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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寒语气轻柔：“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安锦瑟看了一眼室外，然后扬起头问道：
“圣上，母后呢？”
“她已经回慈宁殿了。”
“哦………”
“爱妃，孤要跟你说一件事情。”穆如寒的神色突然间变的有些凝重。
安锦瑟心里咯噔一跳，按捺住心底的不安，抬起头疑惑开口：
“圣上要与臣妾说什么？”
“孤不想追究你为何突然间要忤逆母后，也不想计较你背地里所做的种种，但是孤要告诉你，都到此为止吧。”
闻言，安锦瑟的一颗心，顿时不安的剧烈跳了起来，不禁抓住穆如寒的胳膊惊恐问道：
“圣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要臣妾了吗？”
穆如寒看着安锦瑟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滴落，顿时感到有些不忍，不由伸出手坐在床边，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孤怎么会不要你呢？孤只是让你不要再做违逆母后之事了，孤在此允诺你，就算日后安锦笙进了宫，你的地位也不会被撼动。”
“地位不会被撼动？”
“不错，孤会封你为皇贵妃，到时候你的地位仅次皇后，只要你好好的，孤会庇佑你一生。”
安锦瑟怔怔的听着，半晌后回过神来，不禁流着泪笑出了声。
穆如寒微微拧起了眉头，不过没有作声。
安锦瑟止住了笑声，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望着穆如寒一字一句道：
“圣上这是在警告臣妾吗？臣妾如今失了皇儿，又不能再有生育，在后宫之中就形同一个废人。而安锦笙从小就不喜欢臣妾这个长姐，她若进宫成了皇后，定会想法设法对付臣妾，圣上难道还要臣妾一直忍气吞声吗？”
“孤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包括安锦笙和母后，但你也要安守本分，只要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在后宫之中必会相安无事。”
“圣上可曾真正了解女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如寒皱眉。
安锦瑟轻笑一声，并不作答，只是背转过身子躺下说道：
“圣上今日的话，臣妾都记住了，臣妾有些累了，圣上政务繁忙，便回去处理政事吧。”
见向来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安锦瑟，如今第一次赶自己离开，穆如寒在惊诧之余又有些薄怒，不禁从床边站起冷声开口：
“那你好好休息吧。”
安锦瑟背对着穆如寒不做声。
穆如寒见后，不禁冷哼一声，而后大步踏出了内室。
听到室外珠帘攒动，还有步伐离去的声音，安锦瑟不由翻转过了身子，望着门口的方向，眸底滑下一行清泪。
…………
慈宁殿中，安锦笙不急不缓的喝着茶，听到殿外太监禀报太后回来，方才放下茶杯，起身站在一旁恭迎安太后。
安太后神色有些疲惫，看到安锦笙后，也只是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杜嬷嬷见状，忙善解人意的将所有宫人支了出去。
安太后走到上方坐下，喝了一杯茶后，才看向底下的安锦笙说道：
“笙丫头，你的心思哀家都明白，你今日进宫，就是想借哀家的手对付锦妃是不是？”
“太后娘娘………”
安太后抬手制止了安锦笙的话，而后继续说道：
“哀家不想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别忘了，哀家也是女人，比起你来，哀家更懂得女人的心思。”
安锦笙垂着头不做声，在安太后看来，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安太后心中颇有些自得，认为安锦笙想要在自己的面前玩心眼，实在是有点班门弄斧，于是也不计较她想借自己手对付锦妃的心思了，对她轻笑着说道：
“在哀家面前，你觉得你的小心思能瞒到几时？罢了，今日你进宫来一趟，虽然用意不纯，可哀家也不会怪你。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太后娘娘，那流言一事您要如何处理？锦笙回去后也好给父亲一个交代。”
“这件事哀家心里已有决策，你先回去吧。”
见安太后不愿告诉自己，安锦笙也不好再问，屈膝恭敬的应了声，便转身出了慈宁殿。
回府的路上，初九和安锦笙一起进了马车。
初九看着安锦笙阴沉的面色，还有眸底挥之不去的冰冷，不禁小声开口：
“小姐，您见着司徒离了吗？”
闻言，安锦笙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个被自己亲手杀了的宫人，点了点头，而后伸出自己的手掌说道：
“初九，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害怕？”
“杀人？小姐你杀人了？”初九面色一变，小姐竟敢在皇宫里杀人，未免胆子太大了！
安锦笙不答，只是盯着初九接着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初九愣了愣，细想一下方才点头：
“奴婢第一次杀人是在九岁，记得当时杀完人后，奴婢一天一夜都不敢合眼。”
“为什么不敢合眼？”
“因为只要奴婢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杀人时的情景，还有手上沾满了死人的鲜血，奴婢心中感觉害怕。”
安锦笙沉默，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就在今日，自己的这双手也沾染了鲜血，或许往后还会沾染的更多。
初九见安锦笙不说话，不禁开口问道：
“小姐，你和司徒离都聊了什么？怎么还杀人了？难道你杀的是司徒离？”
想到位高权重的司徒离死在了安锦笙手中，初九不禁震惊的捂上了嘴。
安锦笙摇了摇头，而后轻声开口：
“我没杀司徒离，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杀的是？”
“是个宫女，我冒充她瞒过众人混进了凤鸾宫，但是她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能留她。”
闻言，初九顿时了然，换作是她，也会解决这个宫女。
只不过这是小姐第一次动手杀人，想要让她做到若无其事，像平时一样，还是有些难度的。
此时见安锦笙还一副怅然的模样，初九不禁大胆的握住她的手说道：
“小姐，你不要害怕，你要想着若是宫女不死，那死的便会是我们，而且比起她每日在宫里战战兢兢的活着，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给她一个痛快，来世还可以投个好胎重新做人。”
“是吗？”
“是啊，以后杀人这种事，小姐就不要亲自动手了。尽管交给奴婢和十一，奴婢们都会给你处理妥帖的。”“嗯。”安锦笙垂下了头，脑海中却还是不时浮现出宫人死不瞑目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