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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韩云洲醒来时,旁边的床已经空了。
他心里有些沉,起身去浴室冲了澡,套上白衬衫休闲裤出了卧室门。
刚出房门,就见隔壁宋钧也正出门,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彼此眼里都有敌意,随即移开了眼神,也没有打招呼,鱼贯下了楼。
韩云洲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些。至少,苏墨不是一大早就跑去找宋钧和好了。
楼下静悄悄的,因此两人的步伐清晰可闻。苏墨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见两人居然一起出现在客厅,且脸上的表情都挺肃杀的,就有些心虚。
“你们两个起得倒是早。我正做早饭了,皮蛋瘦肉粥,再熬二十分钟就好……”
两人都没理他,韩云洲看了他一眼,走向了健身房,宋钧则连看他都没看,就去了练舞房。
苏墨有些沮丧起来。
韩云洲就罢了,向来凭着心情喜好行事,不开心的时候从来都是‘不与凡人搭话’的,——虽然苏墨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明明昨晚不是话都说开了翻篇了吗?
而一向温和的宋钧,却是第一次这样对他冷淡无视。苏墨知道,自己昨晚,恐怕是真的惹宋钧生气了。可是……要他昨晚放着生气的韩云洲不理会,他却又无论如何做不到。
苏墨苦恼地缩回头,把切得细碎的芹菜丢进粥里,就靠着料理台苦恼地想该怎么让宋钧消气。
然而想破头也没想到好办法,唉声叹气之间,二十分钟过去,粥也煮好了。
岳棋探头进来,打着哈欠道:“你们起得好早,赵哥不是说今天的通告中午才出发吗?好容易有睡懒觉的机会,你们居然不珍惜……咦?好香啊?你在做早餐吗?”
苏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回头笑道:“哦……,嗯。醒了就睡不着了,所以就起来煮了点粥,刚刚煮好,你起得倒是巧。我另外还订了包子的外卖,应该差不多要送来了。艾柯呢?”
“还在冲澡呢。”岳棋答道,又用力闻了几下,笑道:“好香啊,皮蛋瘦肉粥对不对?不过,咱们早餐不一向叫外卖的吗?你怎么突然想起下厨了?”
苏墨尴尬地笑了笑,他自然不能说这是为了让韩云洲和宋钧想起以前他们同居的日子,好重归于好,便搪塞道:“正好有时间,练舞又练得累了,也算是放松心情了……”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拜托道:“能帮我叫一下云洲和宋钧吗?”
岳棋倒没听出异常来,爽朗地答道:“好勒!健身房和练舞房吧?等着啊。”
等五人在餐桌前坐定,外卖也已经送来,每人面前盘子里放一个肉包一个菜包,苏墨张罗着盛了粥递过去。
韩云洲和宋钧脸上的寒意都没有褪去。韩云洲是一贯如此,但宋钧却是异常,因此岳棋和艾柯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餐桌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闷起来。
岳棋憋不住,终于开口赞叹道:“苏墨,你做的粥真好吃。没看出来你还有贤妻良母的属性啊,如果你是个女的,我一定立刻堕入爱河,娶你回家了!”
他这话一出,桌上的四人目光瞬间全汇集到他身上了。韩云洲和宋钧眼里的冷意都凌厉得能杀人那种,连艾柯也少有地皱着眉头瞪他。而苏墨则是涨红了脸地羞耻。
岳棋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干嘛都看我啊?如果有像苏墨这样的女人,颜值在线身材在线,又脾气好有音乐天才,还会做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们不愿意娶吗?”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韩云洲的方向传来:“就算是娶,也轮不到你……”
苏墨突然大声地咳嗽了起来,短暂地吸引了全桌的注意力,也把韩云洲这句非常毁人设的话给盖过去了。
不过,宋钧还是冷冷地斜了韩云洲一眼。
岳棋已紧张地问道:“苏墨?你没事吧?是不是呛到……唔!”
他关心的话还没说完,嘴里已经被艾柯塞了只包子进去。
“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啊!”艾柯阴郁地瞪着岳棋,冷硬地留下这一句话,便饭也不吃,起身蹬蹬蹬地上了楼。
岳棋更加迷惑,但也知道自己这是惹到艾柯了,只好嘟囔着:“怎么又生气了?我没干什么啊?”一边说着,人却已经起来,朝楼上追去。
餐桌上剩下三个闹别扭的人,一下子气氛再次冷凝起来。
苏墨只好陪着笑找话说:“现在我们这样,有没有很像以前还在酒吧驻唱的时候那样?一起吃早饭,吃完就去上课,空闲就练歌,晚上就去酒吧……”
宋钧推开吃了一半的粥,站起身来,就要离席。
“宋钧!”苏墨抬高声音唤道。
宋钧身体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头,一声不响地上了楼。
苏墨握住汤匙的手指节泛白,终于还是跳起来,朝着宋钧追过去,一边还不忘嘱咐韩云洲:“你吃完之后不要动,碗我一会儿洗,你别弄湿了手上的绷带。”
苏墨之所以这样叮嘱,是因为以前他们三人同住的时候,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苏墨负责做饭,韩云洲和宋钧负责轮流洗碗。
韩云洲因为苏墨这句无意识的关心的话,而重重地叹了口气,压下了心底想要抓住苏墨,强迫他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去追宋钧的冲动。
理智上,韩云洲清楚,他不可能将宋钧完全隔离在苏墨的人生之外。这两个人青梅竹马,早在他出现之前便已感情深厚。他要赢过宋钧,替代宋钧在苏墨心中的位置,绝不是用强迫或者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但……无论理智上如何透彻,韩云洲还是不爽。他眼神冷冽地望着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想总有一天,他会让苏墨只给自己做饭吃的。
苏墨追着宋钧进了房间,关上门,眉头紧锁地望着宋钧:“宋钧,你别这样……”
宋钧冷笑着望着苏墨:“我怎样了?我现在做的事,难道不是和韩云洲做的事一样吗?怎么?他生气了,和你冷战,你就上赶着去哄。我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