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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王及古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文德殿的寂静不知什么时候才被翰林承旨王及古的一句请安参拜之声打破。
“陈崇袁听谕!”坐在龙椅上的隆德正明皇帝并没有理会进殿请安行礼的翰林承旨王及古,然而,不需明示,只听得皇帝这一句话翰林承旨王及古便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做些什么了!
陈崇袁初听皇帝口声,乍然一惊,心中惴惴不安地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冒失,不该如此那般,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今起用陈崇袁为东北路兵马统制使,统领镇北将军所辖八万兵马,节制东北路军事;再领北平郡之守职,总领北平郡四十七县民政。无得朕之令谕,吏部,枢密院,中书省一应朝野诸司皆不可迁改调动!”
“陛下……”听完这道已经书写成圣旨的口谕,陈崇袁哽咽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料到的,皇帝竟然真的让自己全权负责燕赵之地的事务,这怎么可能呢?
“陈崇袁,朕知道集权好办事,尤其是这里燕赵之地那样贫乱的地方更需要绝对的权力。朕已让王及古拟了圣旨。朕可以给你绝对的权力,朕可以给你绝对充裕的时间。剩下的朕就看你怎么干了!”隆德正明皇帝神色庄严,语气凝重,语言之中无法抗拒地露着帝王之风。
“陛下……”陈崇袁跪在地上抬头仰望隆德正明皇帝,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往下落了。对于一个臣子,对于一个亡国投降的臣子,陈崇袁当然明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要知道,一旦兵权,治权,职权完全放在一个人手里,会产生什么?哪怕只是一镇之兵权,一方之治权,一任之职权!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肯将自己的权力完全放给臣子,而且是放给一个刚刚投降并没有表明过什么心迹的臣子,而自己面前的这位皇帝便将权力完全的给了自己,长久的给了自己!陈崇袁想着想着,他虽然极力克制,心中仍是激动不已。
“袁兄,起来说话!”隆德正明皇帝语气变得轻松而平淡,说着又走到了陈崇袁将他实实地扶起,“袁兄,一切都看你的了!”
“陛下……您放心……为臣一定竭尽全力保境安民!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重托与厚望。”陈崇袁激动地慷慨一言。
“不!”隆德正明皇帝一口否决了陈崇袁凝视着他的双眼缓缓有力道:“朕对你的期望,绝不仅仅只是保一镇平安那么简单。朕所希望的是,你能和燕赵之地的百姓一起成为我朝真正的长城!”隆德正明皇帝肃然正色,目光炯炯,透过皇帝的眼睛,陈崇袁看到了一颗勃勃的雄心在跳动。
“陛下,承受陛下厚望,微臣诚惶诚恐,若要我朝北境永远安宁,陛下需再多给臣两万兵马!”陈崇袁这次并没有下跪而是对视着隆德正明皇帝的眼睛。
“十万兵马?”隆德正明皇帝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只需十万兵马在手,我朝北境十年之内可无忧矣,到时纵然有天大战事亦不须朝廷再派一兵一卒,燕赵之地可作磐石之固!”陈崇袁朗朗有声,底气十足。
“好!”隆德正明皇帝极为欣喜地说了一句,“卿需要十万人马,朕给你十五万!除了张虔老将军原有驻扎的八万兵马,吴元老将军所领的沧州守军也归你全权管辖!”说得十分爽朗干脆!
“陛下……微臣……”陈楚言惊讶的实在是不知所以了,他觉得只有跪下叩首才能现在就向皇帝表达他崇高的敬意,皇帝却阻拦,道:“先别急着下跪,可说好了,从今而后,就算是辽国举全国之兵倾巢而出,在胖统一中原之前,是绝对不会再与你调派一兵一卒。你一定要守好东北路!”
“微臣明白,微臣定当不辱陛下厚望,只要臣在一天,辽国铁骑就别想从东北路马踏中原!”陈崇袁说话时会贯中天,信心那是十二分的足。
“你倒真是艺高人胆大,可别忘了幽云十六州有十二州都在辽国人的手里掌控着!人家有了地利,那是想守就守想攻就攻啊!朕怎么瞧着你说的那么轻易?”隆德正明皇帝揶揄一句,正色说道:“若是败了,朕可是一定会治重罪于你!”
