并且思如泉涌,很久没体会这种,手按在键盘上,脑中思绪纷飞的感觉了。
    最后关于更新,大家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的生活已经渐渐安定下来。更新也会一点一点的补上,最后说一句,也希望大家明白。
    我会断更,但是一定不会弃文,永远不会。鸩姬的故事,才刚刚写开,前面那些剧情你们觉得精彩,我还觉得小家子气呢。完全体现不出我家公主殿下那种睥睨天下的风采,何况写完这本鸩姬,还构思了四本小说没写出来呢。
    我心中江山如画,现在不过写出冰山一角,怎么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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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南楚帝都章华台在黑夜中如一只沉睡的卧龙,伴随着打更声与朦胧的晨光,开始苏醒。
    只是当人们走出房门的时候,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贵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以不同的身份,从不同的角度,望着那同一片阴沉昏暗的天空。心中虽然明了,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
    今年的风雪,来的更早了一些。
    相比北渝边地的胡天八月即飞雪,南楚的风雪显然要来的迟的多,也少的多,所以楚人格外珍惜与喜爱。
    甚至有文人墨客戏言,南楚之雪用于赏玩,北渝之雪则是扫街清道。
    章华台繁华依旧,只是今日显得格外热闹,除了这场葭月早雪,更多是因为今日城中的大热闹。
    当朝楚帝子嗣本就不多,如今皇子更是寥寥两位。太子早年已经完婚,育有一女,如今只剩赫连铮一人尚未婚配。如今这次婚礼在即,若是错过,南楚也便没有适龄的皇子,要想再见这等盛况,也只有再多等二十多年了。
    大婚典礼在即,有人欢喜,却也有人忧愁。
    年过不惑的周通看了一眼天色,又望了望街道上人头涌动的繁华气派。心中掂量了下,也知晓如今准备迎接西凉公主的西大门的大道上,恐怕已经是挤满了民众。
    听闻今日皇上还会亲自出皇城迎接,要是一路跟着礼仪仗队,不仅能看见传闻中那位倾国倾城的西凉公主,说不定到了皇城外,还能远远的看一眼如今的当朝帝王,瞻仰天颜,染上几分皇气。
    想到这些周通心中不由有些意动,只是看了身边这位奇怪的客人,立即就变得苦涩起来。
    俗话说,“富贵无定数,田宅无定主。”在章华台更是如此,昨日的一品大员,明日可能就可以沦为阶下囚,今日的寒酸士子,可能明日就能飞黄腾达。
    富贵如云烟,说散就散。富贵却也如甘霖,说来就来。
    因此章华台中,田庄园林的交易换手极为频繁,也就出现了许多以此为生的人,周通就是其中之一。
    被人称为,田宅牙人。
    前几日,周通就接待了身边这位奇怪的客人,买卖田产却不通主家名讳,行为举止也颇为怪异。周通从业田宅牙人许久,说不上慧眼如炬,但也阅人无数。这位客人身上气质说富贵谈不上,但绝不是普通人,特别是身上那种凌寒气势,绝不是什么流寇大盗,百战精锐能够拥有的。
    能驱使这等锐士,主家自然不是平凡人,若不是天子脚下,戒备森严,周通也不敢这么轻易接触。何况周通如今接收的这处园子,虽然比不上皇家园林的气派,但也是章华台中数一数二的好园子,特别园中那处梅花林的景色,更是章华台中首屈一指。没点身份地位的人,根本不敢接手。若是这笔买卖成了,怕是往后十年都不愁吃喝了。
    想通这些,周通心情又好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这位客人,不知主家什么时候入城。”
    买客眉头轻皱,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凉口音道:“我家主人今日就会入城,到时自然会付你金银。”
    今日入城?
    周通愕然了一会,随后洒笑道:“客人怕是外地人吧,今日凉凰公主入城大婚,朝廷怕人多生乱,如今城门大多关闭,街道也都封锁了。主家今日入城怕是要晚些时候了,不如客人与我一起去西大门那边,看看我们楚国的婚礼庆典,凑个热闹,沾点喜气。”
    买客不为所动,只是冷冰冰道:“不用,我家小姐,今日就会入城,你安心等着便是。”
    小姐?
    周通又是一愣,没想到买家竟是个女子,随后看着身后这座偌大的园子。心想,能有魄力买下这种园子,应该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吧。
    不过很快心中又是一阵叹息,无论这女子多么出彩,又怎么比的过今日的主角,从西凉入城楚完婚,凉凰公主的绝代风华。
    而在太行山下,婚典即始,南楚使团一行人早早就开始忙碌,准备大婚事宜。何萧远在接到楚帝要亲自出皇城迎接的消息后,更是一夜未眠,心中忐忑。
    帝王亲迎,自然是皇恩浩荡。南楚使团护送凉凰公主入城又是重中之重,若是做的好了,在楚帝面前,功劳自不用多说,但若是出了差错,别说功劳,能保全自身已经是万幸,仕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何萧远一边调度着南楚使团众人,凡事无论大小都再三查看,确定无误。就算如此,他心中却是不曾安心一刻,闲暇时忍不住抬头望向远处的一处临时行辕,更是胆战心惊。
    那是这场婚礼,最大,也是最不安的变数。
    何萧远心中悲凉叹息。这个关口,千万莫要惹事了,凉凰公主....
