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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季从燕京城回营之后,立即召集营中诸将,商议攻打燕京城的战法!
“去岁燕国与辽国一战,虽然在我朝的驰援下,得以保城存国,然去岁一战燕国所消耗的无气是难以估量的。燕云之地,十之八九被辽国侵占。燕国实际所能控制的辖地,仅仅剩下燕京城周围的一小片地区和以瀛洲城为中心的四郡四十六县。”薛军主攻燕京城的前军先锋朱将军指着地图高声道。
“半月之前瀛洲城六万兵士被我军尽数歼灭,瀛洲之地尽入我国之境!”朱将军换了一口气朗声道:“也就是说,如今燕国所有之地,不过只有燕京一郡而已!此燕国所守领土之况。
“除却燕京周边的小城小邑,可以说,燕京现今就是一座孤城!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当集中兵力全力攻克燕京之后,再来收其所属城邑!”
“人口的流失与兵力的锐减对于燕国来说,远远要比疆土的萎缩更加可怕。”朱将军下去之后,前军右先锋牛晋中续言道:“所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与辽国血战之后,燕国的兵力和人口本就锐减,据悉,燕京巷战的六万余名精壮,只余一万六千多人,城内居民多有死伤,未知确计!人地两失,燕国还有何元气可言?
“今年正月,陈崇袁将燕国之兵大半调往燕辽边界,后不知为何,又急调燕国北地之兵屯于瀛洲,似乎专为防我军而驻。及至我军,大破瀛洲城,尽屠其兵,燕国除燕京两万禁卫军算得精锐之外,其全境之内,再无可战,可征之兵!”牛晋中一番言论,声音说得甚是洪亮明彻。
“以两位先锋所言,我军用四万兵力强攻燕京,那是绰绰有余了!”一位将领听完牛晋中,朱将军之言大喜道。
“不是绰绰有余而是手拿把攥,稳操胜券!”有一位膀大腰圆的将领高声说:“现在燕京就是一座孤城就剩一些残兵败将,负城顽抗而已!”
“话不好这样讲,且不说,燕国还有数座城池与燕京遥相呼应,就说城中那禁卫军,也都是与辽国人血战之后保留下来的精锐。怎可以“残兵败将”一概而论?”那位以谨慎著称的王将军,再次谨慎考虑之后道。
“王将军之言,不无道理。”那位看起来年纪很老,气力很壮的的柳将军道:“我军千里远来,连日来大小战役不断,将士们至今未得一番休整,以目下而论,燕京城已是我砧板上之鱼肉,我军可稍加休整,寻日再战,以便一口而吞之!”
“这话就有些不对了,既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为啥不快剁了,要知道煮熟的鸭子尚且都会飞喽,何况就在人家的城墙根下,你想休整,敌人会让你安生休整吗?”那位膀大腰圆的将领显然是不同意。
军营之中,众多将领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赞成即刻攻城,有的提议休整缓图,一时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弄得莫衷一是!
“好啦!”云季一声,营中诸位将领顿时停止了争论。“诸位之意,本帅大概明了了。此次燕京一战乃灭国大战,”云季微微一顿,亢声说道,“于燕国来说此战关乎存亡,于我朝来说,此战关乎兴衰,与天下列国都有莫大关联。其节点所在,诸位可明白?”云季语气渐缓,目视营中诸将,眼神炯炯,令人振奋。
“请元帅示下!”众人拱手,营帐之中一片齐声。
“此战节点有三,”云季缓缓朗声道,“一,我军千里远来,虽然攻城野战至今无一败绩,然则,仅瀛洲一战,我军便伤了元气。未行休整,及战任丘而至燕京城下。士卒却已疲惫,如此开战于我军不利。
“其二,燕京虽几尽孤城,然仍有民众士兵十数万,困境之兽犹作殊死之斗,况陈崇袁所率领的一城军民乎?诸位将领及以下士兵,应时时怀有“燕京之人不可谓不众,燕京之兵不可谓不强”的戒犋之心,万万不可轻敌!谨慎永远没有大错,尤其是在决定生死存亡的沙场之上!”云季说着最后一句像王将军和柳将军看了一眼。
又接着说道:“此战我军若胜,则燕千里之地,百万之民,千万财货尽归我大薛矣!其中大利,天下列国不可能不知,虽然开战以来,诸国作壁上之观,然难保其不是望风伺机矣,若冷不丁在我与燕国酣战之时背后一击,也不是不可能。因此还需防他国坐收渔翁之利。
“元帅深谋远虑,细思无遗,末将等愿听元帅差谴!”营中诸位将领听完元帅所言,莫不由衷敬佩,拱手齐声,昂首听令。
听到众将称赞自己深谋远虑,细思无遗,云季一笑,“各位将军,我没有什么可差遣的。只是希望诸位能够明白这场战役的要害之处,多多商议,好好思虑用一个最好的法子拿下燕京,灭了燕国!”
