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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十九皇子先是瞪视着弘元启唇欲言,可一刹那间却又垂目视而不见。
弘元见其情状,更是在心底打足了肯定之气,“承蒙殿下昨夜夸奖,说我有些眼力,如若我至今在猜不出殿下的真实身份,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十九皇子突然又羞又怒地打断了弘元,“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是不是?你在这里故弄玄虚,弄虚作假,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殿下何出此言?”弘元被他一阵抢白,心中苦笑道,“你也太不讲理了,明明是你一直在故弄玄虚,弄虚作假,怎又反过来说我?”只得忍气解释道:
“公主所说的这个早,是早到什么时候?昨夜在观文殿刚见殿下时,我丝毫不怀疑殿下的真实身份。可是在与殿下交谈一番后,我便开始有些怀疑了……
“紧接着,在我走出观文殿的那一刻,当殿下发怒叫住我时,对于殿下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我心里已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谱儿。只不过我当时也是怒气正盛冲动已极,根本没有心思在仔细的揣测。
“等我今日再见到殿下,便已经知晓殿下不是十九皇子而是十九公主……”
“本公主自认为无论是妆容还是声音模拟的都恰到好处,所谓:‘雄兔脚扑朔,雌兔脚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本公主的真实身份的?”
弘元见她已自称公主,心中一笑,道:“妆容可以改变,声音也可以改变。但是女子的行为举止,表意情态终究与男子不同,所谓‘扑朔迷离’者,不过是文人的虚妄之言罢了!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也是文人之言,不可认以为真。想木兰就算言行举止与同行男子毫无差别,可有一点她是无法改变,也不可能改变的!”说着弘元朝十九公主白皙的前颈看去。
“你怎么不说了?”十九公主见弘元突然停而不语,无端地凝望着自己的脖颈,一阵羞意又从心生,扑面而来。
“但凡男子和宦官都有一节喉骨总是天生突出,而这一特征是寻常女子所不具备的。”弘元说着早已转移了视线,接着说道:
“木兰纵然什么事都可以避开自己的伙伴,但是总要与伙伴同饮同食。饮食之间,一日不露相,两日不露相,三四千日不露相,如果不是天方夜谭,难道说与木兰同行的所有男子都是纯粹的白痴?”
“好啦,好啦!别人都是白痴,就你一人精明!”十九公主笑讽道:“你明明知道那些男子都是文学作品用来给木兰做陪衬的,又何必如此认真来贬低世间男子,而夸耀你自己?”
“公主所言极是!”弘元顺着赞同一声,并没有暂行辩解。“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这一句话似乎很出乎十九公主的意料,“怎么?你就这般瞧不起女子!”十九公主微怒道。
“我何时又说过我瞧不起女子了?”弘元正欲相别,却又被十九公主一言相阻。
“你先是‘引经据典’地否认女英雄花木兰的真实存在性,在这里长篇大论之后,竟要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岂不是瞧我不起,瞧女子不起!”
“殿下,你当真如此不可理喻吗?”弘元微怒,转而苦笑道:“您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你这话什么态度?”十九公主也怒道:“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当真是如此蛮不讲理不可理喻吗?”
“我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说过您蛮不讲理,不可理喻了?”弘元苦叹摇头一句,“殿下,时辰不早了,你应该回宫休息了,告辞!”
“你给我站住!”
“怎么?公主还要动手吗?”弘元见她展手施招横加阻拦,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你口口声声称我为‘您’,心中却是瞧不起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底气,敢如此狂妄!”说着便向弘元数招。
“不可理喻!”
“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
“来人呐——来人呐——来人呐——”弘元一边招架防守一边大喊道。
“你省点力气吧!自从本公主决定见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命令所有人远离云波苑,没有我的宣召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所以,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一个人敢到这里来!”
“是么?”弘元格开其招,缓缓笑道:“那你就听听我喊些什么吧!”说完便向十九公主施招还手,扯着喉咙大喊道:
“来人——公主遇刺啦!有刺客——公主遇刺啦……来人——有刺客!”