    而此时楚倾的临时行辕之内,何萧远派遣的十几位宫廷侍女早已入内,手捧木托,上面放有喜服发饰等物。只是秀床香帐之内,本应该梳洗打扮的新娘子,却仍然在酣睡。
    她们也只能静静等待。
    虽说离吉时还有几个时辰,但婚礼嫁娶本就是女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早些准备妥当总是好的。心善的阿瑾也不忍让那些宫女这般苦等,便一人悄然入内,见公主殿下一如往常,手脚并用抱着一个茶香软枕,睡意正浓。
    阿瑾轻摇公主殿下的身子,柔声道:“公主,醒醒,你该梳妆了,今日还要拜堂成亲呢。”
    楚倾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透过粉色香帐,看了一眼外面的宫廷侍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阿瑾服侍多年,最懂公主殿下的心意,不等她发问,便解释道:“这是清晨何大人派人的送来的,说是楚国要依太子妃之礼迎娶公主,这些喜服发饰,都是连夜从楚国宫廷中快马加鞭送来的。皇城之外,楚帝还会率领百官迎接公主入楚宫完婚。”
    公主殿下见微知著,笑道:“南楚这般厚礼,看来阿铮在楚国,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对于自家公主的用词不当,阿瑾早已见怪不怪,也不多言,只是劝道:“今日便要完婚了,公主快起来吧。”
    楚倾今日倒是十分听话的没有赖床,起身伸了个懒腰,身姿慵懒玲珑。随后平静挥手,淡淡道:“叫她们都退下去吧,我不穿那些。”
    阿瑾听令而退,吩咐那些宫廷侍女退下。
    侍女们闻言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新娘子不穿喜服,这般离经叛道作态有谁见过。
    但她们也不敢违令,只得好奇的偷偷瞄了一眼,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凉凰公主,却也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曼妙身姿。
    似大梦方醒,倦意茫然,又似胜券在握,淡定从容。如水中花月,捉摸不透。
    等她们出去之后,阿瑾才回到香帐之内服侍楚倾起床梳洗,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今日不穿楚国喜服,那准备穿什么。”
    梳洗完毕的楚倾,静静的端坐在梳妆桌前,闻言轻轻伸手按在铜镜之上,似抚摸镜中自己。嘴角微扬,似在嘲笑什么,淡淡道:“取大凉龙雀裙来吧。”
    阿瑾手持木梳的手微微一愣,大凉龙雀裙是萧凝遗物,自然是珍贵无比。这些年来,楚倾也就穿过一次。
    那一次,在西凉。皇后宋之微携三千甲士逼宫围杀,楚倾便是身着一袭龙雀红衣走出景瑶宫破局开杀。以一人之力,蚍蜉撼树,将皇后连根拔起。
    只是皇后宋之微是仇人,赫连铮却是夫君爱人。
    继宋之微之后,公主殿下今日再穿大凉龙雀裙,又是为何?
    是为出嫁完婚,还是别有所图。
    阿瑾不知道,也不去想,更不敢问。只是起身告退,为公主殿下去取衣裙。
    而楚倾,只是看着镜子自己,幽幽一叹。“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阿铮,你懂儒学格物致知,却不懂我啊。”
    行辕内寂然一片,天地似以她为中心流转,只是她心中所思,指尖所掌,又有何人知晓。不知她之所求,又要如何阻止她,如何胜她。
    此时,阿瑾已经取出大凉龙雀裙,公主殿下起身穿衣,大凉龙雀裙衣红鲜艳如血,墨色纹路却是走势难测,两者相交,透着一股难言的磅礴大气之美。
    穿上大凉龙雀裙的公主殿下,仿佛万里江山入骨,烟火繁华为皮,艳丽绝伦,不似人间客。
    阿瑾微微出神,每次看到楚倾身着大凉龙雀裙,她便会想起已经逝去多年的萧妃娘娘。她们母女本就相似,两人也都爱笑,只是萧妃娘娘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公主殿下的笑,却是让人如夜半临渊,不寒而栗。
    当公主殿下穿上大凉龙雀裙的时候,那种深埋在骨子里的大逆不道便丝毫不加掩饰,倾崩绝然而出,令山河冷颜。
    公主殿下的美,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一袭红衣的楚倾仍然是流月轻髻,系着一条赤红发带,轻轻拿起梳妆桌上的赫连铮送他的雪妆小扇。
    今日要大婚的公主殿下,就这般不施粉黛,不带金银玉器,缓缓走出行辕,轻声吟道。
    “雍容流媚三千倦,不废胭脂不入尘。应晓谪仙鸿鹄志.....”
