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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义?”众人惊诧,包括柳舒妤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柳义无可厚非地耸耸肩,“没错,我本是姓萧,与萧月同来自三十里外的萧家村,五岁之时,柳烈残害了我的父母,将我带回柳府,从此让我成为了这柳义。”
这是在书房时,易容成徐陵的柳义在书架上发现了,关于他身世的记载。
柳烈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无法延续柳家的香火,故此,柳烈暗中查探风阳城周边各地,发现了萧家村为名萧义的五岁男孩,正与他自己长相相近,便花重金为由,欲将男孩收至膝下,可对方父母极力反对。
于是,柳烈暗中杀害了男孩父母,再将这名男孩带回了柳府,用摄魂琴之法,封锁了男孩幼时模糊的记忆,给了男孩一个新的身份,便是柳家大少爷柳义。
“萧义,你可还记得五岁的承诺,你对我说过,长大后,你会用八抬大轿娶我过门的。”屋顶上的萧月开口深情道。
而萧义也就是柳义,他的心只在她人身上,便出言委婉拒绝萧月,“小时候都是不懂事,又何必当真呢,如今,我只想与舒妤过好我们的日子。”
说着,他的手抓住柳舒妤的玉手,轻轻一捏,表示着自己的心意。
可这番话无疑惹恼了萧月,杏眼圆睁,似嗔似怨,“是我帮你假死,帮你追查身世,而你却什么都瞒着我,欺骗我的感情,既然你让我伤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她弹起了手中的摄魂琴,瞬间击出一道道音波,就如锋利的刀刃般,径直袭向了视野下的那些人。
“小心。”许天凡提醒他们,抱着穆青柔闪身撤到一旁。
虽躲过音波锋芒,却避不过音波的声音,等到声音传入,许天凡他们立刻陷入了晕眩,只有柳义与柳舒妤安然无恙,是这摄魂琴声无法影响他们。
只觉得头脑一阵嗡鸣,随即又陡然清醒,可环看四周,许天凡他们仍是在风阳城的街上,承月色之下,可柳家兄妹与柳颂父女不见了踪影,且四周还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声音。
“啊!”一片惨叫声响起,一群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就向前方跑去。
看到这一幕,许天凡对身旁的她们轻点头示意,一同追上前去,看看究竟。
可他们走出了几步,就看见了惨绝人寰的一幕,两名黑衣人竟肆意屠杀着他人,每一剑刺下皆是见血封喉,不给对方生还之机,一瞬间,鲜血便染红了街道,地上的尸体已有二十多具,可在杀人者的眼中,那不过是眨眼间罢了。
“住手!”情绪激动时,许天凡欲上前阻止,却发现场面一转,他们竟来到了城门口。
还是这个晚上,还是一样的杀人害命,大约十名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被逼到了城门口,他们往城外跑去,可城门却陡然关上了,走投无路的他们被逼到了城门的角落,惊恐地蜷缩在一起。
一人持着剑,连续刺出了几剑,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大片的鲜血溅在了城门上,染红了那片门。
看到这一幕,许天凡陡然一惊,有所意识,“不对,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而这时,身着丧服的丧葬队又出现了,而且是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待对方走近,他们赫然发现,那些面孔皆是方才被杀害的人。
看着丧葬队走来,感受着无形的压迫,许天凡灵光一闪,对她们喊道:“都是幻象,快闭上眼睛。”
于是,他们四人皆闭上了眼睛,并没有感觉到那阵压迫,而是听见了柳舒妤的惨叫声。
浓愈的夜色下,发生的一幕,便是一剑正入柳舒妤的胸膛,身后的柳义将她抱住,而身前的萧月正拿着剑,刺中了她。
待许天凡他们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这一幕,都不禁愣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炷香前,摄魂琴声令许天凡他们陷入了幻象中,皆闭上了眼睛,站在了原地。
而柳颂背着邱玉雅,也是停住了脚步,陷入了停滞之中。
“此事与他们无关,你快放了他们。”柳义怒斥着萧月。
嘴角掩起一抹冷笑,萧月说道:“我只要你,其他人我可不在意,只要他们别打扰我的事就行。”
“我已经说了,我只想与舒妤过自己的日子,儿时之事只当是一场玩笑,你又何必纠缠不休呢。”柳义郑重其事道。
“那我便杀了她。”萧月已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又怎会成全他人之事呢,抱着这摄魂琴,从屋顶下飞了下来。
对此,柳义赶紧护住柳舒妤,防备地盯着萧月。
萧月飞身而下,缓缓落在地面,展现了自己的轻功,让柳义都有些始料未及,在他的印象中,从未见萧月展现过武功,难不成,她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身手?
