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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风竺冥提及此事的第二天,芊魅就在白十的帮助之下看好了一个地方,虽然离着大院有些距离,但却紧邻着芙蓉街上的晓明堂,地方很大,有着一个前堂两个后院,价钱也还公道,最让风竺冥满意的一点就是,这个地方的前身曾是一间医馆,里面有着不少医书,哪怕这里原来的主人已经离开多年,院子里仍是萦绕着一股浅淡又好闻的药香,只这一点,风竺冥就对这里有了好感。
“奴婢看了四五处,就这一处最大,就是卖主只卖不租,且一口价,要五万两的银子……”芊魅一边带着风竺冥里里外外的看着,一边给风竺冥介绍着。
风竺冥绕着书架转了一圈,在自己够着最容易的地方随手拿了几本书,虽然这里久无人住,这些书上却半点灰尘也无,逐一看过,这些书分别是《百草经》,《神农谷》,《上纲本法》,都是十分实用的医书,在书的里面,还有着不少注解,每一条都准确到位,甚至还有一些连风竺冥也忍不住觉得叹服的想法和观点。
不仅如此,刚刚风竺冥转悠的时候,还看到了好些只闻其名,未见其容的孤本。
只大概的翻看过几页,风竺冥便小手一拍:“就冲着这间书房,这个地方我也要定了!五万两,值!芊魅,你可曾问过,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什么人物?我想见见他。”
“这个……怕是不行,听中人说,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个世外高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离开此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个地方,当初是他交付给了自己的故友,也就是卖主的父亲,他说,此处对他而言十分珍贵,请他们要等到自己离开三十年后,再以五万两的定价卖出去,所得银钱,就算是他们帮忙照看这么多年的报酬,卖主的父亲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却在三年前因病离世,临死前又将这里转交给了自己的独子,也就是卖主,一直到昨日,卖主才到中人那里挂名,当时中人还觉得,这里位置虽然不错,可到底也就是个普通的院子,能卖一万两就顶好了,可卖主说这是他父亲的遗言,让他只管大胆标价,奴婢本还以为他是为了推举自己的这个院子而故意夸大的,现在看小少爷这个反应……奴婢倒是真有些信了。”
风竺冥看了看手中的书,又回头看了看满满当当的书架,笑了:“我娘说过,这世上真有高人,也真的有缘法,能够如此巧合,可能真就是我和这里注定的缘分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也只有风竺冥这种精通医术的人才知道,这间院子里,真正贵重的,其实是这间书房,也是幸亏卖主一家是个老实本分的,若是他们但凡有点疏忽,没有小心照看,用心打扫此处,怕是这些书,早就被虫蚁之类啃食的差不多了。
“那小少爷就定下这里了?”
风竺冥点点头:“除了定价的五万,你另外给中人一万两,当做他帮咱们介绍这笔生意的报酬,就让他莫从卖主那里抽成了。”
“呃……会不会太多了?”虽然银子不是自己的,但芊魅还是觉得有点心疼。
“不会,现在晓明堂每日也有上万两的红利收入,比起这间书房,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看着这里满满医书,风竺冥真的特别想将其全部搬回自己家里去,锁起来,小心保管,可转念再一想,这里即将要开新的晓明堂,那为了让那些进门来学习的医者学到更好的医术,除了毒蛊医蛊那一部分之外,这些书是比什么都要好的教材。
“芊魅,你待会儿去买些纸……不,买些上好的丝帛纸以及端砚回来,记得将那些丝帛纸裁成通用的大小,量嘛……就先照着这里藏书数量来买好了,买回来就放在这里,另外你回去,帮我收拾些换洗衣服和干净的被褥过来,这段时间,我除了回去上课之外,就住在这里了。”
芊魅看着风竺冥:“小少爷的意思是……”
“等这里的晓明堂开堂之后,我要用到这里,不过纸张的寿命有限,若翻看的多了,难免破损,我要在忙起来之前,将这里的藏书全部誊抄一遍,然后带回家中,留着等我娘亲回来,给她当礼物。”
芊魅惊呆了:“这么多的书,小少爷你要一个人来抄?那要抄到什么时候?奴婢还是叫青禾他们过来帮忙好了。”
“不,人数一多,字迹会乱,而且,这是医书,只有我知道该怎么抄才最是简单明了,所以还是我自己来,慢是会慢些,好在也不是很急,至于这里……”风竺冥本想说,就当成藏书阁,给日后近到晓明堂的学员们来翻看查阅好了,可心中又舍不得,所以这个话,就临时改了,“不行,你还是帮我准备双份的丝帛纸和端砚,这里等我将全部誊抄一遍之后,要封起来,除了我和娘亲,不许任何人进。”
既然这里原来的主人如此重视这里,那就让这间最宝贵的屋子维持它本来的样子吧,这也算是他给那个未曾谋面的有缘人的一点敬意。
芊魅看得出来,风竺冥是打定了主意,于是也不再劝,依照吩咐就下去忙了。
新晓明堂的准备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风竺冥也是在那间书房里忙了两日,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他腾出了一个时辰的空闲,让白十带自己进宫见了一次皇帝,将自己和风小小的打算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同时,也试探了一下皇帝的反应。
对于风竺冥的直接,皇帝还是给予了一定程度上的肯定:“你这个不藏着掖着的性子,倒是和你娘不一样。”
“皇上会这么说,显然是不够了解我娘,其实我这都是从我娘身上学来的,之所以她没来找您说这些,反倒是让我师父从中传话,也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懒得动弹,她生我时伤了身子,至今都还有病根在,她受不得累,那她走不到的部分,就只能是我这个儿子代劳,再说,她也不是全然的不管不顾,就比如说酋砚山一事,她不是半句怨言都没有的去了,难道这样皇上您还不满足?”
在风竺冥的心中,他给皇帝的定义是盟友,对于盟友,他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皇帝对他也很耐心宽容,半点没有因为他略显放肆的态度而显出不悦,反倒乐呵呵的道:“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也罢,虽然这件事情遥儿提起时,朕一直搪塞来着,不过今天朕就默许了你,你只管放心去做便是。”
“多谢皇上。”
风竺冥也不是真就在皇帝面前没了规矩,这不,一听皇上松了口,他立刻毫不吝啬的行了一个大礼。
有了皇帝的许可,在几天后的一个良辰吉日,新的晓明堂开堂了,因着知道百姓们对自己的身份还有一些芥蒂,风竺冥省去了一切的繁琐流程,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清晨破晓时放了一挂鞭炮,又在正门处贴出了告示,说明了这个新的晓明堂的性质以及一些入门条件和规定之类,前堂中则是设定了四个考核区域,分别散落在屋子的四角,每个区域都用厚厚的青色幕布隔离了出来,屋子正中则是用一张长桌,一把椅子,算是一个简易的报名处,每日都会有人轮流在此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