“你胡喊些什么?”十九公主听他这样一喊,真是又惊又怒,“你只不过是想引些人来,好让我不与你动手,放你出去!可是照你这样喊下去,就算你把人引来了,你以为你能出得去吗?你以为薛辽两国还能成为盟国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弘元一怒,再不还手。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你不是以为自己很精明吗?怎么连这一点都猜不到?”十九公主仍旧动口动手连连十招,咄咄相逼。
“慢着——”弘元刚一喊出,只听有人道:“护驾——保护公主,抓住刺客!”顷刻之间一大群士兵已将他二人相分开来,并将弘元团团围住。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一名侍卫统领上前问安道。
十九公主也不回答,向被围在士兵中间的弘元道:“怎么样,你可还逃得了?如果刚才你使出真功夫,你很容易就能在我面前脱身。可是,现如今,就算你功高通神,你也插翅难逃!更何况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少功夫?”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能堂堂正正的进来,必能堂堂正正的出去,我又不是刺客,也没做什么不利于公主殿下的事,干嘛要逃?”弘元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拂了拂衣衫心平气和的缓缓而言。
“你就那么自信,你能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十九公主也气定神闲的笑道:“我想你忘了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说,在场的这么多人,他们是相信你的言语,还是听从我的命令?”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
“哈哈!”十九公主一笑,“怎么?这就急了?刚才,你不还是气定神闲,安之若素的吗?”
“罢了!罢了!”弘元连叹,“我算是明白了,公主殿下,我前世一定是得罪你了,如今这一生阴差阳错地碰上你,肯定是让你报仇来了!”
“你不但眼力不错,而且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正待十九公主颇为得意笑着言道时,突然听见一名士兵痛唤一声,不由得一惊,定神看时弘元已经持刀在手。
“你……想干什么?”十九公主惊道,“你真的以为你能杀出重围,难道你忘了你此次的任务!你可要想清楚……”
“我早就想清楚了!”弘元一声洪亮,“如若殿下真的还记得我前世是怎么得罪了你,偏偏要弄得我不得好死,你才心满意足!那么,我就以死来赎我前世之罪。还请公主殿下在您父皇面前美言成全薛辽两国之盟好,如此我死而无憾!”说着一横剑在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十九公主大急,她怎么没有料到弘元会如此做,“你好好想想,假如你前世真的欠下我什么,如今一死了之,那我下辈子不还得阴差阳错的碰上你,如此循环下去……”
“那你让我怎么办?”弘元不想再听她不可理喻的狡辩,出声一言打断。
“我要你娶我——今生今世疼我爱我!”十九公主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弘元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那样一句令人震耳欲聋的话语。
“怎么,你又想矢口否认?”说着十九公主已经示意让围着弘元的侍卫退下,走到弘元面前,“我相信,我的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包括你!”
这一句话弘元听得十分清晰,他已无法否认,这句话就是从自己面前的这位妙龄女子,高高在上的辽国公主口中说出的!
“你……”弘元看着这位公主,“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我才不愿意嫁给自认为精明的愚钝之人!”说着转身对周围的众士兵道,“这里还有你们什么事吗?”
“是!是!”众兵士茫然不知所以,只是习惯性的满口称是。
“你们应该都知道,如若你们今时今日在这里的所见所闻,随着你们的脚步,踏出云波苑的宫门,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十九公主用极为平和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顿道。
“是,是是!不劳公主您吩咐,属下知道,属下们都知道!”众人诚惶诚恐地答毕,风卷而出。
十九公主望着站在那里的弘元,缓缓地走到他身前,轻轻地低声道:“你我这件事不出明日就算不闹的人尽皆知,也必然会在中京城引起一场风雨,我何去何从……”
“你当然是从我,去薛国了!”弘元轻轻地打断十九公主,在她眉间轻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