“萧月,你这又是何必呢?”见萧月誓不罢休的态势,柳义面露为难之色。
“你若答应娶我,我便放过她。”萧月的态度坚决。
可柳义的面色渐露冷意,燃起杀气,不顾柳舒妤对他的摇头示意,赫然道:“你别逼我,我不想伤你。”
“是你在逼我。”萧月不甘示弱。
长街之上,月色之下,二人竟你我不动,互相盯着彼此,形成了一股对峙之势。
陡然间,柳义踩着风驰电掣般的步伐,身形疾闪,就向萧月的方向袭去,眨眼之间,那道强壮的身影已然到了萧月跟前,一道劲风而来,扬起了她的翩翩衣裙。
一拳砸去,却被摄魂琴所挡住,拳面砸在了琴弦之上,震得柳义连连倒退,手臂发麻。
“你已对我下手,就别怪我心狠了。”在柳义身形倒退之际,萧月扔掉了手中的摄魂琴,琴下正藏着一把剑,她一把将其握紧,更是直接向柳义刺了过去。
“哥!”发现柳义身形未稳,剑已刺向了他,柳舒妤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准备一掌挡住那把剑。
可谁知,萧月早已看准柳舒妤会上前,便将剑锋一转,刺向了柳舒妤的胸口,那时,柳舒妤始料未及,一剑便直直地刺入了她的胸膛。
柳义稳下脚步,已来不及阻止,顿觉一道晴天霹雳直击而下,他赶紧前去抱住了柳舒妤,不敢去看,更不敢碰触那一片染红的伤口,只在急促地喘息着,不知到底该怎么办了。
随着萧月一剑抽出,柳舒妤倒在柳义的怀中,颤抖着伸手摸向去的脸颊,却是停在了半空,玉手垂落,一息殒命。
“啊……”看着怀中的人儿死去,柳义对天痛吼,凶恶的目光落在了萧月的身上。
“是你,我杀了你。”柳义咬牙恨意,聚齐全力的拳风径直砸向萧月,利落地砸在了她的面门上。
“砰!”一道撞击的声音响起,萧月的身躯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片刻后,便已然没有了气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许天凡他们反应过来时,都未能及时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怀中的柳舒妤已没有了气息,柳义看着她那凄楚的面容,隐忍着眼中的泪水,倒灌入了心里,万般悲痛都化作了一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众人皆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无法平静,待良久之后,许天凡还是走上了前去。
“柳少爷,世事难料,还望节哀。”来到柳义的面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柳义摇着头,虽没有过多的言语,可心中杂乱万千,心如刀绞,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怀中,又岂是旁人能懂他的痛苦。
许久后,柳义从怀中拿出一物,交到了许天凡的手中。
“这是何意?”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许天凡颇为不解。
柳义说道:“这是冰蚕丝面具,是千面魔给我的,如今我将此物将与许公子,希望对你日后有帮助吧。”
“千面魔?”许天凡略感惊诧,想不到他和江湖中最神秘的人物尚有交集。
说完,柳义抱起了柳舒妤的尸体,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向前方走去,落寞的背影显得无比的凄凉,让他人都不禁有些不忍。
忽然,柳义微微侧目,留下了一句话,“许公子,在下还有一个请求,麻烦你把我和舒妤葬在一起吧。”
这番话,令许天凡目光一震,意识到了不对,他立刻冲上前去,准备阻止什么。
昏暗的夜雾弥漫,那张修长的脸上趋渐苍白,一口残血从柳义的嘴中吐出,体力不济的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柳少爷。”许天凡连忙上前扶住他,却发现他面色苍白。
柳义的气息越来越弱,无神的双目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一抹翘楚的身影,出现了柳舒妤那秀美的面容。
那一刻,他微微一笑,于笑意中退却了最后的生机。
其实,在柳舒妤逝去的那一刻,柳义便已决定如此,打中萧月的那一拳,倾注了他的全部内力,结果便是让他的筋脉受损,心脉自抑,他本已心死,便任由不顾,只待心竭而亡了。
一夜之间,恩怨落幕,如今的柳家全然覆灭,不仅仅是那座高墙内院,更是如今这柳家的所有人啊。