“元帅,听你这话,你一定有好法了。群策群力固然是好,可你也知晓了,我们的意见无非是马上开打和等等再打,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嘛。元帅有什么好法子能找些攻打下燕京,快下令,我们听您吩咐就是,咱们之间不需要客气!”那位膀大腰圆的将领高声说道。
云季与诸位将领一听,不禁都是一笑,众位将领附和他对云季说道:“元帅,叶将军所言甚是,你有什么好法子,就快些说出来便是!”经过瀛洲之战,移师沧州,不战而得任丘,孤身入燕京等诸多事,营中众位将领大多都已从内心认可这位年轻而又老成的状元元帅。
“各位将军,承蒙皇上恩重,委以我灭国重任,可惜我年轻时浅,既无行伍之经历,有无统兵大战之经验。开战以来,多盟众位将军与我同心协力,互相辅助,讨伐燕国之战,才能如此顺利。可谓势如破竹!”虽然营中诸位将领都是诚心诚意,然则,云季心里知道必要的客套还是需要的。
“今兵临燕京城下,便是我军对燕国最后一战,此战究竟如何打法?其实无外乎各位所说的,快刀斩乱麻,欲速则不达。虽然各有道理,却也各有其弊。
“本元帅思虑再三,有一计,既可以满足有些将军快打的愿望,又是不疾不徐的缓缓图之,不出意外,可保旬日之内攻下燕京,尽纳其境!”
众人一听,便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大元帅。在众将没有拿定主意以前,他是善于听众人意见。可当他拿定自己的主意和计策,便是和盘托出,直言相告,对其锋芒毫不隐讳。但是还有一些急性子的将军,对元帅这种语言的铺排略略的感觉到不舒服,直言道:“元帅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嘛,咱又不是那帮文绉绉的文官儿,咱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强,你不用做那么多铺垫的!看来你这状元只不过是学过武的文人,不像咱们这一群武夫,啰嗦!”
云季一听哈哈一笑,众人见元帅一笑,也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那咱们就快言快语的直说了!”云季一下完之,对诸位将领吩咐道:“我意……”
“好!妙!”云季将其计策细细说出,众将听完一阵叫好,高声叫妙。
“众位将军以为如何?”云季摆手示意安静,问道。
“元帅知己知彼,可谓战胜之本矣!”那位谨慎的王将军,这次率先说,此策虽然不能称为上上之策,但列为上中之策,可矣!”
“此策可用!”牛晋中而后道。
“末将以为此乃妙计,我等无异议,谨听元帅调遣!”众人随后附声称妙一句。
云季站在帅台之上下望营中诸将,心中大为感奋,正色道:“既如此,众位下去好生准备……明日攻城……”
“谨遵大元帅将令!”众人慷慨一声答应。
众人出账以后,便各自准备去了。云季独自登上了军营驻地的最高处,极目向燕京城遥遥望去,仿佛看见了陈崇袁在城头上“舞刀弄枪”,心道,让他不战而降,的确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