    她推开行辕大门,晨光伴随冷风拂面而来,她手持小扇,负手而立,一身红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声音也变得决然冷冽。
    “湛然秋水换兵戎。”
    阿瑾打开一把水墨画伞,跟在公主殿下身后。
    一主一仆,走出行辕。外面风雪正落,远山青黛已白头。婚嫁队伍如一只红色巨龙,早已蛰伏等待多时。
    只为迎接这位红衣女子出嫁。
    公主殿下雪妆小扇张开,伸出伞下,空中一朵晶莹剔透的六菱雪花婉约而舞,落在雪白扇面的桃花上,随冰雪渐渐消融化开,扇面上桃花沾水,更显艳丽灼华之态,她幽幽道。
    “现在,该落子收官了。”
    随后素手轻扬,合起小扇,扇坠晃动,响起一阵琳琅之声。远处名为白菜的当世名驹玉照夜狮子闻声而来,哒哒的马蹄,踏起新晨雪泥无数,也将踏碎许多人的美梦。
    等到白菜走近了,楚倾才发现,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人。
    一直关注公主殿下动向的何萧远,在看到玉照夜狮子动弹的一刻,就知道不安份公主殿下今日也不会老老实实出嫁,立即就赶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楚倾面前,呼出的热气在风雪中形成一片薄雾,何萧远却顾不得那么多,也不敢抬头仔细端倪今日倾城国色的公主殿下,低着头上气不接下气的着急问道:“吉时将至,公主殿下想去哪里。”
    楚倾淡然的看了这位南楚正使一眼,仍然没有停留的意思,翻身上马,平静道:“本公主去太行山走走。”
    何萧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太行山脉,白雪覆青山,一白一青两色交融,宛如写意墨画,唯美磅礴。他却没有一丝文人赏雪的心思,哀声劝道:“公主莫要胡闹了,吉时将至,今日皇上还会出皇城迎接公主入楚,若是延误了时辰,耽搁了婚礼,皇上怪罪,恐怕日后对公主不利啊。”
    不怪何萧远没有文人气节,实在是公主殿下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把他南楚使团上下折腾的不行。如今何萧远只想用尽一切方法,让公主殿下入楚完婚,往后的事情,就让下一个倒霉鬼头疼去吧。
    楚倾却是没有一丝为自己的婚礼担忧的心思,策马动身,平静回答道:“放心,这场婚礼,耽误时辰不会是本公主。”
    何萧远听出公主殿下的言外之意,却是想不通,见公主殿下已经动身,只得继续苦口婆心道:“凉凰公主,自古婚礼典章,那里有出行游玩的。公主如今应该待在行辕之中,等候铮皇子迎接才对。”
    楚倾理也不理,只是加快步。苍茫白雪之中,红衣白马,宛如一枝傲雪红梅。
    何萧远苦劝无果,见楚倾越走越远,想起若是这次婚礼出了岔子,自己的结局,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更大的恐战胜了对楚倾的畏惧之心,终于敢将心中那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出,朝她声嘶力竭的喊道。
    “凉凰公主,你今日出行,莫不是想独自逃婚。微臣奉劝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如今楚国的国土之上,又能.....”
    此时,走在风雪中的凉凰公主终于停步,微微转头,秋眸横扫,孤绝桀骜的眼神让何萧远为之一寒,声音也戛然而止,剩下的话也无力说下去。
    这时,只听楚倾冷冷的不屑道。
    “你认为本公主需要逃吗?”
    凉凰公主的凌然气势让何萧远全身发凉,默然无语,等楚倾转头过去,如虚脱了一般,呆坐在地面,凄凉苦笑。
    公主殿下自然不需要逃,因为挡在她面前的一切,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劈开,为自己开出一条康庄大道。就像在武安城,开杀之后仍然入城,被万军围杀之时一样。
    就在何萧远无力沮丧之时,前方又传来公主殿下冷冰冰的声音,只是带上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告诉阿铮,我在太行山上等他。”
    说完,红衣飘扬,一骑绝尘而去,不带一丝留恋。
    何萧远的副手此时也赶了过来,扶起自家大人,不安问道:“大人,如今怎么办。”
    楚帝对这场婚礼如此重视,若是婚礼出了差错,他们这一行的后果可想而知。
    何萧远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这队迎亲队伍,一眼看去,他竟感觉不到一丝喜庆,只有死死沉沉的寂静。
    公主殿下说她不会耽搁时辰,不代表别人不会。没有新娘的婚礼,还是婚礼吗?
    何萧远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无比,似乎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通知铮皇子,凉凰公主邀他太行山赏雪。”
    赏雪。
    助手的笑容也苦涩无比。
    今日不应该是西凉,南楚两国和亲。铮皇子和凉凰公主大婚吗。
    初雪白头人。
    这场风雪,为何而来。这场婚礼,又该何去何从....
    何萧远抬头,心如这天地山河之雪。
    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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