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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元到了辽国皇城,费了好一番功夫,花了好一番力气,才见到了昨夜刚刚见过面的十九皇子!
“殿下,冒昧打扰,实在过意不去。然如若不来打扰,我更加过意不去……因此还是来了!”弘元温文有有礼的笑道。
“你挺大本事的,皇城之中这么多人,皇宫之中这么多人,你我只见过一面,你竟然将本王找着了?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皇城之中虽然人多,皇宫之中虽然人众,寻找殿下倒还是不难的!”弘元笑道。
“也是!”十九皇子打量着弘元不以为意的吐出了两个字。“你费尽心思地找本王干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昨夜是我太过冲动,以至于屋里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现在知道自己失礼了,昨天夜里那可是喊都喊不住你呀!”十九皇子哼了一声,又道:“去了就去了,谁会跟你一般见识,你我不过见过一面,你这大清早的便赶来陪你,未免显得有些做作!”
“殿下爱怎样想就怎样想了,反正我的歉意已经带到,就不打扰殿下了。告辞!”弘元微微施礼而别,转头就走。
“站住,你站住!”十九皇子似乎没想到弘元费尽心思的见到自己,竟然真的只是道了个歉就走,急道:
“你除了道歉,当真对我无话可说!你不是说过你想私下里与我交谈,结交我这样一个朋友吗?你站住——”十九皇子说着拦住了弘元的去路。
“殿下,昨日是我失言,请您不要介意!更不必记在心里,权当我没说好了。”昨夜临出观文殿之时,弘元听了十九皇子一阵耳语,冲动之极,横心言道:“你这样的朋友,我交不起……不交也罢!至于刚才的话,你就全当我放了个屁,别介意!”虽是冲动之言,但事到如今,也只可权当失言了。
“这么说,风神俊秀,神采不凡,什么天壤之别,什么云泥之判,也都是失言之语了?你看着我,说是还是不是……是不是?”十九皇子强迫弘元看着自己。
“是!”弘元直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十九皇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昨夜之言全是花言巧语,胡说八道。这些殿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说着便要抢道出去。
“哼!”十九皇子就要拦住他,偏让他不能离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好歹也是个皇子,说话当真是做不得数的吗?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在与我朝会谈?”
“殿下,请放尊重些!”弘元朗声正色道:“你可以侮辱季弘元,但请你不要侮辱薛国皇子华元殿长史!”
“是你先侮辱我的!”十九皇子气冲冲地急道:“你昨夜还说我风尘俊秀,神采非凡,说什么我是天上的云……这才几个时辰,你又将我贬得一文不值……”
“我何时说殿下您一文不值?”弘元苦笑道。
“又想否认了不是,说话当真是放屁吗?”十九皇子气极,一句问脱口而出,当他听到“放屁”二字,心中大愧,白净的面庞瞬间红了起来。
弘元看到他面色绯红,不禁好笑,心道:“他虽是皇族少子修养也未必很好,为何只是失口说了‘放屁’二字,脸就红成这样?”
“你笑什么?”十九皇子气道。
“我没有笑,”弘元立即掩笑,正色道:“我只是不明白殿下何出此言,我什么时候说过殿下一文不值了?”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这样愚笨!”十九皇子又气道:
“既然风神俊秀,神采不凡这些话都是胡说八道,与之相反的肯定是真的,你在心底里岂不是暗暗说我‘一文不值’?”
“殿下,您可当真聪明至极呀!”弘元无可奈何道:“既然你早就把我心中还没有想到的都说了出来,那我还能对您说些什么呢?告辞!”
“哼哼!”十九皇子诡笑两声,“既然这次你不请自来,再想像昨夜那样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弘元笑道,“十九皇子还想叫人强行留我吗?”
“留住你哪里还用得着叫人!”十九皇子也笑道。
“久闻贵国人人勇武,不知殿下你小小年纪有多少勇?会多少武!”弘元听着十九皇子言语,瞧其行色便道今日仅仅只凭言语,恐怕不能令这位皇子善罢甘休了。
“呸!你这小子,瞧不起谁呢?你的年纪也大不到哪里去,在我面前倚老卖老?看招吧!”十九皇子一听弘元之语更是生怒不及,心想,“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当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好欺负,哼哼……”一笑未必,就已展开拳脚,攻了上去!
“什么?”弘元眼见他就摆开架势,直要冲上来,“你来真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要注意身份呢!”
“对你这种满口胡说八道的小人,当然只能动手!你也说了,我朝人人勇武,我贵为皇子自然不能光说不练!”
“慢着!”弘元施手挡住了十九皇子一拳道,“这里是皇宫大内,不便动手,如果被人发现,就算打赢你,我也走不了了!”