“地利不如人和!只要陛下信任微臣,微臣手底下又有一十五万锐士和数百万同仇敌忾的燕赵之地的黎民百姓,您说,我还怕他么?”
“好一个地利不如人和,好一个同仇敌忾,好一个众志成城啊!”隆德正明皇帝雄心顿时猛增,慷慨一声说道:“袁兄,三五日之后等门下省议过这道圣旨,你便拿了去北平郡赴任吧!”说着便令王及古将拟好的圣旨拿来,看了一遍。
“将兵马之数按照朕刚才所说,修改之后再交门下审议,不可疏忽而忘了!”隆德正明皇帝看着圣旨叮嘱王及古道。
“微臣明白!”王及古说完便领了圣旨告退了。
“袁兄,领旨之后,就不必在向朕谢恩了!朕也不去送你了!待你大展宏图之后,回京之日,朕还像当初那样与你相迎!”隆德正明皇帝平平淡淡地说道。
“皇上……”陈崇袁再一次哽咽了,“微臣斗胆问一句大逆不道的不敬之语,望请陛下恕臣之死罪!”
隆德正明皇帝看陈崇袁神色极为庄重,不禁为之一笑,“不用斗胆,什么敬不敬的,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隆德正明皇帝今日与陈崇袁谈得十分舒畅,心情很好!
“陛下如此信任微臣,给微臣那么大的权力,那么长的时间,难道陛下就不怕微臣……”陈崇袁看着隆德正明皇帝说不下去了。
“怕什么?”隆德正明皇帝也看着陈崇袁,又一笑道:“怕你拥兵自重,收买人心,割据称王?还是怕你降而复叛,倒戈复辟?”
“……”隆德正明皇帝这样直接一问,竟让陈崇袁惊讶的无言以答。
“你在燕国败亡之际,拥兵不可谓不重,人心不可谓不得,你若真想称王,何须向云季投降,只要你登高一呼燕国改朝换代,不是轻而易举?
“你若真的功高可赏朕亲自下诏书封你为燕王,又有什么不可?”隆德正明皇帝说得直接又随意,“至于倒戈复辟吗,朕相信你是一个明智之人,你绝对不会迷恋那样一个腐朽至极的政权,何况它已经是过眼云烟,早就烟消云散了!”
“你若真的帮助燕国慕容氏复辟,朕照样还是要派遣大军灭掉燕国。朕能胜你一次,亦可胜你第二次,你信不信?”隆德正明皇帝之言让任何人都无法质疑。
“……”陈崇袁又再一次无言了,他已经完全被隆德正明皇帝的恢宏气度与豪迈自信征服了!
“袁兄,朕自从瀛州城见你的第一眼,便看准了你。对于有才之人,朕从来不吝惜手中的权力,朝廷之中的官职。只要你能够施展你的才具,为朕,为薛国,为天下,为苍生,朕绝对不会因你的功勋和权力而怀疑你,怀疑为朕效命的任何人!只要你们有足够大的才具,助朕完成一番丰功伟绩!”
“陛下放心,得陛下此言,微臣敢不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陈崇袁已经彻底被隆德正明皇帝折服了,从那一刻起,在他心中的燕桓文帝彻底随着燕国的烟消云散而完全逝去。
随之而起的是这位站在自己身前切切的凝望着自己的隆德正明皇帝!
陈崇袁离开开封城的那一天,群臣百官多来相送,他们都很好奇,如此受皇帝看重的一个奇才,到底有多大魅力?直到陈崇袁的车马完全在远方隐去,依然有人在谈论:“这个陈崇袁到底是有何德,怀何能?能得皇帝陛下如此垂青?”
只有定王,元善清,云季知晓陈崇袁一去,东北定矣!“从此可望江南矣!”虽然元善清完全是自言自语,声音十分的低,然定王却仍是听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