“哪那么多顾虑,出招吧!”说着便伸拳为长,脱手反打而去。
“既然如此,我如不奉陪到底,岂不让你小瞧了!”说着弘元便横挡一拳,将十九皇子的掌力格开。
“这才有意思,否则我还当真以为你只能耍耍嘴皮子……”
“是吗?”弘元道:“那殿下也太自以为是了!”
“接了我几招,当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你这些花架子,拿到小孩子面前去耍吧!”说着便连连出招,越出越猛!
“怎么?这么快就没有耐心了!”弘元连连挡格,并不出招。
“你怎么不还手?”十九皇子十分生气,他已经看出了弘元是在有意相让!
“正如殿下所说,我这些‘花架子’在您的‘真功夫’面前,能有招架之力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啊?”
“你太狂妄了!”十九皇子气极,“这可是你自己找打,怨不得我……”
说完十九皇子便收力再攻,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连连缠斗数十招,“不行,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我的功夫虽然比他强些,但如果一直避让,必输无疑!”想着便已发招转守为攻。
十九皇子见弘元攻来,先是一喜,拆了数招之后,竟有些气喘吁吁,自觉体力不济,转而为惊。再拆了四五招之后,又是一喜,心道:“亏你还是个男子,且又比我大个两岁,原来体力也是这么不济,定是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学了些表面上的花拳绣腿,不肯吃苦,多加练习,哼哼……”
原来拆斗之间,十九皇子观察到弘元也是额头冒汗,使出的招数已经渐渐变缓,想他也是体力不济了。有此猜想之后,一边欣喜,一边暗暗蓄力。正在此时,突然瞅见了弘元招中一个破绽,暗道:“天助我也!”当即右手反勾,直向弘元脖颈之间抓去,弘元敌手将至,大叫一声:
“糟了——”
这一声喊完,自己的脖颈已经被敌人洁白的手指给扣住。
“我就说了,你太狂妄了!”十九皇子得意的教训道:“怎么样?还在我面前充高手吗?”
“高手不高手我不知道,”弘元被他扣着脖子,却并没有认输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昨夜一夜未眠……”
“胡说八道,你睡觉没睡觉我怎么知道?”不知认得十九皇子怒气上冲,继而使力。
“咳咳咳咳……我昨夜在观文殿待到什么时候?你不会不知道吧……咳……今天一大早我便来找你,你不会真以为我有空闲睡觉吧……咳……”
“何止是一夜未眠,你还滴水未进,滴米未食?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
“这么说你是不想认输了?”十九皇子有使力道。
“我现在……在你手里……认不认输又有什么分别?反正你我都知道,是你赢了!”
“巧舌如簧!”十九皇子心中明白,自己的功夫的确是不如他,“现在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说一句,不,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好,你问吧,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弘元说这话已知十九皇子手上的力气放松了许多。
“昨夜你说我风神俊秀,神采不凡,这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胡说八道?”十九皇子说着直视弘元双眼。
“昨夜闪闪烛光之中,我看见你,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弘元这样说自然表明昨夜他所说,毫无半句虚言,因为这些词语形容的是他对十九皇子的第一印象。
“幻觉,你以为我是鬼吗?”十九皇子怒道,瞬间又蓄力于手。
“是……仙……”
“你是真心实意想与我绝交吗?”
“世间凡人……哪有不慕神仙风采?”
说完这一句,弘元的脖子已然自由了。
“你走吧,虽然你这仍是花言巧语,胡说八道,但是很无奈,我竟然相信了!”
“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这一番言语,绝无虚言!”
“算了,算了!”十九皇子无奈地笑道,“我已经相信你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我的气质那是人所共知的,又岂是是一个你能够污蔑得了的!”
“是!”弘元心中一笑,心想,“此人虽然自负了些,但也并非毫无神采,即使当不得‘风神’二字,也无愧‘俊秀’”一面想一面凝望十九皇子——
只见他眼朗如星,烁烁生光,一股逼人的英气时时充溢于外;眉似秋月,分明与柳叶无异;面白若雪,当真是玉琢银砌,一抹明红在其中游来游去,时隐时现。唇口含朱,吁吁之声若有若无。弘元心念一惊——“莫非……”
“你胡看什么呢?”十九皇子平心静气,缓过神儿来发现弘元有一位的在悄悄打量自己又惊又怒道。
“瞻仰兄台风采,怎么能是胡看呢?没想到在这茫茫北疆,竟有兄似江南之秀……”
“少在这里称兄道弟……”
“是是是,不应该称兄道弟,”弘元依旧端望着十九皇子微微一笑道:“应该称姐道妹,是不是——十九公主?”
“你……”十九皇子听此一言,面如注血,耳若涂赤,心浪如潮,不知是不是方才打斗太久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